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顺着牛犇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非常大的绿洲,很大,很大,绿洲的周边,长着翠绿的植被。
“班长,有绿洲,我们过去看看。”林森说完,也不等班乞牛犇同意,就朝着那片目光可视的绿洲奔去。
林森会这样,只因他很累,很疲,很渴。
他早就有放弃的想法了,在继续前行的话,他觉得自己也坚持不了太久。
而现在,他有劲了,只因为他看到了绿洲。
沙漠之中的绿洲,他带表着希望,代表着生机,最重要的,代表了水源。
是的,就是水源,现在的林森,他需要水,很多很多的水,他很渴了,他需要喝水。
牛犇见林森奔着那绿洲跑去,赶紧向着林森追去,他还大声的喊着:“林森,停下来,快停下来,那不是真的。”
林森并没有停下脚步,什么不是真的,他都看到了,就在自己的眼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
“班长,快点,前面有绿洲,前面有水。”林森头也不回的喊道。
牛犇只能拼命的追上林森才能够阻止林森,可就在他斜着要穿插追上林森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林森,停下,不要去,那是幻象。”牛犇又喊了一声,人一下就倒了下去,他的双腿,随之就埋到了沙子之下。
而就在他这双腿一下陷,周围的沙子也随之动了起来,它们向着牛犇小下陷的前方不远处流动。
是的,就是流动,虽然很慢,但的的确确是在流动。
牛犇回看了一眼沙子流动的地方,就拼了命的向着反方向爬去,可是,沙子很软,他拼命亿爬,好像并没有移动向前一样,而他的双腿,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的被往后拉。
牛犇很想呼救,可他知道,他就呼救,又有谁能听的到,还不如省下这些力气,往外爬。
……
林森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应该说,他根本就没去关注后面,他的眼里,只有前方的绿洲。
他的双眼死盯着绿洲中间的那一滩蓝色的水,那是他现在的向往。
他跑啊跑啊,可是不知道怎么了,那个看着并不远的绿洲,不但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靠近,反而变的仿佛更远了,他还有着希望,可是,他累了。
他那干烈的已经起了皮的嘴干呡了一下,嘴角的两边,结的白色干巴状物,不由的掉下了一块,他的喉节动了一下。
他累了,他跑不动了。
他并不想放弃,这时的他,才回头看了一眼,他想给班长说一句话,可是回了头,他发现,班长牛犇的身影并不存在。
他不动了,脚步太沉了,沉重的将他的身体也随带倒了,爬到了地上的他,在四周一望,他发现,现在的他,迷失方向了。
“班长!”他想大喊,可真的动了嘴了,他才发现,自己吼出来的声音,也就自己都听的不大清楚。
他努力的抬头来,看了看天空,只见天空之上,刺目的阳光直射而来,刺的他眼前一片灰暗。
这一刻,他怕了,因为班长丢了,因为他迷失了方向,因为他只是个新兵,还没学会怎么在沙漠中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又往四周看了看,依旧没有班长的影子存在,他试着想要爬起来,可是他发现,要爬起来这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变的是那么的困难。
但是他必须要站起来,因为他很清楚,他要是站不起来的话,那他一定会死的。
死,一个多么可怕的字,当他想到自己忽然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维,没有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他就变的更加的难受,难受到想哭。
但现在,就算是哭,也是奢侈的,因为现在的他,连一滴眼泪的水分,都流不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死亡的可怕,他意然奋力的战了起来,只是,他那已经疲软到了极点的身体,好像并不受他的大脑驱使,他只能取下了背在肩上的枪,用枪支持着,一点一点的很前挪。
他还有希望,他只要赶到了绿洲,就可以活下来,就可以得到体力上的补充,他想,说不定班长就会在那绿洲等着他。
他埋头往前挪,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以确定他的方向有没有偏离。
可就在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是第几次抬头的时候,他发现,那带给他希望的绿洲不见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是真正的事实,他以为自己的方向错了,那个绿洲,应该就在他的另一个方向上,他开始转头。
左看,没有,什么也没有,他想,在右边,一定是在右边,肯定会是在右边的。
他又开始向右转,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目光直直的,他一眨也不眨的,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又错过了那个绿洲一样。
他对右边,充满了希望,他也不愿去相信,这维有右边的方向,也失去那绿洲的影子。
到了,到了!
他的目光终于移动到了左方,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心忽然一沉,人无力的座在了沙地上。
右边还是什么也没有,除了黄沙遍野,就是上方为蓝色的天空。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心里想着,这样一个结果,他怎么能够相信。
他不信,他不信一个绿洲,可以这样的凭空消失掉,那可是一大片的绿洲,不是一片树叶,一个纸屑,风一吹,可能就吹不见了。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他并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就是当下的现实。
此时的他总算想起了沙漠中另一个神奇的现象,那个被称之为极少见到的神秘现象,他不愿去想,因为如果真的是那个现象的话,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吧。
他又回望,依旧没有班长牛犇的影子,这一刻,他开始乱想了。
他在想,自己来到这里几天的时间里,那里得罪班长了嘛,以至于他把自己带到这沙漠的深处,丢下了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他这样的想了,有人说过,人在绝望的状态下,只会去想悲观的事,现在的他,就已经绝望了。
“牛犇,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你想搞死老子,光明正大的来啊………”已经完全悲观了下来林森,内心里,开始咒骂那个丢下了自己的牛犇。
而他缺完全的忽略了,不是牛犇丢下了他,而是他先丢下了牛犇,这样的他,有些太不讲理了,就是太不讲道理,在这种悲观的状况下,谁还会去讲道理呢。
天空中的太阳,也绝情的是释放着无限的热辣光芒,阳光本来是带给生物生存的希望,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热辣的阳光,带给林森的反而是毫无生机的失望。
他终于支撑不住了,他终于倒在了这片金色的沙地上,他在一次的想到了死亡。
不,他认为,自己已经死去了,而他现在所处之地,应该是地狱吧。
他又想,他这短暂的一生,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应下下地狱的才对。
他又想,他不想死,就算他已经死了,那他还是不想死,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他还有好多梦没有去实现,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去做。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想到了对他严厉的父亲,那个一直都不怎么认同他的老男人,那个只认为他给的路,就是正确的父亲,他也想过,他要用事实去证明,自己可以,不是非要走他给定义好的路。
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去证明了,他忽然又觉得,那个一直让他厌恶的父亲,给他的路也不错,至少按他给的方向去走的话,虽然平淡,但能长久,至少不至于是他英年早逝。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低头,不会去说,自己走错了。
他又想到了一直把他当成骄傲的那个女人,那个望子成龙的母亲,他对自己关爱有加,可总是要自己去学习学习,在他的眼里,自己只是她在外人面前,找回优越感的理由。
他又想到了水元旺,那个誓言要在沙漠中打阳一口井来的比自己还要小的上等兵,还有那个说要罩着自己的杨威,还有自己都分不清大花小花的副班长叶全。
他忽然发现,这三个家伙还不错,还挺好相处的,只是,这相外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他还没有告诉叶全,大花和小花身上有一个明显的区别点,没有见到水元旺干出来的井,没有让杨威真正的罩他一次。
最后的最后,他想到了害自己走到这步田地的牛犇,就是这个表面人模人样的家伙,用一个所谓的交易,把他忽悠到了沙漠的深处,然后又把他丢到这里。
就在他想着要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咒骂那个害他到这步田地的家伙时,他的脸上忽然有了笑容,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着他这跑来。
“哈哈哈!你不还是和我一样,下了这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