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小高炉,别院里的钢材质量提升的也很快,虽说炼制出来的钢铁还远远达不到二战以后的标准,但相比起一战前的还是不遑多让的。
于是朱友建就生出了制作迫击炮的想法,毕竟相对于其他重型火炮来说,迫击炮不仅轻便,而且制作工艺也并不算十分复杂,相对所耗的钢材也少一点。不信可以看看这时代被广泛使用的臼炮,可以说是迫击炮的前身了。当然,臼炮消耗的资源可比迫击炮多多了。
不过这玩意儿说起来简单,但真做起来,所耗费的时间和金钱还真不少。搞来搞去,炮身、支架在朱友建的引导下还算是比较顺利地做了出来。炮弹也不怎么难做,灰口生铁铸造外壳,再填进去炮药后就算成了,唯一的难题却是引信。
这种触发式的引信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朱友建仔细搜索了自己的记忆,才总算想起来一点有用的东西,在全部传授给毕懋康之后,就直接做了甩手掌柜,等着他成功的消息了。
好在朱友建的这间研究室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条件最好的了,人力物力一样不缺,又有许多跨时代的发明,再加上朱友建传授的有用信息,毕懋康带着众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奋力攻关,已经有了一定的突破。
听到这个消息,朱友建自然是大喜过望,有了燧发枪、手榴弹和地雷之后,再能配上迫击炮,以后明军在野战中与女真人抗衡就真的不是梦了。
朱友建仿佛已经看到,女真人冒着猛烈大口径炮火,被消耗了不少后,再被密集的迫击炮一阵轰击,终于冲到了明军三百米以内的距离,却又立刻遭到了密集的枪弹和埋在地下的地雷的袭击。继续丢下一大堆的尸体向前冲锋,终于进入了五十米的范围,谁知道迎接他们的竟然是满天的手榴弹!等接受完这些热兵器的洗礼,剩下的女真人看到的却是举着三棱军刺的步枪手们以及拿着精钢盾牌作掩护的盾牌手们......
想到这里,朱友建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有了这些利器,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等吊打了女真蒙古之后,自己就要向全球进军,打造一个真正属于大明王朝的日不落帝国!
一旁的袁可立等人看到皇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表示不懂,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没听说皇上有什么病啊?难不成这是癔症了?
还好朱友建的YY没持续太久,很适时的便清醒了过来。他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朕也就不打扰他了,你替朕告诉他,这研究该搞是要搞的,但也要注意身体,该休息就休息,别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那样不好。”
“是!微臣一定把话带到。”
看到这里,朱友建也不打算带着袁可立他们再继续参观了,能拿出来展示的都已经被他们看完了,剩下的要么是还没搞出来的,还属于半成品甚至只是一个设想的;要么就是一些太普通的,于国家大事上用处暂时不大的东西。于是在众人在正堂用过膳后,朱友建便带人打道回府了。
几天之后,也就是九月十五,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情了,不过这件事却是朱友建喜闻乐见的。新任的南京通政使杨所修上书弹劾。不过他并没有把矛头对准魏忠贤,而是两个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周应秋。
这两个人都是魏忠贤的心腹骨干,身居要职。杨所修这么一发难,令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想到,炮弹竟然是从己方阵地打出来的!因为杨所修在他们眼中可算是“自己人”啊!
但他们却没有料到,人都是想往高处走的,杨所修自然也不例外。他原本是都察院的副都御使,若是能再进一步,那最少也是个右都御史了。可现在却被“发配”到了南京这个清闲养老的地方,心里边如何能够没有怨气?
再加上新皇帝一登基,种种现象都表露出了皇帝对于魏忠贤等人的不满,他立刻见风使舵,反戈一击,弹劾“崔呈秀夺情,周应秋贪墨”,打算以此来在新皇帝心里留下个好印象,为自己今后的仕途铺路。
如果说周应秋的贪墨还能找各种办法去掩盖弥补,但崔呈秀的“夺情”,那可就真的是没办法去说理了。要知道,万历朝时先首辅张居正都因为老父亲去世,未能回家守孝,而被大臣们纷纷弹劾,搞得半死不活的,现在这理由拿出来整你崔呈秀,简直不要太爽啊。
崔呈秀和周应秋当即就出招应对,双方在朝堂上和奏折中你来我往的互相过了几招,但谁也没能奈何的了谁。这时候坐在宫里看戏的朱友建下场了,他知道自己再不拉架就不行了,而且还得是拉偏架。不过这个偏架是得帮崔呈秀拉,因为自己若是让崔呈秀回家丁忧,只怕立刻就会引起魏忠贤的警觉。
所以朱友建发了一道上谕:“如今朝中的大臣,都是朕的皇兄澄汰过的,不会有什么错误的,众人也不要捕风捉影,无事生非,再搞出什么事端来!”并且还斥责了杨所修一番,不过完事后却没有惩罚他,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一下众人算是看出来味儿了,回想一下之前皇帝的几次封赏,根本就没有崔呈秀的份儿,这说明什么?简直是大明人都知道的事儿了。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手了,要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懵懵懂懂,那就跟初入官场的小白没什么区别了。
很快朝堂上还没消停几天,风波就又起来了:云南道监察御史杨维垣突然上疏,弹劾崔呈秀“贪权弄私,十恶不赦”!整篇奏折中,杨维垣把崔呈秀骂的是狗血淋头,表现出极强的正义感,仿佛只有他才是伟光正一样。
崔呈秀这次是真的要坐不住了,可他知道自己刚跟杨所修干了一架,不能再下场去撸起袖子跟杨维垣干了,朝堂中还有许多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呢。所以他只能以退为进,依照大明朝的惯例,上疏请求致仕,以示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