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撞人当做一场游戏。
像个心智停在十岁左右,一点社会意识都没有的小朋友。
撞了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恐慌的。
如果有人指使,骗他撞萧靳寒是场游戏,事后给他甜头。
这种更有说服力。
但能让疯子乖乖听话,能指使这疯子的,要么靠吸引他兴趣而引诱,要么是最亲近的人。
这全部是唐夭夭的猜想。
望着抽搐不止的疯子,连基本意识都没有,整天活在自己世界里。
不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怎么样,知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但他此刻羊癫疯发作,脸色灰白,那种极致的扭曲状态,在正常人眼里,都是极度自卑与害怕的。
唐夭夭坐在一旁椅子上等着疯子醒来。
“大小姐,他没有本国国籍,在他身上找到一张废弃的机票。”
飞机票航线与他们相同,可能是最近出国。
有可能也是陷害父亲的那伙人。
而这疯子充当怎样的角色。
棋子?
“问不出所以然,那只能把他放了。”唐夭夭道。
江慈惊愣:“大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找到……”
“放了吧,他是个精神病人,他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她当然不傻,明显就是这个人干的,抓人抓一双。
放长线,钓大鱼,她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是谁做的。
唐夭夭说得很坚定,江慈也只能听她的,等疯子清醒后,就把他放了。
几个小时后,疯子醒来。
双手没有束缚,脚上也没捆绳子,四周没有人。
他看了下自由的双手,笑呵呵的,还用手指抠了一下鼻孔,像个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钢铁厂。
他虽说神志不清,但好像认识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一边走,还摘路边的野花。
手捧大堆花束,脸上流露出笑容。
那是个精神病人最真诚的笑容。
弯弯绕绕,疯子总算走到人行道,有行人路过。
而他从宽阔的人行道,一转角,又走向比较窄小的马路上。
马路旁边全是旧房子,密密麻麻排成一排,看上去破旧,应该是老城区。
还是民工楼。
进入这种贫困地方,周边会有分界线,一个拱门。
而拱门边上放着许多垃圾桶。
就像许久未有人收过垃圾似的,垃圾成堆,溢出桶外,四周堆满了恶臭的废物。
蚊子在空中环绕,格外脏乱。
疯子捧着一束野花,走进贫民地区。
他刚路过,一盆脏水朝他脚边泼过来。
那家的主妇嫌弃的看疯子一眼,骂道:“神经病,别在我家门口乱走,晦气!”
疯子显然有些害怕,小心翼翼抱着花束,垂头,从她家门口路过。
主妇轻哼一声,又端着盆子,走进她那麻雀小的房子里。
这里的人似乎都认识疯子,个个抱有嫌弃,轻视的目光,仿佛与他多说一句话都嫌脏。
而疯子胆小又软弱,智商停留在十岁左右,看起来有点呆,哆哆嗦嗦,与撞萧靳寒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直到马路边没人,没有人骂他,他才堂堂正正的直起腰板,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