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命你往前!”
子受坐在车上,七香车启动下的惯性,他突然往后一仰。
但没有倒,因为是四轮,格外稳当。
真的动了!声控!
群臣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车驾?
当真是个宝贝!
“往左!”
七香车四轮一转,转向左边。
卧槽?
四轮车竟然真能转向,这是怎么做到的?
子受坐在七香车里,忍不住翘起了脚。
君王应该注意仪容,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可这跟他无关。
子受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坐,不然也不会特意造出椅子。
“爱妃,好玩,好玩!”
子受不忘妲己,自己是个贪玩又好色的昏君,这个人设不能出错。
商容出列道:“自古以来,天子坐车,天子驾六马,诸侯驾四马,陛下贵为皇帝,高于天子,本应乘九马,然而九马多有不便,今获无马七香车,恭贺陛下!”
群臣纷纷恭贺起来,恭喜子受先生穿越大商两年半,通过自己的努力喜提AI自驾七香车!
子受咂舌,他有些挑剔:“可惜空间小了些,两人刚好,三人就有些拥挤了,而且还不能换姿势。”
“依朕之见,这七香车应该扩大车厢空间,座位改成真皮,还得做个靠枕,前阵子猎来的白虎皮还没加工吧?对,就做个虎皮沙发出来!”
“还有,这车厢不是封闭的,应该四周与顶上做成全封闭,在前方做一个拉门,或是幕帘,车厢里还得挂灯,用来车内照明,车厢四壁,也得蒙上好几层皮革,哪怕是发生了碰撞,也可对车内之人进行一定保护,更关键的是,能隔音.....”
还在恭贺着的大臣们有些不明觉厉。
沙发是什么?
普通车驾全封闭倒没什么,毕竟驾车的人在外头,可这七香车靠车内之人声控,都封闭了,还怎么驾车?
而且隔音....
外部声音听不见,陛下又怎么在车内听到外头大臣们的求见呢?
子受摇头,你们啊,路走窄了,谁说车只能代步的?
说完这番话后,子受又看向身下的七香车,这次觉得七香车有点差劲了。
缺点好多啊!
这么想来,似乎也不适合外出巡游。
声控AI平时玩玩挺有意思,真出远门了自己还得一直喊着它?
换做别人来下令也不适合,谁能和自己共乘一车?
妲己?妲己的嘴巴是用来喊这些的吗?
子受左右四顾,将群臣的表情尽收眼底。
虽然有些鸡肋,但群臣们都认为七香车是件了不得的宝物,伯邑考也很自信,毕竟是压箱底最后一个拿出来的东西。
子受了然,都觉得是宝物?
那我就给你拆咯!
“这宝物当真奇妙,可到底是何原理?”
子受翻身下车,直接将七香车翻了个面。
伯邑考:“.....”
这特么闹哪样?
这是自先祖传下来的宝物,历代西伯侯都不敢坐啊!
纣王刚坐上,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这么对待?
西伯侯一脉,颜面何存?
子受的手在车轮上滑着,惊呼道:“原来后轮依旧不能转向,只有前头的两个轮子能自如转动。”
说着,稍一用力,将四个车轱辘给卸了。
群臣:“.....”
他们都给看懵了,这种宝贝,寻常人得了巴不得放家里供着,每日一拜,陛下怎么给拆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四个车轱辘有三个被随便仍在地上,剩下一个从殿中滚到了殿后,撞在墙上发出砰一声,才停下。
“这是悬挂系统?有减震的玩意吗?”
“这个看着有点像,应该是的。”
“这是麦弗逊加多连杆还是扭力梁?难不成是板簧结构?”
“哦哦哦,朕完全明白了!”
一路上全凭着一股子蛮力暴力拆卸,遇到掰不动的就加把力,子受总算是将七香车拆的七零八碎。
最终,还是完全没搞懂。
名词都是随口胡诌的,想到啥就是啥,反正声控自动驾驶根本解释不通。
大臣们看得瞠目结舌,好好一件传世宝贝,就变成这满地大大小小的零件了?
可他们偏偏没能阻止,听着陛下口中念叨的内容,似乎...言之有物?
貌似,真拆出了个什么东西?
也许吧....
朝臣们说不准,毕竟陛下确实会些木工技术。
“众卿家若有想要上前一观的,可自便,这七香车可是西伯侯的传世之宝呢!”
还传世之宝啊?
什么传世之宝都顶不住强拆啊!
伯邑考的脸都黑成了一片,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
特意将传家宝送给别人,那人嘴上说着好好好,是个宝物,转头就给砸了,任谁都有气。
不过伯邑考不敢吭声,今天是他着了纣王的道,半年前就开始谋划一切,输的不怨。
西伯侯一脉损这点面子,也就损了,只要姬昌还在,自己还在,只要西岐人心还在,西伯侯一脉就不会倒。
群臣三三两两出列看车,都拆成零件了,总得给纣王一个面子,应和一下。
纣王此举多半是在发泄心中不满,区区西伯侯之子,敢联合朝臣在朝会上发难?
拆了车算是好的,换个暴虐点的君王,直接拆人了!
到时候,满地的就不是零件,而是骨头!
子受坐在上头,看着伯邑考一言不发的样子,莫名舒心。
你为了救父亲,做这些事就算了,毕竟咱们是敌人,立场相反,可以理解,孝顺又有道德,子受也表示佩服。
但你他妈区区一个撩拨了我老婆的肉饼子,居然能做到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而老子要在鹿台自焚,老婆也被人砍了,最后还只能当个天喜星?
凭啥啊!
半晌,朝臣不看零件了。
子受道:“来人,将七香车收下,拼回去。”
这还能拼回去的?
来人无奈将零件收下,子受又道:“伯邑考献宝有功,赐宫装一件。”
一语毕,子受今日胸中郁积之气顿解。
宫装,自然就是宫廷女装。
伯邑考在西岐极有贤名,整整他,昏庸值妥妥的。
“臣....谢陛下厚赏....”
伯邑考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女装?
除了他的弟弟姬阳,哪个正常男人会接受这种赏赐?
可他不得不受,散宜生、闳夭的用意被揭穿,他已经被动了,无论纣王做什么,都得受着。
刚谢恩完毕,有寺人匆匆而来:“不得了,不得了……陛下……陛下……”
我有什么不得了的?乱说话!
子受抬眸,盯着寺人。
这寺人瞥了伯邑考一眼,匆匆道:“陛下,方才....西伯侯之母在府中歇息,不知怎么,突然就不省人事了”
听了这话,朝臣们忽然同情起伯邑考来。
当真....祸不单行。
西伯侯的老母亲就是西岐三太中的太妊,现在也八九十岁了,估计是....没了。
想来也是,这么大年纪还一路从西岐来朝歌,舟车劳动,时不时还会在戏曲开唱时上台露个面,劳心劳力,不容易。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直唱着三太的戏曲,太妊在朝歌中也颇有名望,这位女子一辈子称得上传奇了,现在作为终点,也不错。
商容甚至有一些庆幸,倒不是他幸灾乐祸,主要是太妊新丧,动静不小,死者为大,太妊作为妇女楷模,事迹必然流传得更广,陛下说不准会迫于压力,放弃女医。
自己的独女,也就能回家了。
伯邑考已是懵了:“臣……臣……心乱如麻,请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