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爱卿,知道你现在思妻心切,朕也就不留你了,你的妻子现正在家中等着你呢,你早些回去跟她团聚吧。”
朱由校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啊?薇儿她不在宫里啊!”
朱纯臣瞪圆了眼。
朱由校一怔:“柳先生不是派人去营救你了吗?朕也不好闲着,就让她回家等着你了啊,朱爱卿不满意?”
“满意满意,臣谢陛下恩典,那臣就先行告退。”
朱纯臣敷衍至极的拱拱手,二话不说就溜出了乾清宫,留下傻眼的朱由校。
“朕...是不是让他误会了?”
柳安笑道:“陛下也是一番赤诚之心,成国公他会理解的。”
“算了,朕也去看看嫣儿。”
朱由校郁闷的出了大殿。
柳安带着公桓刚打算离开宫里,去为明天的大战做些准备,魏忠贤忽然叫住了他们。
“柳先生!稍等一下!”
“魏大人有事?”
魏忠贤跑过来,公桓看魏忠贤不顺眼,直接说道:“那柳先生,我在宫外等您。”
“好。”
柳安点了点头,公桓连招呼都没跟魏忠贤打转头就走,丝毫不给他面子,魏忠贤有些尬尴地笑了笑,拉着柳安走到廊下说道:“柳先生,咱家不懂这打战之事,本不应该指手画脚,但咱实在是有些担心,明天大战,柳先生您有几分把握?”
柳安倒是能理解魏忠贤的担忧,毕竟瑞王话里话外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担心,谁担心呢?
“嗯,这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真要给出一个把握的话,我只有六成把握。”
柳安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谨慎的答案。
可没想到,魏忠贤对这个数值很不满意。
“才六成把握?!这怎么行!”
“六成不小了啊,魏大人您想要几分把握?”柳安奇怪的看着他。
魏忠贤毫不迟疑的说道:“不说十拿九稳,怎么着也得有个八成九的把握吧!咱家做事可都要稳操胜券的。”
八成九,柳安嘴角抽搐两下,无奈道:“魏大人,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如果到时候我真的不是对手,你就带着陛下赶紧跑吧,届时北城我会留一队轻骑,你们赶去与轻骑回合,直奔辽东,那里有袁崇焕和孙承宗的军队,只要跟他们汇合,你们的安全就无虞了。”
“不行!咱家这些年攒的家底都在京师,如果逃走,岂不是都拱手让了人?况且京师乃大明的国都,怎么能说破就破?柳先生,您明天可千万不能输啊!要什么支持,您尽管说,咱家肯定是全力支持!”
“我没有....”柳安戛然而止,本来他是想说没有什么需要的,不过既然是魏忠贤主动提起的,那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嗯。既然魏大人都这么说了,还真有事情魏大人能够帮上忙。”
“柳先生快说!何事咱能帮上忙?”
“如果明日瑞王失败,肯定会兵败如山倒,率兵撤退,我听说,镇抚司前两年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叫做靖鋒部,里面招揽了不少厉害的人手?”
“靖鋒部?柳先生是怎么知道靖鋒部的?”
魏忠贤眉头一皱。
“呵呵,魏大人莫非忘了,我手下也有不少江湖人士?”
“原来是这样,不错,靖鋒部确实是镇抚司成立的,也归镇抚司统辖,柳先生问这个做甚?莫非靖鋒部还能帮上您什么忙不成?”
柳安点头:“不错,现在徐州与河间府两地,皆被叛军占据,朝廷大军一时之间攻之不能下,如果靖鋒部能够作为援军支援朝廷大军的话,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还能威慑到瑞王。”
魏忠贤极为不解:“这...就算咱家现在下令,也来不及了啊!这瑞王大军就在眼前,等到靖鋒部集结赶到徐州河间两地的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非也,靖鋒部真正的作用是帮助朝廷大军夺下徐州与河间两城,威慑瑞王都是次要的,只要断了瑞王的后路,将这个消息告诉将士们,定能士气大涨,咱们的胜算又能高出几分。”
魏忠贤没能搞懂柳安的用意,还以为真如他所说一般,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就依柳先生所言,咱家这就下令让靖鋒部去帮助朝廷大军。”
“干爷!干爷!”
就在柳安打算告辞离去之时,一名内监挥舞着一个信封跑了过来。
“干什么爷!谁是你干爷!”
魏忠贤一脚将那内监踹了个趔趄,他喜欢收人做干孙子倒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相反很多人都知道,在东厂也有这个习俗,但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情抬到明面上就不行。
内监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立刻便改了口:“魏大人,刚才城下有叛军送来了一封信!”
“信?”
魏忠贤和柳安对视一眼,接过信封一看,发现是郑洪波送来的。
郑洪波在信上说,他投降瑞王,是他的计谋,计划就是打探瑞王叛军的虚实,并不是真正的背叛朝廷,当初在河间府,他见大势已去,为了给朝廷保存实力,不得已出此下策,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禀报陛下,现在终于趁着瑞王不备,才送出了这封信,愿意在明日卯时带着大军脱离瑞王军队,回到京城,他的忠心,日月可鉴。
魏忠贤眼神古怪的说道:“这郑洪波,莫不是把咱们都当成了傻子?”
“嘿,就依郑洪波的脑子,可能还以为他自己想了个妙计,想学黄盖玩苦肉计?他连点诚意都没有,这火候还是不到家啊。”柳安戏谑道。
“不过,也不好说,郑洪波此人两面三刀,左右摇摆不定,就是个墙头草,他可能是见瑞王大势已去,这才想出这招来,明日咱们如果迎他进城,他有可能真的直接投降了。这种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五军营指挥使的。”
柳安十分鄙夷郑洪波这种做法,他这么做,不是学黄盖就是学吕布,在敌我之间反复横挑,殊不知,自己就如跳梁小丑一样。
“那咱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封信咱肯定是要呈给陛下过目的,不过陛下最后还是要询问柳先生您的意见,您现在是直隶总督,这受不受,全都由您决定。”
魏忠贤一番话直接将自己的责任摘了出去,一股脑推到了柳安身上。
柳安想了想,说道:“受,白送上门的士兵,怎么能不要呢?如果陛下问起,魏大人您就帮陛下回一封信,就说朝廷接受他的献降,还可以免去他的罪责,先稳住郑洪波,让他踌躇不定,这样的话,只要明天他敢率兵进城,我便让人第一时间拿住他,二话不说先捆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魏忠贤颔首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将计就计,不过这郑洪波还真把自己当块宝了,不管他这次是不是真的投降,朝廷都不会留他。”
显然,魏忠贤对于郑洪波在河间府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生气,如果不是郑洪波犯下的错误,河间府也不可能丢,朝廷更不可能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商定此事之后,柳安就出了宫,和公桓一起向着大营赶去。
到了大营之后的第一件事,柳安就叫来了张九林为首的各大派掌门,将靖鋒部的动向悉数告知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