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我乐意给自己多放几天假不行吗?”陈冬雪一怔,旋即傲娇道。
“啧啧,果然,当老板的就是可以任性妄为。”姚禹被怼了一句,也不生气。
他戴着一副墨镜,舒展着,斜靠着船舷,享受着河面上的初夏凉风。
袁德维驾船逆流而上,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便来到一处河道拐弯处。
这一段河面比较开阔,水流和缓。
从空中俯瞰,像是半月形的小湖泊。
袁德维老马识途,很快将船停靠在一处岸边,对姚禹等人说道:“都下来吧。那边不远处就有一个钓鱼的好去处。”
说着,他便领着一行人拎着水桶、搬着马扎,抗着鱼竿和遮阳伞沿河走了一段。
前方不远处,果真有几棵茂盛的大榕树。
这几株榕树每一株都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粗壮的树干扎实地深埋在土壤中,即便两个成年人手拉着手,也无法合抱那苍劲的树干。
“好家伙,这几棵树有二百多年的树龄了吧!”徐云乐仰着脖子叹道。
袁德维说:
“应该有了吧。这几棵老榕树在林业局都是有备案的。”
“前几年还有人想偷伐一株,运回去打家具来着。结果马上被人举报,罚了一大笔钱。”
“古树生长不易,应该保护。”姚禹看了看周围的坏境,便知这里经常有人来垂钓。
他一边把小马扎、鱼竿放好,一边说道:
“在林木保护方面,热苯做的比国内好。他们国民对环境保护的意识,也要比现阶段的国人强。”
“那是因为热苯地震频繁,各项资源又匮乏,所以才会珍惜并敬畏自然吧。”陈冬雪说:
“而我们华夏,有一段时间总是自诩地大物博,在方方面面都造成了很严重的资源浪费。有些战略级储备资源,更是曾被大量、低廉地出售海外。”
“呀?没想到陈总在这方面还有研究?”姚禹讶然。
这时候,徐云乐却紧张了,赶紧打岔道:“嘘,禹哥,慎言,再说下去河蟹就要爬上岸了。”
经常野钓的人都知道,垂钓的选点非常关键。
如果垂钓的地点不对,那就是缘木求鱼,即便有再好的钓竿和饵料,也很难收获渔获。
在钓鱼爱好者的圈子中,一直流传着“春钓滩,夏钓谭,秋钓荫,冬钓暖”的俗语。
其字面意思也很简单。
春季适合在浅滩边钓鱼,因为春季是万物复苏,但气温还不算暖和的日子。
鱼儿要想觅食,便会从深水区游到水温较高的浅滩区。
夏季天热,鱼儿贪凉,就会缩回深水区。
初秋的气温依旧炎热,所以垂钓时,也应该选树荫较多,水温较凉,水流较缓的地方下饵。
而到了冬季,相当一部分淡水鱼都会冬眠。剩下一部分不冬眠的鱼儿,也会下意识靠近水温较高的地方活动。
所以冬钓暖,冬季钓鱼,就得找阳光照射时间长的区域钓鱼了。
当然,你要是说在人工饲养的钓塘里钓鱼,那就没这么多讲究了。
反正鱼塘里的鱼,一个赛一个的傻。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人圈进鱼塘不是→_→。
袁德维厨艺不算出众,但钓鱼却是一把好手。
几人坐下之后,辩风向,打鱼窝,下饵料,这些事情,袁德维做得顺手拈来。
钓鱼也不是件难事,只要肯沉下心学,跟着高手一起钓三两次,也就会了。
姚禹以前就总跟二叔一起钓鱼。
水库湖泊、江河小溪、海崖之上,那些地方姚禹都曾垂钓过。
所以,他的钓鱼经验也很丰富。
榕树树荫下的水域较深,水流平缓,水草丰满,正是夏秋两季垂钓的好地方。
姚禹和袁德维都是资深的“晋元太中武陵人”。
他们放下钓竿后没多久,就陆续开张,各自钓到了两三尾河鱼。
秦鸣的手气也不错,在蹲了半天之后,钓上来一只八两重的大鲫鱼。
野生的鲫鱼能有八两重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袁德维见他起钓收杆,赞道:“这鱼儿不错,带回去炖汤肯定鲜美!”
秦鸣抓住那尾活蹦乱跳的鲫鱼,摸了摸鱼肚子,却是又将它放回河中了。
徐云乐见状忙道:“你怎么把鱼放了啊?”
姚禹却是马上猜到了原因,说:“那条鱼已经怀了仔了?”
有操守的野钓爱好者如果钓到了已有身孕的鱼儿,大多都会放生。
这就跟古代猎人不会去射杀怀孕的野兽一样。
是人尊重自然,心怀“仁爱”的一种表现。
秦鸣点了点头,陈冬雪好奇道:“你们这么厉害吗?鱼会不会产仔,摸一下肚子就能知道。”
姚禹笑了笑道:
“这个并不难。人会显怀,鱼也会。只要你经常接触观察,很好判断的。”
徐云乐也说:
“是啊。以前我在其他餐馆工作,后厨采购在买鱼的时候,也会特意挑一些有鱼子的鱼买回来。”
“那岂不是太残忍了?”陈冬雪问。
姚禹翻了翻白眼道:
“说的好像你从来没吃过鱼子酱、蟹黄酱似的。”
“尊重生命是一回事,心怀仁善是一回事,但日常的生产消费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市面上大多数卖的鸡鸭鱼肉,本来就是人工饲养的。这个问题不要深入探讨,不然容易扯到‘人类中心主义’和‘极端动保主义’。”
道理陈冬雪都懂。
但她瞧着姚禹貌似蔑视的表情,却忍不住怼道:“我就随口一说,用得着你装大尾巴狼在这说教吗!”
悠闲的野钓时光很快过去。
姚禹几人在榕树下垂钓了两个小时,等到打算回去时,姚禹和袁德维已经钓到十多条河鱼了。
而秦鸣也调到了两三条。
至于徐云乐和陈冬雪,非但一无所获,有两次差点钓到时,却被鱼儿挣脱了钩,还被甩了一脸的水。
那副笨手笨脚的蠢萌样子,看得姚禹乐不可支。
归程的时候,姚禹和袁德维放生了大部分的渔获,只挑了三四条卖相不错的鲤鱼和草鱼拎了回去。
回到毕宅,将河鱼交给后厨,姚禹几人又在附近村镇逛荡了会儿,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晚餐仍旧是程堂主厨,但晚上的菜肴却不是主打徽菜。
姚禹盯着桌上的菜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不会做的,便没使用美食溯源卡。
饭后,贺客们依旧打牌的打牌,闲聊的闲聊。
姚禹则回到房间,浏览望海楼论坛,顺便搜了搜有关厨谱猎人的新闻。
今晚吃饭的时候,姚禹就已经从毕青山那知道,毕老爷子同意让那两个厨谱猎人明天过来参加比试。
等到明天早上,六位远道而来的西餐厨师和那两个厨谱猎人将会同台竞技,一较高下。
而胜利者,便可以收毕东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