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松见状,连忙喝令苏集,两人一起向前冲去。哪知道他快,却还有更快的,身后的两条狗如箭一般冲了上去,很快便与剩下的两只狼撕咬了起来。这两只狗受过特殊的训练,此时面对着野狼,争斗起来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这时候隔得近了,看得清楚,有一只狼的腿上已经受了伤,跑起来已经不那么灵动了,慌乱之间被一只狗狠狠地咬住了脖子,正在那里挣扎。如今三只狼去了两只,几个人登时轻松了下来,谷闽之轻蔑地道:“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敢来摸爷爷的营盘,这不是找死吗?”说罢,操起骑兵刀冲上去,与剩下的一只狼斗了起来。
盛松赶上前去,一刀捅死了正在挣扎的那只狼,转身又要去支援伙伴们,却突然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六七头狼已经远远地围了上来,忙大叫一声:“集中,集中,集结起来!大家都小心,以我为中心,快集中起来!”
众人听他叫得惶急,情知有异,也顾不上探查,忙向盛松这里集中过来,只有夏斌离得最远,一人二狗与剩下的那只狼边斗边往这边撤退。
夏斌武艺精熟,虽然身处险地,倒也并不心慌,趁着那只狼与两只狗拼命搏斗,夏斌也瞅准了时机伤了那狼几处,最严重的一处在后腿上,用骑兵刀在它的大腿上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现在这只狼已经行动困难了,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若不是又有狼围上来,夏斌也不难把这头狼收拾掉。
盛松眼见着夏斌就要被群狼追上,忙大喝一声:“兄弟们,各持刀弩,我们去接应他!”
众人齐声称是,一起向夏斌靠了过去。
却说虎子和鹿楚到了营地的后面,也发现有三头狼正在靠近。只不过这三头狼眼见这里没有人守卫,正在往前冲,其中一只正好落入了陷阱,被里面的利器所伤,登时惨叫起来。另外两头狼吓了一跳,呆在了原处,一时不敢上前。虎子抽出了骑兵刀,守在一旁,让鹿楚开弩上弦,准备射击。
这里离营更近一些,火光中看得清楚些,鹿楚一只弩箭射出去,正中一只狼的腹部,这弩劲道好大,竟然直没了进去。那狼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另一只狼眼见不敌,不敢上前,只得往后退去,隐入了黑暗之中。鹿楚上好了弩箭,又对准了那受伤的狼,射出了一箭,那狼无法躲避,被射入脖子,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趁着这个间隙,虎子和鹿楚张弩上弦,一起守住了这里。
那边盛松和刘贯、苏集两位伙伴一起,手持骑兵刀,呈品字形站位,保护着里面的夏斌和谷闽之,这两人趁机张弩射击,两只狗则游弋在外,相互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狼的数量虽多,一时却也无计可施,反而被谷闽之远远地射中了一头狼,两下里就这么对峙起来。
盛松暗暗着急,生怕还有狼趁机冲入营中,伤了营中的人马,那边的虎子两人也没有消息,不知他们的安危如何。他不敢再恋战,喝令众人边战边走,往营地那边退去。狼群看见他们欲要退回营中,又紧紧的合围上来,不断的冲击着这个小阵,转眼之间,外围持刀的几位又杀了一头狼,却也都已经个个带伤。
正焦急间,忽然听到弓弩声大作,弩箭射向狼群,登时便有两只狼倒地不起。盛松抬头看时,却见是刘顺之带着人增援了过来。
原来虎子等人刚一交战,有狼被陷阱拿出,发出惨叫声,刘牢之等人便醒了过来。冬天的晚上在野外宿营,睡起觉来当然轻的很。只是一直无人示警,刘牢之很是纳闷,耳听得作战之声不停,刘牢之便招呼众人起身,分两部分前后增援去。
剩下的几头狼见来了增援,知道已经无法取胜,哀嚎一声,便都撤走了。
赶走了狼群,杀死了还在叫得狼,四周终于重新归于宁静。有几个人被狼咬伤,刘牢之安排着用酒精给他们清洗了伤口,包扎起来,问起事情的始末。
听说盛松只是想要靠着巡夜的力量打退狼群,刘牢之顿时变了脸色:“盛松,你知罪吗?”
盛松一愣,忙跪在地上,辩解道:“郎君,小的只是看到狼不多,想着这么几只狼,我们几个可以轻松打退,便不用麻烦兄弟们起来,哪里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的狼!”
刘牢之冷笑道:“军中《巡夜条例》,什么时候允许你出营作战了?是不是摸营的人不多,你也要冲出去灭掉啊?”
盛松听刘牢之语气不善,不敢与之争辩。听刘牢之提起军中《巡夜条例》,盛松瞬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汗水潸潸而下。
“小的知错了!”
刘牢之冷冷地道:“你且说说,你错在哪里?”
盛松惭愧地道:“按照《巡夜条例》,发现敌情需要及时示警,不可私自行动!小的未示警便擅自带兵出营,违了军法。”
刘牢之道:“总算你还能记起来!今日万幸,外面只是几只狼,若是你们几个中了别人的埋伏,我们满营上下,岂不是连个耳目都没有了!睡梦中被人家摸上门来,那还得了吗?”
盛松想想也觉得后怕,他低着头,大声道:“盛松知错,请郎君责罚!”
刘牢之道:“念在你是初犯,作战还算勇敢,小队指挥的也算得体,我便从轻发落:到寿春之后,你自领而是军棍,然后面对全军做出检讨!你退下吧,让杜淳接替你们巡营!”
盛松听了,苦着脸退下。他皮糙肉厚,打个二十军棍倒是无妨,面对全军做检讨,可就实在是让人难堪了。
天色尚黑,众人也不打扫战场,自回去接着休息。杜淳领着他的队员接手了值夜的事。有了盛松的教训在前,杜淳领着众人认真地巡营。一夜无话,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