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大衣,一看就很严肃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快步走近。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还蓄着一圈黑色的胡子。
他拉住了布鲁斯少爷。
在布鲁斯成年之后,阿尔弗雷德也跟着老了。
当布鲁斯成为蝙蝠侠时,阿尔弗雷德依旧是那个忠心的管家。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他隔着黑铁大门质问。
“我来见韦恩先生。”
亚瑟回答道。
“你不应该跟他儿子说话。”阿尔弗雷德瞪了一眼亚瑟,然后从布鲁斯手中夺过花束,还给亚瑟。
“干嘛给他花?”韦恩家族没有接受陌生人馈赠的传统。
“这不是真花。”亚瑟解释,“这只是魔术,我想逗他笑。”
管家点了点头,“这不好看,对吧?我该报警么?”
“不要,拜托。”亚瑟急了,双手握着铁门的栏杆,急切道,“我母亲的名字是潘妮,潘妮·弗莱克。
“她很久以前在这里工作。请告诉韦恩先生,我想去见他。”
“你是她的儿子?”阿尔弗雷德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也缓了一些,至少没有之前的警惕和咄咄逼人了。
“你认识她?”亚瑟也问。
“对。”
阿尔弗雷德点头。
亚瑟终于抓到这一丝机会了,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都告诉我了。”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声音没有过多客气,淡淡的道,“没什么好知道的,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瓜葛。你母亲有妄想症,她病的很重。”
“别这么说。”
亚瑟还在坚持,握着铁门的手死死的嵌入其间。
“还是快走吧,免得你自取其辱。”阿尔弗雷德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给出一个忠告。
“托马斯·韦恩是我的父亲。”亚瑟一字一顿道。
内心的自卑和悲愤,终于让亚瑟受不了了。
他只想让人承认这个该死的事实,自己是他的私生子,哥谭市首富的儿子!自己也该有一段光彩动人的人生!而不是苟且卑微的活着。
他忽然暴起,隔着铁门掐住了阿尔弗雷德,怒吼道,“他抛弃了我!”
“放手!”
阿尔弗雷德也大吼。
亚瑟死死的盯着他,那种让其他人感到不舒服的凝视也让阿尔弗雷德难受,但他还真放手了。
他彻底失望了。
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离开,不顾一切的逃离这里。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也带着少爷离开了。
庄园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一切显得安宁而肃穆。
亚瑟即将到家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可夜色里的街道上,却是一片蓝色与红色交织的灯光。
这种灯光最近很常见,但很少出现在这个街区。
亚瑟愣住了,随后快步走过去,他意识到了不对。
很快,他看见了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两侧不是警察就是白大褂的医生。
“维持呼吸速率15以上。”有医生在调试。
“慢慢来,下面有阶梯。”警察们在指挥担架下台阶。
“妈?”
直到很近了,亚瑟才清楚的看见了担架上那张熟悉而苍老的脸。
当即喊出声来。
“发生了什么事?”亚瑟来到担架旁边问。
怎么可能啊?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不就是吵了一架么?
“你是谁?”一位警察问,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城市里,警察们口气不善。
“她儿子。”
亚瑟简单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便开始向警察询问自己不在时发生的事儿,“她怎么了?”
“先上救护车再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眉头紧皱,他也是一头雾水,一切都莫名其妙的。
“快上救护车。”
他只能这样催促。
救护需要亲人陪伴。
“还有个阶梯!”
几个小警察还在指挥。
“再抬一次。”
费了半天功夫,担架终于从长长的阶梯上抬下去了。
“呼吸道不通畅,麦克。”有人查看了潘妮的状态。
“往上抬。”
有人继续指挥。
担架缓缓伸进救护车后备车厢,亚瑟也跟着上去了。
“我在你身边。”
亚瑟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潘妮,握着她的手,坚定地道。
她双眸紧闭,看着状态实在不算很好。
“请让一下,先生。”
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这时,救护车发动引擎。
“你母亲有服药么?”在引擎的轰鸣声间,警察问。
“没有。”
亚瑟否认。
“抱歉,我听不见!”
警察大道。
“没有!”
“最后一次和她说话在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亚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能否认。
救护车一路鸣笛,通过隧道,前往了医院。
哥谭医院。
急诊室一直都亮着红灯,这代表着她还在抢救中。
亚瑟坐在门口的长椅抽烟,一支又一支地抽。
墨悠可是全程目睹了这位母亲干了些什么的,救护车也是他叫的,所以在场才那么多警警察。
现在,墨悠找到了亚瑟,一切事件的核心人物。
这个眼神阴郁的男人。
“能谈谈么?”墨悠掏出警官证,现在他已经适应了这个名字,叫起来也跟着朗朗上口,“我是伯克警探。”
“谈什么?”
亚瑟脸色不太好看。
对他也毫不客气。
“关于你被解雇的事儿。”墨悠坐到了他旁边,“还有那把我枪。还有……你打伤我的事儿。”
“你为什么没报警?”
亚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得非常阴沉。
“因为我看你可怜。”
墨悠说了实话。
他大可以给出自己的伤,让警局来做对比确认,可他没有。
和任务无关,他可怜这个男人,这个充满了悲剧色彩的中年男人。
但他并不知道,有时候,实话也可以中伤别人。
“我可怜?是啊……我可怜。”亚瑟喃喃自语,然后点燃了一根烟,叹了口气,声音低落。
“闹到这一步,我希望你自首。”墨悠轻声道。
这算是忠告吧。
但亚瑟用行动拒绝了他,并岔开了这个话题。
“恕我失陪,我要去照顾母亲。”凭借这个托辞,亚瑟站起来,向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低着脑袋走路,一头撞在透明的玻璃上,还一脸懵逼。
他撞到了出口。
而大门是自动开关的。
他自认倒霉,在大门因为护士出入而打开后,走了进去。
墨悠穿着灰色西装,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
看来有必要重点盯防这家伙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他会封神,而封神的时间地点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他只能跟着他,以防万一。
急诊室的灯光终于变绿色了,潘妮被医生们送了出去。
她需要静养。
而亚瑟只能选择陪伴。
在病房的电视上,正播放着潘妮最爱看的莫瑞·法兰克林秀。
但潘妮还在昏迷。
可这一期的莫瑞·法兰克林秀上,亚瑟看见了自己的影片。
那是他早些时候上台的影片,感兴趣可以看看电影。
他一开始很惊讶,然后惊喜,甚至因为自己的发言而笑出声来了。
但后来,一切就变了。
“你应该乖乖听你妈的话。”
莫瑞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上。
“再放一段影片,巴比。我超爱这家伙的。”他说。
影片继续播放。
播放他的笑声。
播放他重复的笑。
观众们也笑。
但亚瑟的欢喜凝固了。
彻底凝固了。
亚瑟认真说的话,在他们看来,全都是一段又一段笑料。
这很好笑么?这些人的行为,也许才是真的可笑吧。
借助现场秀和喜剧麻痹自己,逃避这个悲哀的现实社会。
这样……不好。
同时,墨悠回到警局,并开始下一步行动,追踪其它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