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正前方的车玻璃上,有一只狼爬到了我的驾驶室顶上的那一刻,我才看到,已经不在刺目的太阳,也既将低下它那威严的头颅,去亲吻从我的视角里,所看到的那一座最高的沙丘了。
亦红的光线有西面照来,无边无际的沙面颜色更美了,更像那代表着富贵的金子了。
我总听人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他错觉,我发现,这遍布我视野的沙子,它们也能发出那金黄色的光芒来。
我甚至会想,如果这些都是金子的话,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吧。
好吧,不得不说,我是一个很迂腐的家伙,我也很迷恋与财富,我知道,我已经暴露了贪财的想法。
可那有能怎样,如果你能看到这个本子的话,我人都已经不在了,你就是骂我,我也听不到了不是。
终于,太阳也离我而去,它还带走了光明与温暖。
我才发现,并没有好好上过学的我,竟然也能写出这么美的文字,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有写作的天赋,要是我早知道我有这样的天赋的话,那我还当什么兵啊,我应该当个作家,或者诗人。
但很可惜,也很可悲,我发现我的这个天赋,实在是太迟了一点,我来不及创作出一本传世的佳作出来,仅能在此写下一个只属于我的故事。
不,不至有我,还有那二十来只恶心的家伙们,还有这遍布整个视野的黄沙。
晚间的沙漠,是最美的,远处成暗影的波浪状沙丘,成为了夜幕里最美的背景。
这么美丽的背景,完全是有这方世界里的风刻画出来的。
风,沙漠中的风,如同神来之手,又如同巨大的刻笔,它在沙原大地上,篆刻出的成片的层层叠叠的金色波浪。
这金浪,像极了音乐的旋律,那般的流畅,又那般的气势恢宏。
风随心意,只要它想,这辽阔的沙海,还不是任由它随意的变化这沙原的木,模样。
不得不说,如此的大手笔,也只有风能做的到。
我也开始欣赏起这大杰作来,我想,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心的欣赏一件杰作吧。
由于沙丘的受光面的不同,各面颜色的深浅还有光影的明暗,至少能分出了十几个不同视觉的层次。
我用心的去感受这风景,从而发现,这组成沙丘的每一条线条都是那么的柔和而优美。
这样的美,仿佛能够让人忘掉烦恼。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扯上这么一段,或许,我只是想让这份记录本,写的不是那么的悲沉,让看到他的人,能把它当成是一本不错的作品,而不是一份遗言。
天越来越黑了,我没有过沙漠復地过夜的经历,但我还是有些常识的,沙漠的夜很美,但也处外透着危机,一个人,要想在在这大漠復地平安的渡过一夜,刁是没有可能的事。
如果我很不幸,遇上了夜里常会出现的大风,那我就完了,我会被这黄沙埋葬,不知道何年月才能见天日。
这一群恶心的家伙们,我本不想与你们为敌的,只是,你们断了我的路了,我不想在这里陪你们数星星,看月亮,我要走,我必须的走。
我还年轻,我才只有21岁,我还没有娶媳妇,我连女人的手都还没有接过,总之,我还不想死去。
我想,我还可以拼一把的,那么,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是的,对不起,我还有太多的心愿未了,所以,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我不想是很想采取的办法,来请你们这群恶心的家伙们,给我让出一条路来了!
我慢慢地,轻轻地,将车窗摇开一道窄缝出来,一道只能容纳一条枪管儿通过缝隙,我把枪管从那条打开的窄缝里伸了出去。
冰冷的枪管正抵着那一只断了牙的那老狼的喉管上,我之所以选择了它,实在是它太老了,它在这一个群体里面,一点的价值都没有了。
我没有立刻马上就开枪,我希望它们能认识我现在是要对它们这些个家伙做什么。
我多么的希望,这可恶的家伙们,能够知道这枪是什么东西,能够认识到枪的威力,然后,使它们感到威胁而害怕,以至于就和平地撤退了。
我也希望它们可以撤退,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只是很快,它们就迫使我不得不去正视它们现在所扮演的角色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实在是看错了对象。
它们可是一群残暴的抢盗,他们不是人。
即使它们是人,饥渴到了象它们现在这么急切的样子,这样,也不会在乎枪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说伙计们,你们知道吗,我现在手上拿着的,正对视着你们的这个东西,它可是枪,枪你们知道吗?很有杀伤力的武器,现在,只要我扣到了这个小小的板机,你们的脑袋可就开花了。”
我真的想把这话告诉它们,顺便在告诉他它们枪的性能,枪的威胁,枪是火药和机械的完美结合,以及枪杆子出政权的历史作用……
但是,我想说的这些,对它们来说,似乎一切都没有意义。
它像傻子一样,对我伸出的枪管好奇了起来。
此刻,我才真正的将他们看成了残暴无情的野兽。
这群恶心的家伙们,终究不是高智商的人类。
而人,也一定也会象这只老狼一样,如同一个傻子,用它那老掉牙的嘴去咬这冰冷的枪管,它除了咬,还会用用舌头去舔,恨不能把这个管状的东西,当成是食物咬扯之后,吞下腹去。
我又想起了那个湿地,想到了那三株苇草,还有那落在苇草上的那只小鸟。
我承认,我不忍心了,我也承认,我太过的仁慈了,如果这是战争的话,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有句话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无情。
而我,只是一个有思维的正常人,我也有感情,我也珍爱生命,珍爱自己的生命,也珍爱这世界万物的生命。
或许,这只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一个不愿面对血腥场面的借口。
我心软了,只好把咬住我枪口的那只老狼,用力的一甩,将其拨开,老狼被我甩到了一边,但它好像很不甘心,又要扑上来。
我没有给它在一次咬我枪口的机会,我将枪口朝上,对着半空处开了一枪。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非部队靶场开的枪,枪声很响,在这样空旷的沙漠中,这一声略显孤独的枪声,传的很远很远。
果然,这一声响动还是起了效果,枪响之后,受到了惊吓的这群恶心家伙们,全都逃离开了我的车子。
这群家伙也不是那么的勇敢,它们开始是惊吓莫名,分散狂奔,真的很狼狈。
忘了,这个词用来形容它们,好像并不是很好,它们本来就是狼啊。
我还来不及高兴呢,狼群很快的就又集聚在一起了。
它们的集结在了离着我的车车仅有百米上下的沙丘背后,或许还不到百米,我还能看见那沙丘上面,来回窜动的几双狼耳朵,还有不时冒出来的狼尾巴尖儿。
“呼!”
我深吐了一口气。
至少这样一个矩离,让我的内心压力好受了一点。
现在看来,极端的手段,是最有效的解决在极端尖锐而又无法缓和的对立下,是非常必要的。
我想试一试,可当我再一次提起油桶开门要去加油的时候,突然听见狼群奔驰的声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群恶心的家伙们已经扑到我的眼前。
我急忙在一次跳上车,‘啪’的一声,重重地拉上了车门。
……
我再开一枪,狼群再一次争先恐后地退到沙丘背面去了,我再一次想趁此机会开门走出驾驶室去取油。
在我刚刚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沙丘后面的一只灰色的老公狼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立即,所有的狼都从沙丘背后一跃而出,我猜那头露了一下头的家伙,极其有可能是它们的王。
我连忙拉上门,就在这一推一拉之後,我的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这时,我开始非常明确地意识到三点。
一、我现在的自由权已经不在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了。
二、我面前的这一群可恶的恶心家伙们,它们绝对是我的死敌,而且它们不亚于一支有组织、有指挥的小组军队。
三、这样的情况,只会有一个结果,一个很可悲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多么奇妙啊,很可笑是不是?
看!每一只狼都衔着自己的尾巴,同时原地旋转了几圈,再各就各位,前腿直立,把尾巴压在屁股底下,蹲在沙地上。
它们把头转向我,就纹丝不动了,非常自然地列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
它们的眼睛在暮色中,都象两只惨绿的小灯泡。
我知道现在必须做什么了,我摇下车窗,把枪伸出去。
我数了数,一共二十六只,它们一个个都象弦上的箭,隐隐身于沙丘背面的狼到底还有多少呢?
我只能听见不断有极锐利的嚎叫从沙丘背面传出来。
我不能在心软了,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斗争,我得想办法活下去,我是一战士,我只能选择战斗了,我的枪管也以半圆形从右向左转动,拉枪栓,射击,在,拉,在射。
不得不说,我的射击还是那么的合格,一口气打死五只,也不一定都死了,至少被击中了,它们就没有了任何的威胁了,我退回来,收起了枪,开始在一次的往里面压子弹。
此时,我多么的希望,在我手里的家伙,要是一支全自动步枪的话,那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吧。
天色更暗了,最不想出现的风,很不合时机的出现了,暗境将临,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风沙起了,我隐隐约约中看见,这一群可恶的家伙们,这样的风沙之下,它们之中没有一个选择逃跑,也没有一声惊叫。
而更让我侧目的,它们甚至连队形都没有乱,这样有组织纪律的队伍,才是让我更觉得可怕的。
现在我也深刻认识到,对这一群可恶的家伙们,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它们,绝不是随意聚集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那么的简单。
风沙更大了,刮的让人看不清一切,我知道,我的危机也随之降临了,或许,这是我最后的话了。
现在,在这在可视度质乎零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哲学家那样,进入思考,我在想,当你们发现我的时候,会怎么想,是不是也会用上一个优美的用词,是还会有人说,一个英雄,坠落了。
这么美的词,可能也就我想的出来吧,我想,发现我的人,不会这样的说,只怕会是悲伤,或者更悲伤……
好了,我累了,我要去战斗了,我不想最后不明不白的闷死与黄沙之下,我是一个战士,就是死,我也情愿是死在战斗的路上……
……
牛犇轻轻的合上了记录本,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在顺着脸颊,一直向下,经过了鼻侧,在到嘴角,在到下巴,它没有停下,还在下移。
它到了下巴了,在往下,就没有可以借助它流下的依托了。
终于,它也离开了下巴,它到了没有一丝阻力的空中,它还在下落。
“啪!”
应该是有声的,只是它太小了,那声音小到了近乎于无声。
它滴落在了那本将它带出来的那本记录本上,就像是回归本源,有它而来,在回到它那里去。
牛犇手,轻轻的在记录本上抹了一下,他又抬起了手,在自己的脸上平抹了一下,然后就收起了这一个记录本。
他的嘴唇动了动,通过那上下嘴唇的频动,看的出,他仿佛是在说:“王国庆,你丫的又欠揍了,你应该求救……”
收好了记录本,牛犇开始起身了,他站了起来,将拉出来的椅子又重新放好,然后转过身去,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这才向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