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不过当中年人的身后亮起一道青色匹练之时,丁子衿却是恍若吃了颗定心丸般笑道,笑眯眯的眼眸就像是一只刚刚从农户家里偷到了小鸡仔的狐狸。
虽然刚刚那一次对拳的结果超出了丁子衿的预料,但好在目前的局势还在丁子衿的算计之内。
“呵。”可中年人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讥笑,后脑勺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只是身子微倾、略一撇头,就躲过了身后青山挥来的斩击。
借着中年人的错身,以丁子衿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青山脸上的错愕表情。
丁子衿终于明白之前中年人躲过的那一次挥击并不是巧合!
那管药剂增强的不仅是身体力量,连感知能力都提升了!
而那只好不容易偷到小鸡仔的狐狸,正开心地准备尝一口自己的‘劳动果实’开开荤,却被从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农户伸手揪住命运的后脖颈,一下子给提溜了起来。
这时候狐狸脸上凝固的笑容,大抵就是此时丁子衿的表情了。
“你知道猫是怎么抓老鼠的吗?”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踏出半步、微微侧身。
‘唰!’
青山的斩击贴着中年人衣袖的几毫米处落下,再次落空!
中年人再次踏出一步,正过身子,直视着丁子衿那已经略带惊慌的眼睛讥笑道,“猫在抓住老鼠之后,会一次次地将它放走,然后再一次次地将它抓住,直到老鼠耗尽体力,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才会把它一口吃掉。”
‘啪!’
中年人手掌搭上了丁子衿的手腕。
丁子衿下意识地扯动手腕,但却好似孩童遇到了大人一般,一身引以为傲的巨力竟是丝毫不得施展,如同被铁钳子夹住,一点挣脱的余地都没有。
“放开!”慌乱之下,丁子衿举起右拳挥向中年人的面部,想要逼迫他躲避自己挥出的拳头从而把手松开。
“没用的。”中年人抬起左手,手背朝着丁子衿挥拳的手腕微微一挡,精准地敲击在麻筋之上,使得丁子衿那原本就因为疼痛而缺少刚猛的拳头,一下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下来。
未等丁子衿做完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表情,中年人当即把手腕一抖,带动着手掌迅速翻转,用掌心将丁子衿的拳头向外推开。
‘唰!’
刚刚推开丁子衿拳头的瞬间,中年人的身后就升起一道锐利青芒,直直地斩向脖颈。
但中年人却是早有预料一样的,双膝微屈,略一矮身,闯入丁子衿的怀中,轻巧地躲过这一道斩击的同时,更是将左手也搭上了丁子衿的手臂。
右手尚且因为疼痛而无法发力,左手又被其紧紧钳住,丁子衿惊慌之中就想要提膝撞击,以此驱赶躲在自己怀中的中年人。
可就在脚尖离地的那一刻,丁子衿却是看到此时背对着自己的中年人,隐约露出地那半张侧脸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眼角斜视时更是透露出的一股冰冷,“现在,我就是那只猫,而你...”
未等中年人说完,丁子衿就感觉自己另一只脚的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子一倾,脑袋一仰,就要失去平衡。
看着天花板和自己的距离越拉越远,丁子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但是左臂却是突然感觉被一阵拉扯,紧接着身子传来的腾空感,使得丁子衿的视野急剧变换,大脑更是如同坐电梯一般,产生了微微的眩晕感。
有点晕乎乎的丁子衿,就这样看着自己视野中的物体,从之前混凝土的天花板,变成了一颗光滑的卤蛋...
哦不,那好像不是一颗卤蛋,上面那几根残存没有掉落的黑色毛发,证明着这只是一颗秃掉的脑袋。
未等丁子衿好好思考为什么这颗脑袋能秃得如此光彩照人、炫人耳目,视野就又一下子发生转换。
这次变成了一件因为西服的敞开而露出的白色衬衣,不过奇怪的是,这件衬衣却是倒过来穿的。
即使隔着这么一件衬衣,也明显的能够看见那正在发力的腰腹上,所勾勒出的腹肌线条。
‘这件衬衣好眼熟啊...好像是那个中年人穿的...’腾空之中的丁子衿不禁想到,‘不过他的肚腩怎么没了,而且连八块腹肌都有了?’
不过丁子衿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关注的重点错了,眼睛一下子就蹬得滚圆,‘不对!为什么我看东西是倒过来的!?’
“而你就是那只老鼠!”
丁子衿的视线继续移动,掠过了衬衣的领子,对上了中年人那双蕴含着一抹血红的瞳孔。
紧接着丁子衿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触碰到了一片坚硬的地板,然后后脑勺也不甘示弱地陪同后背,与地板来了一个硬碰硬。
视野在碰撞的一瞬间陷入了黑暗,但是又马上恢复了光亮,并伴随着海啸般地疼痛感涌入神经中枢。
“咳...”丁子衿只觉得喉咙一腥,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丁子衿没能来得及去思考喉咙里涌出的是什么东西,甚至都没能感受完后背和脑袋的疼痛,就感觉左臂再次被人拉扯,然后整个人就再次腾空起来,使得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呲!”
‘啪!'
隐隐约约之间,丁子衿好像听到了青山的声音,然后感觉后背被两只坚实的手掌给接住了,但是不知为何身子却依然有一种还在低空贴地飞行的感觉。
而在中年人的视角中,被自己一个过肩摔结结实实摔倒在地的丁子衿,又被拉扯着扔出去,飞撞到了那只竹木侠身上,紧接着一人一妖,就如同豪华版双层汉堡中的那两块肉饼,相互紧贴着飞出去老远。
‘砰!’
一人一妖撞在那辆有着‘88888’车牌的老式汽车的车屁股之上,使得后车窗玻璃一下子被撞裂,玻璃渣子‘哗啦啦’地往下落,而身后的车屁股和车牌也被砸凹了一大块。
“咳咳!”
接连重击之后,被摔倒在地的丁子衿,虽然身子使不上力气,但也终于咳出了堵住自己喉咙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片浓稠、温热的液体,略显暗红的颜色本该是代表着一片生物机体生机勃勃的景象,但此时此刻,似乎却代表了另一种光景,就像是十八层地狱的主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