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林岩沉吟了一下,很干脆的对田墨耕道:
“这两把武器非常邪门,上面有一种令人战栗的气息,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无人打扰的地方独自研究一番。”
“当然,作为抵押,我会将不二山和世话女房留下来,研究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然后我就能决定是否交易了。”
田墨耕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方林岩的要求,而方林岩也不是一个做事拖拉的人,在确定了精神力触手使用妙法村正能触发套装效果之后,便很干脆的点头与之达成了交易。
方林岩更是对田老板保证,若是自己给出的“世话女房”残片地址不对的话,那么可以来找自己理论。
双方既然达成了交易,那肯定是宾主尽欢,在得知田墨耕还顺带会经营田产交易的时候,方林岩将掉落的地契也拿了出来,问田老板有没有兴趣。
这玩意儿的具体介绍是,东平府泽沟乡的地契,是持有此处上等水浇地74亩的凭证。
田老板一看眼睛就亮了,方林岩乃是行外人,不知道这一份地契的宝贵之处,但只有业内人才知道这一份地契的难得,不仅仅是因为这块田土乃是被耕种了上百年的肥地,熟地!
更是因为它是连成片的,乃是一个整体。无论是收租子,灌溉,还是种植作物,都有着自身的绝大优势。
像是这种被经营了几百年的地方,田土往往都是零星分布的,因为在卖地的时候,主家往往都是自家有十亩地,应急的时候就卖掉一亩,等到过几年钱花完了再卖一亩.......
在卖地的时候化整为零简单,但是想要重新化零为整就难了啊。
这七十四亩地,其实乃是光头谢鹏差不多二十年的心血,他威逼利诱,巧取豪夺,才终于攒齐了这么大的一片地,却不想便宜了方林岩。
好在田老板也是实诚人,将里面的关窍一五一十的给方林岩说了,然后主动出额外三成的高价将这张地契给收了,并且坦言自己从中赚了两成。
对此方林岩也没什么异议,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手头紧想要变现而已,既然老田这人还实诚,那就卖给他得了。
不过方林岩也很清楚,田墨耕的实诚也是看人下菜的,自己乃是豪门之后,还能随手拿出不二山这样的奇珍出来,那他当然是讲道理讲规矩。
否则的话,现在方林岩和乔家关系很密切,他在这里吃了亏,回头和乔家的人一聊,估计要不了多久,商场里面就会有天津田老板的流言蜚语和相关传说:
宝友啊,这個天津的田老板可不实诚啊,连胡至庸先生的后人都要玩花样,坑蒙拐骗,这个人的品性怕是不大好呢。
此时的中国商界,根本没有合同之类的东西,哪怕是几十上百万银两的交易,也是双方掌柜的出面之后,一言而决,这种交易模式就非常依赖自身的信誉。
面对有能力可以毁掉自己信誉的人,田老板当然和蔼可亲,宽厚待人。
换成别人来试试?
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光头谢鹏这家伙来和田墨耕做生意,也必然是被狠宰一笔的下场你一个邪教头子,就算是有点势力又怎么样?宰的就是你这种乡下土鳖!
这种臭名远扬的土匪吃了亏又怎么样,走出去胡说八道又怎么样?
我老田家三代行商建立起来的信誉,凭什么商会里面的人信你不信我?
双方成交之后,可以说是双方都很满意的,方林岩这时候饮了一口茶之后忽然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一下田老板。”
田墨耕当然不敢在方林岩面前拿大,立即道:
“请教不敢当,贤侄有什么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
方林岩微笑道:
“久闻田老板的今古堂当中,有一位任朝奉在鉴别古物断代方面相当厉害,号称铁口直断,一言而决,不仅如此,在金文,骨文方面造诣也是极深。”
田墨耕含笑道:
“老任确实很厉害,他本是富贵子弟,乃是家学渊源,只是成年后破了家而已。”
方林岩接着道:
“实不相瞒,在下手中恰好就有一件不明来历的古物,想要请高人来断个代,讲一讲来历.......来得急了有些冒昧,没有备下礼品,只能俗气一二了。”
然后他就推送过去一张两百两的银票,田墨耕急忙推辞,好在很快任朝奉就走了过来,他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但见到了方林岩拿出来的那一方古印之后,眼睛立即睁得大大的,多看了几眼之后,脸色顿时大变!!甚至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似乎立即都要摔倒的样子......
在天津这里捞到了足够的便宜之后,方林岩就带着李三重新回到了济民药栈那边,
然后方林岩就再次获得了惊喜,因为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正在药栈这边端坐着喝茶呢,见到了方林岩之后,立即就站了起来,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王五。
方林岩快步上前,惊喜的道:
“五哥!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五道:
“宋大人没有去伦敦,他到了上海的英法租界之后,结果就发觉这边就有好几个熟人,加上有了你的支持手里面也是足够宽裕,于是就开始运筹帷幄起来。”
“而他四天前让我回京师这边来送一封密信,我就回来了,昨儿到的天津。”
紧接着王五指着旁边的一位黑瘦青年道:
“还要给胡兄弟引荐一位好朋友,谭嗣同谭大人!”
这黑瘦青年其实并不起眼,方林岩之前只当他是王五的弟子或者随从!但王五介绍以后才大吃一惊:
这就是谭嗣同?
戊戌六君子的谭嗣同?
慷慨赴死的谭嗣同?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
说实话,方林岩万万没料到居然会引出了这么一尊大神来,急忙快步上前主动作揖道:
“在下胡芝云,见过谭大人!”
谭嗣同乃是个谦谦君子,当然不会自傲,急忙上前搀扶,结果寒暄了几句之后,方林岩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此时清廷内部值此甲午危难之时,依然是要党争,谭嗣同虽然满腔报国之心,却也免不了要卷入其中,因为他的老师翁同龢乃是当今皇帝的老师,所以乃是天然的帝党。
而李宫彰则是翁同龢的死对头,两人可以说是斗了半辈子。
这时候,眼见得李宫彰手下的北洋军在朝鲜已经被打得一塌糊涂,日本人更是气焰煊赫,连英国爸爸的船也敢打,俨然一副要骑在北洋舰队的头上拉屎的模样。
帝党这边见状,立即就兴奋了起来,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他们能力挽狂澜,那么很显然,李宫彰手上的资源包括不限于海关的关税,当年搞洋务运动的工厂就得老老实实的交出来。
而此时虽说祺祥皇帝已经亲政七八年了,但后面还有个老佛爷在垂帘呢,基本上皇上就是个摆设。
平时卑微到什么程度呢?想要对臣子多说几句话,老佛爷觉得这皇上的话说得有些不大合心意,咳嗽一声,就得乖乖闭嘴。
若是这一战能成功,携大胜之威,让老佛爷放权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帝党里面的大部分人就没想过搞不过日本人怎么办圣天子在上,自有神助,必当百战百胜!
作为帝党里面难得的务实派,谭嗣同也是知道干坐在京师就指望能赢小日本儿也是扯淡,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寻找机会才行,他恰好与王五也是好友,两人常常吃饭聊天,也会通信。
最初的时候,听王五说起宋育人的事情,谭嗣同的评价却是有些不屑,觉得这是书生之气......当然,他作为著名读书人,说话肯定比较委婉,原话则是:
“苏秦张仪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但是,当后来他知道宋育人居然去了上海,并且还得到了胡家和乔家的力挺,带了近百万的银子去上海那边运作之后,顿时就心动了!
因为现在的帝党这边可以说是又缺人又缺钱,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大义”,还有封几个官儿。翁同龢也拉拢了一批清流已经在位的祺祥皇帝能扯一扯大旗,因此在人事权上还是有点儿话语权的。
对于方林岩来说,现在一切可以帮助自己的力量,都是可以拿来借助的,更何况谭嗣同这个人的人品还是相当不错,背景更是强大。
其父亲谭继洵更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当下任湖北巡抚兼湖广总督!相当于现在的HUB省HUN省的省高官高官。
谭嗣同更是当时“清流”的核心人物,在舆论宣传上很有一手。
此时宋育人的计划若是有谭嗣同能在旁边协助,那必然是如虎添翼。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方林岩没有理由要将他拒之门外,而是欣然接纳,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聊了一会儿之后,方林岩突然想到了一件逸闻,此时本人在场,便立即道:
“谭兄乃是天下闻名的才子,我自小就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逸闻,十分好奇,忍不住想要冒昧的当面求证一二,以后在朋友相聚之时也有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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