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戈并没有从那位状态有些奇怪的汛骑士那里得到什么线索,不过,对方对他的恶意、敌意也似乎也消失了。
不过,至少,他可以“正常”行动了。
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
这个情况让亚戈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无论怎么看,那位血宴皇帝的话里,都明显地表达了对方的掌控欲。
如果亚戈没有会错意,在对方的话里,只要那位陛下对自己失去兴趣,自己就得死。
而要实现这个可能,亚戈也不得不往对方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情报网、追踪手段这方面想,或者,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用以束缚的手段之类的。
但是,没有。
从那位陛下那里得到“特赦”后,他并没有被什么手段束缚。
所以,“拥有‘绝对’的力量和手段能够保证找到他和对他施以处置”这个可能,也自然排在最前面了。
亚戈实在没有乐观到会用“那位陛下只是开玩笑”、“那位陛下并没有能力对他做什么限制”、“只是口嗨”、“根本没打算做什么”这类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那位陛下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在给了他一个“银骑士”的名号后放任他行动?
到底是打算怎么利用他?利用他来达成什么目的?
可惜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
不,“塔女士”,还有“阿蒂莱”,以及
修格因?
脑中掠过的一个个身影,最后定格在一只雾鸦的身躯上。
修格因,这个时候又在做些什么?
他不由得想到。
遥远的另一端,无穷尽的雾气之中。
一只身形朦胧的巨鸟,仿佛与雾气融为一体般,在无穷尽的雾气之中掠出一道无形的轨迹。
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发现它。
也不存在能够发现它的东西。
它所经过的地方,一切都是破败扭曲的残骸,建筑的、生物的,各种各样的东,都以扭曲不堪的姿态,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于这片废墟般的大地之中。
很熟悉。
莫名地,它感觉这里很熟悉。
但是,它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雾态的巨鸟,这只隐约呈现出雾鸦般轮廓的生物,视线扫过了这片废墟般的大地。
这片它确定没有见过的大地,它那不知来源的记忆中也没有的图景,却给了它莫名的熟悉感。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它只知道,这里是那末日般的战场中,无尽的狼群肆虐的战场的另一侧。
那些在那个末日般的战场上肆虐的狼群,在这一刻,在它的心中,发生了变化。
它们不是什么守护宝物、守护重要之地的看门狗。
那是一群为了绞杀从这里走出,从这个必须经过那片废墟战场的地方走出的猎犬。
一群在某位强大存在所统率控制的嗜血追猎的猎杀者,而不是什么在某些奴隶主口中将“奴役”美化成“忠诚”乃至“亲近”、“亲人”的可笑奴仆。
它忽然意识到,自己穿过了那片战场,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自己真的没有被发现吗?
自己真的是因为能力的缘故躲过了那群嗜血狼群的追猎吗?
它不由得质疑起了自己的经历,这看上去危机重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致命危险的经历。
从踏入幻影界,从进入那末日般的战场中寻找序列神秘开始到现在,这连它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多长时间的旅途中,它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致命的危机。
非要说的,最为致命的,还是很久之前发生的,自己的序列途径突然失控紊乱的时候。
原因,它也很清楚。
狄亚戈彻底失控了。
早在狄亚戈失控的时候,它就已经遇到过了一次。
但是,在那位女士的帮助下,它也解决了发现了根本的原因——
有什么力量将自己和狄亚戈联系在一起。
这个情况,其实是明摆着的,自己能够和狄亚戈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共鸣甚至意识上的共通,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
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和狄亚戈之间的联系,在那位女士的引导下,它也发现了,是以“序列”,以“神秘”之间的平衡来维系。
这种情况,让它和狄亚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大多数情况下,利益一致,目标、行动也会一致。
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它,这种绑定利益的手段,经常被使用
尤其是.它自己。
是的,尽管它还没有找到自己记忆的源头,理清自己的身份,但是,记忆告诉它,经常使用这种手段的家伙里,它自己是不可置疑的对象之一。
但,更重要的是
自己和狄亚戈之间的联系的强韧,是它直到之前不久,都无法切断的。
毫无疑问,是来自高序列的力量。
虽然无法切断联系,但是,这种联系,以它的力量,也是只能够做到减弱的。
因为,力量的源头,似乎离自己很远。
所以,在第二次遭遇这种境况的时候,在做了一些准备的情况下,它避免了第一次的状况。
但是,它有些不解。
失控的狄亚戈不应该一直呆在那片废墟里的吗?
不过,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直到
自己来到了这一侧。
雾态的巨鸦扭头望向远方的无尽迷雾。
从那末日般的战场穿过之后,它能感觉到,那股联系,自己和狄亚戈之间的联系,仿佛消失了一般。
而且,在这里,它的两个途径,并没有任何冲突的迹象。
它的序列能力,非常和平地共存着。
这个状况,让它不由得有了一个想法。
序列不能共存,是人为设置的障碍。
而且,只有在那边,在战场的另一端才存在。
雾鸦....或者说修格因,隐隐地抓住了脑中掠过的灵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飞掠过废墟大地的它,视线忽然凝滞。
等一下,那是什么?
它的视线,定格在了仿佛一幅刻画在大地之上的画作的巨大痕迹之上。
更准确地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坑洞,但因为过于巨大,身在其中的自己,才有着“痕迹”这种观感。
有什么庞大的生物,从这里爬了出去。
修格因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明来由的不妙感,涌上了心头。
而且.离开的方向是....
修格因扭头看向了战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