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声渐渐平复,有了姬昌妙计,子受难得睡了个好觉。
昏庸值一多,什么都能做。
他甚至还安逸的做起了梦,梦里隐隐看见了三个人,画面极为模糊。
依稀能听到什么始皇乃圣德圣王,四海皆服,万民称颂,功德无量,人族有帝如此,甚感欣慰
子受怕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不容易得姬昌妙计,梦里又不安生。
再往下听去,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就好像两千度近视加重度耳聋一样。
伏羲身衍阵光华。
轩辕问道:“皇兄可是算出了什么?”
伏羲肃穆道:“始皇平四夷,人族气运再涨,我接着气运演算,确实算到了些东西。”
神农道:“莫非是....”
伏羲道:“天地大劫,在所难免。”
轩辕长叹一声:“纵使当今始皇将天下治理得再安稳,万民也难免涂炭,杀劫亦不可免,人族因战祸颠沛流离身死殉难,成为仙人应劫之物,此事我等早已知晓,可惜,却是无能为力。”
伏羲看向轩辕黄帝,良久,开口道:“你我便不属于人族么?”
“这又是何话语?”黄帝一惊,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方才卦衍,借人族气运大涨之机,卜出许多未知之事,天机混乱之前,若一切定数不变,轩辕坟遭焚,轩辕庙被毁。”
轩辕黄帝在三皇中排最末,但却是香火最旺盛的一个。
因为他是人族的人文初祖。
此前鬼方首领、于越首领所称祖上是金天氏、有熊氏之后,这金天氏、有熊氏,其实都是黄帝的亲族。
之后虎侯所称的葴氏,也是如此。
因为轩辕黄帝是被所有人认可的人族共主。
无论怎么祭拜,香火都有他一份。
烧轩辕坟,毁轩辕庙,就是在破坏他的香火啊!
“皇弟可还记得你遗落凡间用以镇压气运之物?轩辕箭已没。”
黄帝被人族认可,他也做了许多有益人族的事情。
衣裳、鞋帽、帐幄、毡、衮衣、裘、华盖、盔甲、旗、胄,这些穿戴之物,都是他发明的。
碗、碟、釜、甑、盘、盂、灶,这些也是他发明的。
炼铜、造鼎、刀、钱币、钲、铫、铜镜、钟、铳,这些还是他发明的。
宫室、銮殿、庭、明堂、观、阁、城堡、楼、门、阶、蚕室、祠庙、玉房宫,建筑是他开创的。
刀、矛、弓矢、弩、旗帜、号角、鼙、兵符、云梯、楼橹、剑、射御,兵戈是他铸造的。
而这些东西,都如同陈塘关的轩辕箭一样,镇压着人族气运。
若轩辕箭不失,陈塘关未必会有水淹之祸。
神农忧心忡忡道:“皇弟失了香火,丢了气运,那受益之人....”
伏羲一手指天:“天帝令仙首十二称臣,入凡俗走一遭,方有封神,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于人间展露法力,而我人族先祖却坐于火云宫中,百姓会为谁建庙?”
轩辕黄帝怒道:“天帝欲图谋我人族香火气运?”
神农长叹一声:“人道昌,人族气运,百载香火,又有谁不羡慕?”
伏羲道:“我在推演大劫之事时,窥得突破之法。”
轩辕黄帝急道:“皇兄快快道来,若能突破,也不需困坐于此!”
伏羲缓缓道:“我等心有执念,牵挂太多,与天道不合,故此不得寸进。”
轩辕黄帝忽然笑了:“执念?若要弃此执念方能证道,那便放弃证道就是。”
神农面露和蔼之色:“三皇气运功德皆赖人族,若为证道弃人族而不顾,我等又为何物?非人哉?!”
伏羲出声问道:“悟不得大道,二位皇弟可会后悔?”
神农大笑:“无悔而不悟!”
轩辕黄帝忽然又问道:“皇兄可算得崆峒印归属?”
听到此问,伏羲算了算,道:“印已入朝歌。”
轩辕黄帝疑惑:“为何我无有所感?”
伏羲哑然失笑,道:“法宝蒙尘,至今未能出世,那始皇言以人力治理国家,无需依靠宝物,乃致我人族至宝沦落为砸核桃之物。”
神农扶须长笑:“此乃人族之福,似始皇一般人物,便是拿着河畔青石,亦能治世,始皇实乃为封神变数。”
轩辕黄帝却是掏出一方小鼎,道:“既然烧我陵寝,毁我庙宇,取我香火,截我气运,我又心存执念,此物合该出世!”
此鼎正是轩辕黄帝飞升之物,当此鼎被铸造出来时,天上便飞下来一条金龙,载其入火云宫,留下了龙去鼎湖一说,有了此鼎,才有了鼎分九州。
轩辕黄帝将鼎往外宫外一扔,也不知飞往何处。
子受看得懵逼,就看见梦里三个小人议论了半天,时而动怒时而发笑,偏偏听不清,看不明,不知为何,心里痒痒。
更过分的是,其中一人还随手拿了个东西,往屋外一扔,高空抛物,很没有素质。
“幸好醒了,不然继续梦下去,说不定会看到哪个人被砸中,太没有公德心了。”
子受睁开眼,喃喃自语。
他又看了眼身边睡着的姜皇后,选择搂上继续睡。
“姜文焕应该到了黎地,希望一切顺利,只要和西戎打起来,加上姬昌被囚,整个西边估计都要大骂昏君了!”
黎城。
繁华的城市中到处都是咒骂姜文焕的声音。
一时之间,已是怨声载道。
黎侯虽死,但他还有亲戚,按照以往惯例,要么是兄弟继位,要么是儿子继位,怎么都轮不到外人。
更可笑的是,纣王竟然将黎侯的领地化为大商郡县,还派姜文焕管理。
黎侯一脉自然不肯放弃领地,凭着在黎地几百年经营的声望,扇动民心,势必将姜文焕赶出黎地。
越骂越凶,甚至不仅骂姜文焕,已有不少人骂起了纣王。
黎侯没出什么大错,纣王凭什么把他杀了?
渐渐的,不仅是被扇动的百姓生出不满,便连贵族、军将也开始心生怨言。
姜文焕也急,但他没什么办法。
只能在军中设下擂台,连挑数百人,以个人武力勉强压住了军队中的声音。
可他也知道,任由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被赶走。
黎地远离朝歌,黎侯一脉可不会就这么任人宰割,这只是个开始,绝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