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名的原因还挺戏剧化,因为那天他从地牢中被人押解出狱,刑满释放,对他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他倒是好,出了大牢后没走两步就看到城墙上贴着的英雄帖,想了一会儿后揭下告示,转身就回了衙门,搞得那些人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受理了。
马四善用朴刀,柄长半丈,刀身细扁,长两尺,比他人都还要高出一头。
而他的对手第九十七号,名叫吴靖江,年三十有六,善用缚缨枪,江湖外号断魂枪,此人性情正直,嫉恶如仇,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只要是他认为对的,他就一定会去做,不管你有没有什么苦衷。
吴靖江的枪法出神入化,与他交手的贼人大多都只有喉间被捅个对穿,一击致命,死前眼中大多带着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这也是他断魂枪绰号的由来。
好巧不巧的,像马四这般劫富济贫的江湖豪杰,也在吴靖江的恶人范畴之内。
而显然那马四听说过吴靖江的名号,看到他手中缚缨枪的瞬间马四就将他的身份认了出来,吴靖江亦是如此。
“呵呵,此乃天意啊....”吴靖江轻笑一声。
“不错,此乃天意。”马四脚斜踹朴刀,左手握住刀柄,刀尖对准吴靖江,说道:“五年前你趁我不备偷袭于我,害我被官府抓住,今日相遇,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稍等。”
吴靖江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往天空一弹,反手抓住,打开手掌一看,摇头笑道:“今天我不杀人,你的运气不错,和五年前一样。”
马四眼神一寒,双手紧攥朴刀,看向洪熊问道:“还不开始吗?”
洪熊一愣,三两下将手中东西吃完,一抬手喊道:“双方通....算了,开始!”
洪熊也觉得自己是在多此一举,干脆直接开始比赛,转身跳下了比武台,就在他喊出开始瞬间,背后就响起了金铁相击的声音,洪熊顺着比武台绕了半圈,来到了另一侧。
丫丫和孙德胜就站在这里,看着台上的马四吴靖江两人。
洪熊从丫丫那里取了块糕点,边吃边道:“我说孙兄,这天寒地冻的,你带着丫丫去楼台上看呗,在这里就不怕冻着她了?”
在寒风中,丫丫小脸冻的通红,手上却拿着个小布包,里面是洪熊给她的糕点。
孙德胜负手而立,闻言瞥了洪熊一眼,说道:“在上面就看个热闹罢了,高手交战,真正的细节只在瞬息,只有凑近了看才能看出一二,而且还能感受两人之间的杀气,如亲临战场,只有这样才能成长的更快。”
“切!刀剑无眼,误伤了丫丫怎么办?况且这俩人武功也不算太高吧,只跟我在伯仲之间。”
洪熊摇头晃脑的说道。
孙德胜摇了摇头,“你错了,那马四武功犹在吴靖江之上,而且他俩的功夫都强于你,听他俩方才的对话,好像是有旧仇?”
“哦,是有的,那马四当年路过一间客栈,被人下了蒙汗药,下药的就是那吴靖江,吴靖江虽然号称断魂枪,大家说他嫉恶如仇,实际上他不过就是个贪图钱财的小人罢了,为了抓官府通缉令上的人不择手段,百姓们以为他嫉恶如仇,可他只是为了银子罢了。”
孙德胜看着台上打的火热的两人,不悦道:“这种人你也放他进来?不怕坏了柳先生的大事?”
洪熊嘴角抽了抽,“大圣你说话要讲道理,我哪里能拦他们?我只不过是柳先生派去管理他们衣食住行的管家罢了,没有不让他们参加比武大会的权力啊!”
“你自己都说了管理他们的衣食住行,你就没想过柳先生为什么要让你去管理他们的衣食住行?你要是聪明点,跟柳先生配合默契点,不是想让谁晋级就让谁晋级?”
“大圣你是说.....给他们的饭菜里下点药?”
孙德胜哼道:“我可没这说,是你自己理解的,跟我无关啊,反正你得记住,柳先生身边不能有这种狼子野心之辈,功夫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忠诚。”
洪熊了然了,点点头,“行,那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这些天的管家也不是白当的,那些江湖人士的信息我早就摸透了!”
夹在两人中间的丫丫小口小口抿着糕点,一边看看台上,一边看看洪熊或者孙德胜,默默地将他们的对话记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吴靖江这小子下手真黑啊,净用些叫人不齿的招数!”
洪熊啧啧摇头,台上马四和吴靖江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原本就跟孙德胜说的一样,马四的功夫在吴靖江之上,正常情况下吴靖江是敌不过马四的,但吴靖江不要脸啊!
吴靖江用的招数看似平常,普通人看不出什么来,但凡练过武的都知道,你跟人切磋,有照着人脚丫子戳的吗?关键你还用的长枪。
马四也没想到这吴靖江如此不要脸啊,好在他轻功不错,尚能躲避的开,吴靖江的缚缨枪比马四的朴刀还要长处几分,占了先天优势,吴靖江抓住这个优势就猛戳马四脚面,叫他根本冲不过来,只要马四敢用轻功向着自己飞来,那就正中自己下怀了,在空中想要闪避自己的缚缨枪,那是痴人说梦。
马四也看出了吴靖江的套路,不敢轻易上前,只得边退边思考着对策,有一说一,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无耻之徒也见过不少,可吴靖江已经不只是无耻了,他是贱。
他不光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还喜欢嘴上嘲讽。“怎么了?你不是要新仇旧账一起算吗?莫非就这点儿能耐?滚回家吃奶去吧!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来打我啊,你来啊你来啊.....”
马四被他气的差点没一口老血飙出来,咬着牙不回话,最后就连孙德胜几人都看不下去了。
“玛德!这吴靖江怎恁的不要脸?!”
洪熊吐了口唾沫,鄙夷地看着吴靖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