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开审之前,刘庆先向那八位跪着的商户解释一下张权坐着的原因。
刘庆说道:“你们可知道张权为何身子虚弱?”
那八人纷纷摇头。
刘庆说道:“他被人下毒了,此时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闻听此言,那八人,包括观审的百姓一片哗然。
刘庆接着说道:“您们可知道是谁吓得毒?”
八人再次摇头。
刘庆说道:“是张权最宠爱的小妾。”
大堂里外又是一片哗然。
其中一个商户看着张权问道:“张权,是你的红儿娘子?”
张权虚弱的说道:“不是她还是谁?她借给我送饭的机会,在酒菜里下毒,多亏了刘主簿,我才逃出了鬼门关。”
“可,可她怎么会要毒死你呢?”那人问道。
张权咬咬牙,恨恨地说道:“还不是受了那杨……”
“等等。”刘庆赶紧打住张权的话,此时此刻他还不想让人知道杨成的阴谋,以免节外生枝。
八人看向刘庆。
刘庆说道:“张权说的人我想你们都能猜到是谁吧?”
这八人也不傻,自然是能猜到了。此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均感惊恐。
这时候,刘庆就对李纲点点头。
李纲会意,当即一拍惊堂木,开始进入审案的环节。
那八人早就心惊胆战,且张权也在场,不敢再有隐瞒,把他们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然后画押按手印儿。
当然,张权也是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并且画押按手印儿。
最后,刘庆也让那观审的二十几个百姓写下自己的姓名,以做人证。
那八人又被带回了牢房里,等待把杨成绳之以法后在行宣判。
刘庆跟着进了牢房。
“我和你们说吧,张权的小妾红儿毒杀亲夫就是被杨成指使的。”刘庆说道。
一人说道:“之前我就听说那张权的爱妾和杨成有一腿,看来是真的了。”
“竟有此事?”另一个惊问。
那人说道:“哼,我还听说,那杨成就在张权的床上和张权的爱妾厮混呢!”
“天啊,这,这杨成可真不是人啊!”又一个说道。
刘庆笑了笑,说道:“他要是人,能意图杀死张权吗?那张权和杨成是什么关系,我想你们比我还清楚。”
“是,我们是清楚。”一人回道。
刘庆说道:“看到了吗?杨成对自己的好兄弟都能下此毒手,更何况你们了?”
闻听此言,八人面面相觑。
刘庆接着说道:“而且,杨成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办法对付你们了。”
这一言更是令那八人惊愕不已。
一个问道:“刘主簿,杨成怕不是也要毒死我们吧?”
刘庆摇摇头,说道:“这倒不可能,你们在大牢里,他没有机会下手。”
“那杨成要如何对付我们?”另一个问道。
刘庆说道:“张知州来了。”
八人互相看看。
一人说道:“我知道,那张知州和杨成的交情颇深。”
“那我们岂不是玩完儿了。”另一个语气惊恐的说道。
接着,其他人纷纷唉声叹气。
刘庆说道:“你们稍安勿躁,先听我说。”
一人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张知州来了,你们县衙就得听他的,我等算是死定了。”
刘庆笑了笑,说道:“没有那么悲观。”
那人道:“我只问你,张知州打算怎么办?”
刘庆说道:“实话实说,张知州要亲自审问你们。”
“那我们就,就不能说实话了啊!”另一个说道。
刘庆说道:“张知州就是要给杨成翻案,当然希望你们说假话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又一个问道。
刘庆说道:“看样子你们只能说假话,因为你们要是说实话,张知州怕是要给你们动刑了。”
“什么?动刑?”一人立刻吓得哆嗦起来了。
刘庆点点头,说道:“这是张知州亲口说的。”
“这,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另一人哀叹道。
“可不是?看来,看来我们只能说假话了。”又一人说道。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那人又问道:“可今天的审讯又怎么算?”
闻听此言,所有人看向刘庆。
刘庆笑了笑,说道:“当然算数了!”
“这。这怎么说的?这说白的是我们,说黑的还是我们。那我们岂不又要加上一个欺骗官府、做伪证的罪名了吗?”那人摊手无奈道。
刘庆点点头,说道:“那也没办法,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
“什么我们自己选择的?我们有得选吗?”那人再次摊手说道,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颇为气愤。他认为,县衙就是故意先审问他们的,让他们骑虎难下。
其他人哄哄说道:“就是啊,我们根本就没得选。”
“怎么没得选?”刘庆说道。
“怎么选?”那人问道。
刘庆说道:“当然是选择说实话。”
“那我们岂不是要受刑?”那人问道。
其他人也同发此问。
刘庆沉吟片刻,说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问道。
刘庆说道:“明天张知州会在大堂里审问你们,虽然没有定下是否公审,不过我们就把他当做公审看待。”
“那又如何?”那人问道。
刘庆说道:“你们各自给家里人写一封信,说明明天可能遭遇的情况,叫他们多带些人来观审。我想,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那张知州想要动刑怕是不那么容易吧!再者,还有我在大堂里,自然会替你们说话阻挠张知州对你们动刑。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听了刘庆的话,那八人互相看看。
那人又问道:“这样就能保证张知州不对我们动刑?”
刘庆说道:“虽然我不敢确切的保证,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八人又互相看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其中一人问道:“那我们要是当堂翻供,所假话呢?”
刘庆看着那人,笑道:“今天的审问我们可是没有动刑啊,而且还有观审的百姓。你们说翻供会怎么样?”
闻听此言,八人继续沉默着。
刘庆微微一笑,说道:“做人不能出尔反尔这是最起码的准则吧!你们要是翻供,而此案最终的结果是杨成败了,那你们的后果怕是比受刑更难受吧!要知道偷税漏税可是朝廷的大忌,若闹上朝中,杨成即便三头六臂恐怕也要伏法。
还有,张知州只不过是一州之长而已。上面还有三司使,再上面还有朝廷。杨成的偷税情节如何严重,我想你们比我要清楚的多。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还是继续助纣为虐。我想这不难选择吧?”
说完,刘庆扫视八人,看着他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