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4章
原始人开局
陈康穿越了,正刻着电路板,嘎嘣一下就穿越了。
前一眼,手里还是电笔,后一眼,就变成了一群光着膀子的男男女女……
“我说……这穿的是不是有点敷衍?好歹让我猝死一下?最不济睡一觉也好啊!”陈康在内心随意的吐槽了一下,随即便观察起自己的处境来。
意识没有空白,应该不是被绑架,脑子里多了点奇怪的记忆,看来是穿越没跑了。
陈康来不及仔细梳理,不过大抵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个原始社会,这群人掌握用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不会农耕,只会采集和打猎,捕鱼都不会……这开局有点惨啊!
“就这生活条件,我就是长寿,估计也活不过四十岁,就算是寿终正寝,能不能推到农耕文明都还两说?这也太坑了吧?”陈康感觉自己还不如好好在公司当社畜呢。
“等会?这帮不穿衣服的怎么没毛?”陈康稍微整理了一下记忆,这才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
他发现自己是平躺在一个空旷的洞穴中的,洞穴中点燃着旺盛的篝火,但是依然很冷,一群没毛原始人围着自己。
还别说,这群人虽然一身泥灰,但一个个都眉清目秀,放在现代,绝对能出道当小鲜肉,简直不像是原始人。
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帮人胸口的那个蓝色的大LED灯是什么鬼东西?要不是记忆中,这玩意人人都有,陈康都以为这是什么电视台的恶作剧了。
一群原始人长成这样?自己莫不是穿越到了M78星云的原始时代?然后率领一群凹凸曼进行现代化建设?你特么在逗我?
“还有?为啥这帮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你们几个意思?”陈康被这么看着,感觉相当不好,就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一般。
下意识的,他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胸口也有这么一个LED灯……
只不过……这灯特么是红的,而且一闪一闪的!“我去!这还真特么是凹凸曼世界啊!我这是没电了?”
陈康赶紧回忆一下,灯变成红色是什么意思,原始人的记忆本来就比较单调,一个现代人整理起来并不算太难,当即他就整理出了一系列画面,全都是胸口灯变红的。
这些胸口灯变红的人,无一不是在一周之内失去生理反应,然后再也没有醒来,简单地说,就是……死了!
陈康算了算自己胸口的灯变红的天数,已经是第六天了,感受了一下这具身体的状况,只感觉无比的虚弱。
不用说了,这群人悲伤的围着自己,多半是在给自己送行呢……这特么……刚穿越就要死,能不能更坑一点了啊!
陈康很不甘,就算是穿越前,他也才二十五岁,根本没有体验够活着的感觉,就算是变成一个原始人,饥一顿饱一顿,过着艰难的日子,他也想要活下去!这是作为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个体最根本的愿望。…。。
陈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挣扎了好几下,上半身都无法直起来,这样的身体状态,别说想到活下去的办法,想要行走都是奢望。
围着他的十来个原始人也露出了更加悲伤的表情,这些人虽然看上去都只有二十多岁,但已经是原始人中最为年长的一批了,他们见过不止一次,族人胸口的光变红,也见过他们在生命的最后,徒劳的挣扎,最终带着对生命的无限眷恋,闭上眼睛。
眼前的族人又何尝不想继续活下去呢?少了一个青壮年的族人,部落想要生存下去也变得更难了,年长的族人们,纷纷留下眼泪,大哭起来,小孩子们也被悲伤的氛围感染,一个个缩在母亲的怀里不出声。
就在这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陈康,突然感觉身子一轻,背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将自己扶了起来。
艰难的回头看去,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女正环抱着自己,少女眼眶红肿,明显大哭过不止一场,带着点泥灰的小脸上被泪痕冲得像只小花豹,如果不是快要死了,陈康一定会觉得少女的样子很可爱。
看到陈康回头,少女抿着嘴,强行不让自己哭出来,轻轻用这个部落简单的语言呼唤出他的名字:“康!”
康,一个朴实的名字,却寄托了母亲对孩子健康成长的期望,在这个原始的世界中,康……其实是个非常奢侈的名字吧!
可惜,陈康看起来是要辜负这个名字了,他的记忆里有这个抱住她的少女,少女是他的妹妹,因为是母系社会,所以大概是同母异父。
顺应着记忆,陈康也呼唤出了妹妹的名字:“忘忧……”
妹妹没有回应,贫乏的语言根本无法表达出她现在的心情,只能抱得更紧。
陈康苦笑,什么忘忧,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原始人怎么可能取出这么奢侈的名字,所谓忘忧,不过是忘忧草,也就是黄花菜,艰难的生活,让部落的人只有精力为那些能吃的草取名。
看着胸口闪烁的红色灯光,陈康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他是六天前穿越来又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在发达的现代社会,恐怕都难以解决,他又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呢?
“康……不要……死……忘忧……要……哥哥……一起……活下去!”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部落中的语言太过贫乏,但陈康却听出了那份眷恋。
“我也想活下去啊……”陈康内心苦笑,他感觉自己的时间大概不多了:“如果……真的要死的话,多多少少给这个时代留下些东西吧!”
做出这个决定的陈康,也不再犹豫,如果自己生命的最后的几小时,可以让这些可爱的族人们过得好一点的话,自己就算死去,也会稍微少一些遗憾吧!
这么短的时间,造字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是数字恐怕也没人能理解,那就只剩下那个来得及了!…。。
“忘忧!带我……出去……河边!”
“康?”忘忧对陈康的话很不理解,最寒冷的日子里,为什么要离开洞穴?那样虽然不至于立刻冻死,但无疑会加速消耗陈康所剩不多的生命。
可陈康却坚定的重复着:“忘忧,带我出去,河边!”
年轻人总有几次热血的时候,既然已经要死了,陈康也不介意中二一次:“带我出去!”
面对陈康严厉的命令,忘忧终于动了,她费力的将陈康的手臂跨在自己的两个肩膀上,娇小的身躯支撑着陈康的全部重量,一步步迈向洞穴外。
刚刚走到洞口,便有一股寒风迎面吹来,让陈康本就虚弱的身体猛的打了个哆嗦,这时他才注意到,妹妹身上只有勉强裹住肩膀的一小块兽皮,腰间围着的兽皮也只能遮住大腿的一半。
相比之下,自己披着一张半人高的兽皮,都依然觉得冷,忘忧的感受可想而知。
陈康想要将自己身上的兽皮掀下来盖在忘忧身上,但这个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被忘忧坚定的制止了,陈康现在的力气完全比不过一个小女孩,看着少女倔强而坚定的眼神,陈康不禁抿了抿嘴唇。
其实自己的行为,在族人眼中很任性吧!有个这样任性也会纵容自己的妹妹……似乎也不错!
一大一小,紧贴着的两道身影,赤着脚,蹒跚的走在雪地之上,忘忧的脚明显还没有磨出足够后的茧子,走在雪地上的每一下,陈康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可即便是蜷缩着脚趾,她依然扶着陈康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前进。
陈康的鼻子有些酸,心中默念:“放心吧!日子会好起来的,就算我看不到那一天,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蹒跚而行的两人,部落中,几位青壮对视一眼,随即也跟了出来,他们并不是去帮助陈康,而是去保护忘忧。
每一个女性对于部落都很重要,因为这关系到部落未来的人口,即便是寒冷的冬日,野外也是有掠食者的,年幼的人类女性,是最好的狩猎目标。
陈康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却一点都不知道上来帮一把的族人,简直咬牙切齿,看着忘忧通红的脚趾心疼不已。
即便只是继承了原主人的记忆,即便与忘忧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却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妹妹,没有任何旖旎,有的只是心疼。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陈康见到记忆中的地形,这才停下。
忘忧其实不知道河在什么地方,在族人们的印象中,河在冬季就消失了,他们并不明白冰与水的关系。
不过这没关系,凭借着记忆,陈康一步一指路,两人终究还是来到了冻结的河面上,河并不算宽,最宽处也只有十多米。
陈康蹒跚着在河边蹲下,翻找着雪下,摸索出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这才让忘忧带着他朝着河心缓缓挪去。…。。
来到河中央,陈康这才松了口气道:“忘忧,让我坐下。”
忘忧则听话的扶着陈康坐下,然后站在一旁,双脚在冰面上不断起落,冻得通红。
陈康心疼的想要把兽皮递过去让她踩着,然而她却倔强的拒绝着,陈康无奈,也只能尽可能的加快动作。
他先是用兽皮扫开身前的积雪,露出下面玻璃一般的冰面,在足够高纬度的地方,冰面很多时候真的像玻璃一样透明。
陈康没有意外,但看到这一幕的忘忧和青壮族人却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从未见过冬天的河面,玻璃一样的冰面可以清晰看到水底。
足有一尺长的青灰色大鱼就在水下游弋,最近的时候几乎贴着冰面,可是想象力并没有得到开发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水下的黑影完全无法让他们联想到从其他掠食者口中夺走的半截东西。
陈康看到他们无动于衷,只能自己动手,拿着巴掌大的石头,徒劳的砸着,口中还用部落语喊着:“砸!一起!”
可惜三个跟来的青壮却完全不明白陈康在做什么,只是在岸边好奇得看着,不敢踏上冰面,在他们看来,那里是悬空的,踏上去就会摔下去。
陈康看着自己砸开的一点点冰粉,只能干着急,部落的语言太有限了,甚至他都找不到鱼这个词,就连食物这个概念都没有,只有不同的猎物有名字,想要和他们解释冰下有吃的根本做不到,尝试几次根本无法沟通之后,陈康只能自己继续努力的砸,寄希望于自己倒下之前,能将冰面砸碎。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能稳定承载成年人的冰面,至少也有二十公分厚,以他现在的力量,恐怕要凿上一天。
可问题是,他已经感觉到手臂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听大脑使唤了,低温让他胸口闪烁的红色灯光都开始暗淡起来,他知道一旦灯光熄灭,他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此时他就像是脑供血不足一般,眼前出现了一片片黑影。
“操!你们特么到是帮忙啊!”焦急之下,他直接把汉语都吼出来了,然而换来的只有族人愈发疑惑的目光。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那布满了黑影的视野中,却突然多出了一双白生生的小腿,通红的小脚丫还在不断蜷缩,努力抬头,他试图看清小腿主人的相貌。
可是本就供血不足的大脑,却因为他这一抬头,彻底罢工,晃荡一声倒在了冰面上,嘴里却依然如同执念一般,依旧碎碎念着:“砸……把冰面……砸开……”
“康!”
这是陈康意识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下一刻他便昏迷了过去。
不知多久过去了,陈康突然觉得好吵,耳边似乎充斥着族人的欢呼,他们在欢呼着一个奇怪的词,在陈康模糊的意识中,这个词似乎代表着从掠食者口中抢夺的腐肉。
勉力睁开眼睛,只见刚刚他凿的冰面已经破了,正有一条条一尺长的大鱼从冰窟窿蹦出来换气,然后落在冰面上冻僵,原来那个奇怪的词就是鱼的意思……
然而陈康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近在眼前的大鱼身上,因为他看到了一块带着血色的石头,人头大的石头上,被涂了一层冻硬的血迹,陈康很难想象,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凭借一块石头,就砸开半尺厚的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