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带队的鬼子同样是一个军曹,看到向自己这边跑的十多个人,后边还有一大批追击者,也不明情况,本着谨慎的原则,看着被追击的向自己这边跑过来,也不拐弯,判断多半应该是自己人,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命令立即就地建立阵地。
其中一个人喊着模糊的日语带着人冲了过来,不断向后边的追击者还击。
这加强了鬼子军曹的判断,肯定是自己人,按战场条例敌情不明时这些退回来的人得接受检视,在鬼子军曹犹豫如何检视时,退回来的人已经更近。
立即大声喝令这些人往东,把射界让出来,可是撤退的人却好象并没有听到。
这几个混蛋不但挡住了机枪的射界,还直接往阵地里退,却也不断向后边的追兵开枪。
想想算了,反正也无所谓,等他们过来,再把后追击的人给歼灭,后边追击的人也不笨,看到前边队伍已经快要汇合援军,就留在一百多米后,趴在那里射击,不再前进。
很快,前面跑过来的人就冲进了趴在地上的鬼子治安军阵地,军曹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跑过来的人却根本没有停下,鬼子军曹一愣:这些人傻了么,还跑什么?
直到闻到一阵刺鼻的烟味,才恍然大悟,立即大叫:”这些人是奸细!
除了几个鬼子,这些治安军哪听得懂他喊的鸟语是什么意思。
伪军们发愣的时候。
第一声爆炸响起。
陈勇已经带着战士们跑到这伙趴在地上的鬼子治安军队伍末尾,立即也趴在了后边,攥紧了手中的步枪。
在后边的治安军也想问发生了什么,没等他开口,早排成队的战士们已经扔完了手榴弹,已经悄悄的抽出了刺刀。
在持续的爆炸闪光中,一个又一个背影在强光中,义无反顾的将刺刀不断在那些身体上拔出,又插下,立即响起一片惨嚎声,带着一蓬蓬的血迹。
惨叫声一个个的减少,丢下的十一个手榴弹,在黑夜里,大部分都丢在了鬼子身边,鬼子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被闪亮,又一次地消失在黑暗里,直到爆炸后,再也看不见。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猛扑向那些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身体。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
南边过来的军曹有些懵:那些逃跑的游击队这么猛?跟北边的过来的队伍扔手榴弹打得这么激烈,那么正在追击的肯定就是自己人,此时正趴在地上向北射击,偶尔还传一来声惨嚎。
军曹跑了很长的距离,已跳得很快,在快要到达趴在地上的自己人后面五十米左右,军曹下令加快速度,准备加入到进攻的队伍,他甚至看不起趴在地上的这些治安军或者是他的同类。
很快进入到二十米范围。
突然发现两挺机枪,可是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心里发懵:刚才打了半天都没听到机枪声,这机枪突然冒出来,什么意思?
微弱的月色下,远处还燃烧着的火堆微弱的光线中,两挺机枪喷出了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子弹不断钻入身体,带动身体不断的震颤,喷出一阵阵的血雾。
军曹最后的念头:这些中国人太狡猾,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向自己北边的队伍里冲,还留下人来伏击自己,这伙游击队不简单,可是已经没办法再向他的上司报告。
跟上来的鬼子治安军就十五个人,还有五个人留在炮楼。
五个人看着北边的爆炸跟不远处传来的机枪声。
时间不长,十来个黑呼呼的人影向炮楼冲了回来,还不断向这边打枪,五个治安军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一枪没放,撒开腿就往南边跑,顾不得没有火把,也不管地上不平,高一脚矮一脚,在火堆远远传来的微光中,有微弱的月光里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追击的士兵没追两分钟就垂头丧气的跑了回来。
士兵也加入到打扫战场的队伍中。
好半晌,才打扫完毕,南边跟北边加起来的鬼子也才八个,看样子鬼子在夜里也怕死,增援部队大部分都是治安军。
李远在给这些兵讲如何对付治安军:“治安军要是单独出来,战斗力还真不弱,他们的弹药也多,反正都是鬼子给的,不要钱的乱打,但是,只要跟着鬼子出来,战斗力起码得减小一半,知道原因么?”
刘钢有些意外:“这,不太可能吧,有鬼子的指挥,治安军战斗力应该更强才对吧”
李远笑笑:“事实上,跟你说的恰恰相反,原因也很简单,最重要的一点,在战场上我们一定要弄清楚的对手,侦察要仔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治安军战斗力下降的原因,是因为在没有鬼子的情况下,治安军原本就是以保命为第一要务,根本不会冲锋,更不会打硬仗,反而是打不过就跑,而有了鬼子在,跑不能跑,只得硬着头皮上,最能发挥的逃跑强项就去掉了一半,他们唯一仗着的是人多,靠着人多蒙,要是你被他们蒙中了,那怪你运气不好,他们的枪法奇差,但子弹多,欺侮一下缺弹小药的地方杂牌军还成,只要我们摸住了他们软肋,打起来并没那么难。”
刘钢有些不解:“我看了下,这些治安军的确没什么战斗力,后边那几个,我们还没跑拢,他们就跑的跟兔子一样,我们训练强度也算大,可还是追不上这些王八蛋,也奇了怪了。”
李远看着这些士兵在地上捡起枪后,也不去捡其他的东西,也不提意见。
见这些士兵都在听着他跟刘钢的对话,想了想:“这其实也不奇怪,我们追击的时候,能追上,大不了打一发子弹出去,打死一个治安军,缴获一条枪,一点弹药,
可是人家逃跑的,能跑出去就是一条命,双方本质目的不同,你觉得我们能跑得过不要命的人么?”
“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