次日一早,在府里吃罢早饭,刘牢之接到侍从来报,说是军营之中的吕涛、林飞、刘成之等诸将前来拜见。刘牢之听了,连忙让侍从把众将请了进来。
刘牢之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都颇有精神,心里很是欣慰。
“看起来,这些日子你们在军营之中,小日子过得都还不错!”刘牢之笑着打趣道。
众人齐声称是。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作战任务,各部自行其是,也只是做些常规的训练而已。这里提供的伙食不错,众人也都有些胖了。
与众将寒暄了几句,刘牢之开始谈论正事。
“这几年家里招收了不少部曲,管理起来比较麻烦,地方上也时有反映。我决定今后对刘家的部曲进行分级管理。根据动员的程度,分为三个级别。”
军队的编制要发生变化,这关系到众将的利益,所以无不竖起耳朵来倾听。
“第一个级别为野战部队。野战部队是常备部队,脱产训练,主要用于野战。野战部队要能快速反应,随时可以召集起来进行作战。现在预备划入野战部队的主要有五支,分别是棹刀队,长刀队,刀盾队、寿春三百骑以及我的侍从队,由我直接指挥,共有千人。”
“第二个级别为守备部队。守备部队也是常规的部队,脱产训练,有时参与地方建设。目前分为五个守备区,分别为江北盐场、京口、芜湖、合肥和寿春,守备部队共有两千余人,主要职责是守卫地方产业和家里的人,非征召不能参与对外野战!”
“第三个级别为警备部队,也称为预备役部队,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不得抽调外出。”
听刘牢之的意思,这次的变动并没有对众人有很大的影响。即便是设立的第一级别的野战部队,也是从大家的队伍里面选拔出去的,众人对此也都有些心里准备,倒也无人反对。
刘牢之对这些整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刘家刚开始招收部曲的时候,没有挑选的条件,很多人参军的意愿其实并不强,有些身体条件不算好,现在刘家的各处产业都入了正轨,可以吸纳更多的人手,刘牢之这是准备裁减一些人了。这些裁减的人可以加入警备部队,作为后备力量。刘家的部曲地位高,收入好,有不少庄客愿意加入,刘牢之也愿意加入一些新鲜血液。
“当然具体的安排需要等到这次出征回来才能进行,你们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操作比较好。现在安排一下,这次安排一下出征的序列。”
“这次我们前出洛阳,并不是独自作战,而是与成皋军协同作战,因此也不需要什么前军和后军,只设置左、中、右三部。”
“以林飞为左军都督,掌本部六十人,沈良部六十人,曾顺部长刀队五十人,史动部轻骑八十二人,共两百五十二人!”
林飞站了起来,大声称喏。
刘牢之点了点头,让他坐下,接着道:“以刘成之为右军都督,掌本部六十人,庄相部长刀队五十人,棹刀队一百二十人,共二百三十人!”
刘成之站了起来,接了命令。
“其余各部,随我坐镇中军!”诸部听令,俱都应是。
作为野战力量的棹刀队、长刀队,刘牢之并不希望其他将领插手。棹刀队只有十二个什长,此战之后会根据功绩提拔两个屯长。长刀队却已经被刘牢之分成了三个屯,曾顺曾经为林飞的副将,掌两百骑兵,后来因为喝酒误事,被刘牢之调到了长刀队任屯长,算是贬职。庄相原来是刘成之麾下的骑兵队长,平调到长刀队任屯长。管澄之是寿春骑兵的屯长,因为表现出色,被刘牢之升任为长刀队的屯长。如今刘牢之的安排,也是考虑到这几位互相熟悉,便于协调作战。
人群中王贵站在最后面。他本是土匪出身,阵前倒戈才入了刘牢之的麾下,根本就不像刘牢之麾下的这些将领一样,闻战则喜。这时候王贵听说刘牢之把他安排进中军,不把他们当作冲锋的尖兵死士,心里甚是欣慰:“这小子年纪不大,心胸却不狭窄。怪不得这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
寿春的部曲中,吕涛为主帅,却没捞到出征的任务。陈宇和王行与史动一样,都是“行队长”,也没有能像史动一样领兵出征,这个时候,这几个人便站出来,纷纷请战。寿春三百骑是最早随刘牢之出征的队伍,忠心可嘉,这些人战后也都收获颇丰,所以出战的意愿很强烈。只不过这次只有史动带了五十名原来的骑兵还有吕涛选了三十二名优秀的士卒参与,这个名额实在是僧多粥少。
刘牢之伸出手来让大家安静,对大家解释道:“如今刘家的部曲分布在各地,近四千人,听到要出战的消息,人人争着要去。但是我们不是朝廷的正规军,这么多人一起集结都会令地方军府不安,为刘家惹来祸端。在这人多了需要的粮草就多,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运输粮草,所以只能带这么多人。不过大家放心,立功的机会不会只留给这些人,那是要轮流着来的!”
众人听了,虽然心里不愿,却也知道这是实情,不得已只得作罢。
王贵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正事谈完,刘牢之把诸将留住,领着一起去拜见刘建。现在刘建是刘家的家主,虽然这些部曲实际上大都是刘牢之招募起来的,只听从刘牢之的命令,刘建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刘牢之也不想刘建对此心存芥蒂。
刘建就在府中,自然也知道营中诸将前来拜见刘牢之。虽然他也知道,这些实力都是刘牢之一手经营出来的,理应如此。但是作为一家之主,这种被忽视感觉刘建还是很强烈,他心中不悦,只是带着两个新纳的姬妾在房间里面喝茶。
待得听说刘牢之领着诸将前来拜见,刘建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这小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