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三人跟着老鸨子上了阁楼的雅间。
“三位公子稍坐,奴家这就去把姑娘们叫来……”
说完,老鸨子扭着腰肢退出雅间。
坐在一旁的尉迟宝林看着老鸨子消失的背影,颇为遗憾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对老鸨子的身体有些流连忘返。
“尉迟宝林,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柳奕看尉迟宝林这副样子,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哇哈哈哈……致远你是不知道,宝林啊……他家里管得严,就这等风月场所,他自己也没来过几回!”程处默端起茶碗,笑咪咪的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程处默!说的就好像你经常来一样!”尉迟宝林坐没坐相的倒在软蹋上,恼怒的开口道。
就在三人在雅间相互拆台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吵闹。
“大哥!我们不能进去!这……这……这是青楼啊!这要是被父亲知晓,那可是会打断我们腿的!”
雅间的三人顿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程处默推开雅间的窗户,朝街上看去。
“嘿……是遗爱这小子!你们快看!”
柳奕和尉迟宝林也凑到了窗户口,往下看去。
嘿!还真是房遗爱这小子。
就见房遗爱抱着房遗直的大腿,带着哭腔的恳求道:“大哥!你真不能进去啊!遗爱求你了!”
房遗直浑身扭动,想把自己的大腿给挣脱出来,费了半天劲,发现弟弟抱的死死的,也是一脸无奈。
“遗爱,你先放开为兄!”
“不放!”房遗爱一脸倔强。
“处默兄长在此处设宴,为你我兄弟接风洗尘,我们这要是不进去,那岂不是失信于人!这岂是君子所为?”
迎风楼里,那些衣着暴露的风尘女子都在偷偷的打量门口的那对活宝兄弟,掩嘴轻笑着附耳低语。
“这两位小郎君可真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位年长的小郎君,奴家倒觉得是个真君子呢!”
“呵呵呵……姐姐你又怎地知晓他就是个真君子呢?到时上了床榻,却发现是个见色忘义的小人,姐姐那不就吃亏了吗?”
“你个小蹄子,敢取笑姐姐,看打……”
房遗直听见那些女子调笑自己,一张脸就羞的通红。但君子一诺,五岳为轻。不就是青楼吗,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挡我房遗直履行诺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时,杜构打马而来,看着还在撕扯的房家兄弟,不解的开口问道。
两个活宝听见这声询问齐齐的转头,房遗爱看到杜构,松开了房遗直的大腿,飞快的跑到杜构马前,张嘴就说出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话来。
“杜家哥哥!大哥要带遗爱进这风月场所,行那苟且之事!你快劝劝大哥吧!”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是哄堂大笑。
“娃娃,你知道什么叫苟且之事吗?哈哈哈……”
“哈哈哈……这孩子也不知是哪家公子,这也太逗了……”
“娃子,这要说行那苟且之事,你大哥还尚可。就你?还是再长几年再来吧!”
…………
杜构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这房遗爱,这小子几个时辰前还说自己不傻呢,这一下就露馅了。
“你这傻小子,你知道什么是苟且之事吗?张嘴就胡言!再说了……谁说进青楼就只能行那苟且之事?就不能和小娘子们谈风弄月,互诉衷肠吗?”
杜构翻身下马,弯腰刮了刮房遗爱的鼻子,然后牵着他走到房遗直面前,看着面色窘迫的房遗直也是笑着开口道:“我看你这样子,一看就没来过这种地方!走吧,处默他们该等急了!”
杜构领着俩兄弟走进了迎风楼。
“哟……杜公子来啦!”
老鸨子正在店内招呼客人,看见杜构也凑了上来,随后瞟了一眼后面两个低着头,面色通红的房家兄弟。
“哟……这又是哪家公子啊?欢迎光顾迎风楼……奴家给两位公子施礼了!”
老鸨子施了一礼,便猝不及防的抬手轻轻扶了一下房遗直的羞红的脸庞。
房遗直感到香风扑面,顿时脸涨得通红,就像是快要滴出血来了,他飞快的后退几步,拱手道:“还请小娘子自重!”
老鸨子看房遗直这副害羞的样子,也是捂嘴咯咯轻笑了两声,便低头风情万种的看向房遗爱。
房遗爱被老鸨子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大叫道:“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可要打你了啊!”
老鸨子听见房遗爱这话,眼皮一番,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而后故作委屈,一语双关的道。
“小郎君,可还真是不解风情呢……奴家这样的小身板儿,怎能经得起小郎君的摧残呢……”
“好了!清屏,你就别逗我这两个兄弟了,他们脸皮薄着呢……程处默他们到了吗?”
杜构一把拉住老鸨子,问道。
“程公子他们也是刚到,三位公子还请随奴家来……”
阁楼雅间的门一推开,柳奕三人就一脸古怪的看着房家兄弟。
“公子们,还请稍坐,姑娘们马上就来……”
老鸨子招呼杜构他们退出雅间。
“程处默!你怎么没告诉我,迎风楼是青楼?”房遗直看着程处默,一脸的恼怒。
“你也没问过我啊!”程处默继续挖着鼻孔。
“遗直,要不要为兄叫几个姑娘,今日给你开个苞?”尉迟宝林挤眉弄眼道。
“尉迟宝林……你是想死是吧?”杜构幽幽的说道。
“好了……我肚子都饿了,这酒菜怎么还不上来!”柳奕打断道。
这时,房遗爱坐在柳奕身旁,一脸开心的说道:“柳奕兄长!我父亲答应了!”
“嗯?答应什么?”柳奕一脸疑惑的看着房遗爱。
“父亲答应我习武了,还说过几天要带我去拜师!”房遗爱激动的说道。
“咦……真是奇了怪了,你房家可是一直以诗书传家,房伯伯居然会答应让你习武?真的假的?”程处默吃惊的看着房遗爱。
“是真的!遗爱今日对父亲说出了他的鸿鹄之志。父亲也答应了!”房遗直也是含笑的点头道。
“哟喂……拜谁为师?你们不要开口,让我猜猜!是卫国公李靖?还是曹国公李绩或者是我父亲?”尉迟宝林胡乱猜了一通。
房遗爱站起身来,笑着摇了摇头:“都不对!致远兄长猜猜是谁?”
柳奕抬手摸了摸房遗爱的脑袋,轻声笑道:“卫国公李帅任兵部尚书,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教导于你,曹国公李绩远在并州,更无可能,而吴国公性情暴躁,这可不是当师父的料,所以我猜是翼国公!为兄猜的可对?”
房遗爱听完,一脸崇拜的看着柳奕,大叫道:“致远兄长真是厉害!”
而房间的众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柳奕,这心智简直不得了。
杜构拱手一礼,佩服的道:“致远真是大才!不出户,便知天下!为兄不及矣!”
“杜大哥客气了!”柳奕谦虚的摆了摆手。
这又不难猜,现在也只有秦琼身体不好,闲赋在家。
房遗爱挠了挠头,歉意的说道:“致远兄长,遗爱这几天要温习兵书,不能陪兄长玩耍了!不如兄长今晚就随我和大哥去我家住下如何?”
柳奕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憨直的小子了,笑呵呵的开口道:“这怕是不行,陛下刚刚赐给我一套宅子,我还要在家打理一番……等过几日无事,我再去你家拜访如何?你且放心,等你拜师那日,为兄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致远,陛下何时赐了你一套宅子啊?”房遗直疑惑的开口问道。
这才进京几个时辰啊,陛下的赏赐就下来了?
“哈哈哈……致远给陛下献了一个马掌之策,解决了大唐马蹄磨损问题,那处宅子就在我家旁边!”程处默开口大笑道。
“恭喜致远了,致远刚一进京就立下大功!”杜构和房遗直拱手贺喜道。
“哈哈哈……等我收拾好家里,你们都来做客,我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给你们,让你们也瞧瞧我的手艺!”柳奕开怀大笑道。
“致远兄长真是了不起!”房遗爱双眼冒着小星星的看着柳奕。
“几位公子爷,奴家可以进来吗?”老鸨子的声音在门口想起。
“快进来!”早就等不及的尉迟宝林开口道。
老鸨子推开门,店小二端着酒菜,放在柳奕他们面前的小几上。
然后老鸨子轻喊了一声:“姑娘们,都进来吧!”
然后走进了来几个清秀的姑娘,这些姑娘怀里抱着乐器,有琵琶,有古筝,有古琴……
片刻间,雅间乐声响起,几个舞女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柳奕看着雅间中间翩翩起舞的舞女,这舞还真是好看啊……难怪白居易能写出从此君王不早朝呢,口中感叹的吟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好诗……致远的文采一如既往的好!”杜构听到柳奕的低吟,拍手赞叹道。
柳奕面色一红,文采好个屁啊……我一个理工男,却只能靠剽窃诗词度日,积攒名望,我这心里也是苦啊……艾玛!您还别说,这烤羊腿还真香诶!
“大哥我就说吧,致远的文采很好的!致远,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到底是诗还是长短句啊?”房遗直也是微笑着开口询问道。
“对呀!对呀!我当时说出致远兄长的那句话,我父亲和娘亲都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正在对桌上的羊肉发动攻击的房遗爱也抬起头,附和道。
柳奕喝了口酒:“当不得两位兄长夸赞,遗直兄,其实那是首诗。”
“致远快快念来……”
“快念……快念……”房遗直和杜构面色激动纷纷开口道。
“咳咳咳……听好了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词念罢,雅间的众人表情各异,那些乐怜和舞女一脸爱慕的看着柳奕,恨不得能跟这个面容俊朗,才华横溢的小郎君共度良宵。
而房遗直和杜构则是一脸震惊。
良久之后,杜构无奈的开口道:“恐怕今日之后,致远诗仙之名就要远播大唐了……”
“我本就以为致远才华横溢,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致远……”房遗直幽幽的开口道。
“说那多干甚?俺老程就只听到了一句话将进酒,杯莫停,都给俺老程喝酒!”程处默听见杜构和房遗直又在吹捧柳奕,不耐烦的道。
“就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尉迟宝林端起酒杯和程处默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都是喝的醉醺醺,杜构和房遗直缠着柳奕要他作诗,柳奕被缠的烦了,就走到古筝乐女身边,在众人一脸暧昧的神情下,接过了古筝,说道:“作诗没意思!我给你们弹个曲儿……”
“我自笑,衔芳草,半壶南浊解烦扰。
叹年少,木萧萧,八千功名似尘抛。
烟波渺,数今朝,策马万阕岂言老。
剑气虹,半世棋子闲敲,两袖青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