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赵启明的工作重心不免出现转移,其中主要还是为了配合上级领导部门的审计审核。
虽然赵启明本人的信息是公开的,其所作所为也是处于国家和社会的监督之下,但赵启明自身还是要开局一些证明文件递交上去,做一个身份备案。
周一,赵启明拜访过学社孟组长,对方也坦言说赵启明这次八成能上去,但也有两成概率上不去。
学社内部的终选,大部分是参考其个人水平、能力、界别等等,而上面在审核的时候会有更多的条件,进行一个综合性的平衡和评估,与此同时上级部门就学社内部推荐上去的名单,还会反复和其他推荐方进行商讨,最后才能形成名单,进而交付给政协,然后政协那边需要开会协商表决,最后才能确定谁上谁不上。
所以从整体流程而言,赵启明现在只属于在学社内部冒泡,等同于游戏中进入竞技排行榜,但最终能到什么程度、每天能领多少钻石,这还要看后续发展。
“不过考虑到咱们学社本身的实力和你个人的特殊性,你上去的概率非常大,希望四月一日那天我能称你为赵委员。”一通解释后,孟组长打趣赵启明,毕竟四月一日愚人节,这事儿谁都知道,而四月一日前后,政协那边会把名单确定下来。
考虑到对方是学社成员,赵启明也就没把这句话理解为讽刺,而是真心的赞美之词。
“从小没当过班级干部的我,这时候感到的是压力和责任,也不知道这时候说揠苗助长会不会显得我太过虚伪,但却是我真实的想法。”赵启明自我调侃,言辞间不乏对心虚之意。
“你好歹也做了快一年的慈善基金会理事长了,这部分慢慢来就好,不过你今天来找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儿吧。”孟组长不想在事情没确定之前表露什么,于是转换话题。
赵启明入社以来表现得并不积极,倒也不是说他态度消极,而是学社内部会议什么的,他每次都能来,也都能写报告上缴,但除此之外就没多余的动作了,‘不求上进’的姿态很明显。
孟组长很明白,对方本次前来必然不会光为了询问这点事儿,要知道委员的评选,现阶段已经超出了学社所能掌控的层次,之后的事情纯属‘看天吃饭’。
“是这样的,我想在基金会内部建立一个学社基层组织,主要还是希望志愿者包括之后的福利院、育德学校,在思想上能竖立正确的三观,确保未来育德体系出来的人最少不能是个对社会、对国家有害的人,当然了,这块倒不是说我想争权夺利,我这边可以接受咱们学社指派人员入驻,兼职的可以,全职的更好,全职的话,我们这边会按照目前基金会工资体系给予发放工资,兼职的话我们也会建立另外一套专门的补贴程序。”赵启明说这话很流畅,很显然,来之前他就有考虑过。
基金会专职人员这块人数很少,少到每个人都有繁重的工作,因而赵启明无限期待能招募学社的人来工作,在建立学社基层组织的前提下能增添高质量又可靠员工,来分担繁重的工作。
兼职问题也不大,因为即便是兼职,学社基层组织本身的存在,也会吸引更多有志青年和优秀的大学生,要知道九三学社的入社条件真的很高,学历这块让很多新晋社员都是30起步的,这样能进一步扩大志愿者团队的数量和质量。
所以无论公私,赵启明认为建立基层组织对基金会而言都有非常正面、非常积极的促进,因而今天特意来询问孟组长,算是为基金会向上级单位要政策来的。
“学社的基层组织?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孟组长快速地在心里权衡这件事。
食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孟组长思量十几秒后,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为什么会考虑到学社的基层组织,而不是其他党派的基层组织,比如说共产党?”
很多人对国家党派这块没什么概念,很多人包括之前的赵启明一直觉得国家就是共产党,但等赵启明进入九三学社后才知道国家实行的是一党执政、多党参政的政党制度,而为了确保这项基本国策的落实,首先就要在各党派人员吸纳上划分出界限,最典型的还是人数这块,最不典型的是范围和影响力上。
孟组长希望学社壮大,但这个壮大是有序的、是在一定范围内的,而不是野蛮生长。
“这个的确有考虑过,但我们基金会目前党员人数不够,而且我这边没什么渠道向上反馈,所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找咱们学社,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发展其他党派的基层组织,争取做到我名下所有企业都存在这种基层组织,无论是私企还是非民单位,在思想上都能和国家统一,进而做出对国家、对社会有益的事情来。”赵启明的思想很简单,就近原则、先易后难。
目前基金会专职人员不方便扩大招收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办公地点不够,等搬进新大楼后,必然会存在一波大范围的招募工作,而今的话,赵启明希望先拉起一个框架,到时候在扩大招收的时候,这块也能成为一个炫耀点,否则人家凭什么来你这边工作?
慈善领域和其他单位不同,虽然工作内容和其他行业是可以互通的,但未来职业规划方面还真就不好做,这也是为什么慈善领域专职人员不多的原因之一。
“想法很不错,这块我会向上级领导反馈的,同时也争取在你基金会成立一个基层组织,算是我个人对慈善事业的一份鼓励与支持,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先弄一个共产党的基层组织,这块很重要,记住,很重要。”孟组长在最后的时候,特意加重语气。
中国人说话有时候云山雾绕,但有些东西真就不方面说出口,哪怕密室之中对坐两人。
“这……我明白了,我回去后会立刻着手处理,这次麻烦孟组长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赵启明随后告辞离开了。
掏出备忘录,孟组长看了看页首上今天的日期后,往后翻了三页,想了想,他又往后翻了四页,最后写上‘赵启明申请在育德基金会建立学社基层组织’一串字后,便合上备忘录。
“七天的时间,预留的应该差不多了。”孟组长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然后起身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风景。
数十秒后,他看见赵启明的车子驶出学社驻地,驶进车水马龙的街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