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北支队已经不用去了,白松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要是有案子需要办,他可以去看看,人家都把人抓了,他去的意义就不大了。
在出租车上不方便讨论案子,到了培训基地那里,白松才给王亮好好打电话聊了聊,知道了来龙去脉。
“这个事让咱们谁去都不行。”白松叹服。
“这个确实不服不行,反正我不行。”王亮平时很少服别人,“不过我看他们韩支队似乎不是很开心,也不知道为啥。”
“岳支队如何?”白松问道。
“没看到。”王亮道:“估计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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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白松想了想:“听说那个人叫杨刚?”
“嗯。”王亮道:“不认识,也不知道为啥,一点名气都没有。”
“我问问马支队。”白松和王亮说完,接着给马东来打了电话。
聊了差不多20分钟,白松才挂断了电话。
杨刚这种人,太了解人性了。
无论是任何城市,无论打击的再严格,都有一批灰色和黑色的地带。
比如说,一个地方治安好的不得了,警察管的非常严格,那么老百姓的防范意识自然会下降,比如说,电动车随便都不锁或者不给电瓶上锁,再比如说,一楼二楼不安装防盗网。
这样的地方,对很多罪犯有致命的诱惑,可以让很多人铤而走险。
而一个地方如果治安特别差,警察管的很松,骑电动车出门的就一定会把车子放在收费存车场,6楼可能都安装防盗网。
当然,同样的一辆电动车,随便锁一下放在治安好的地方,99都没事,锁5道锁放在治安差的地方,也100丢。
只要人性还有自私、贪婪和懒惰,盗窃和诈骗等财产类犯罪就永远不会消失。
这里就有了一个问题,盗窃罪处罚并不重,所以前科人员出来之后,他很可能还盘踞在原来的地方,这些人就成了灰色人员。
他们的犯罪已经被处罚了,最近可能也偷东西了,但是没有证据能证实的情况下,这些人就是普普通通社会闲散人士。
这些人有他们的圈子,也很容易闯祸。
想赶走他们也不可能,人家凭什么走?
他们走了,只会再来一波新的,更难打交道。
和这类人打交道,让白松去,白松打架可以、抓人可以,交朋友肯定不行。
想到这里,白松也释然了。
作为这一起案件的旁观者,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看,很早地被马支队抽了出来,也算是见识了一下其他的一些思路。
孙杰则彻底留在了那里,继续采集一些尸体的信息,既然已经通过案件本身来确定了死亡时间,那他就可以反向推动论文的进展。
想了很多东西,白松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去迎新了。
这已经是第三批学员了,这一批里有十几个九河区的学员,白松认识一大半,而且任旭也会过来。
好久没看到任旭,任旭瘦了一圈。
“白队长!”任旭看到白松,连忙过来打招呼。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白松差点没认出来。
“他们都劝我减减肥,说减了肥好找对象。”任旭嘿嘿笑道。
“那你想找对象吗?”白松问道。
“嗯,想的。”任旭道。
“哦哦哦,这边食堂是顿顿自助餐,牛羊肉、大虾什么的管够。”白松指了指食堂。
这边伙食是真的挺不错的,大概相当于80元的自助餐,不过吃了两个多周也吃吐了,现在白松就是去吃点牛肉和青菜,然后中午在这边的活动室健身。但是白松知道,任旭可是吃不够的。
“白队,我不是...吸溜...”任旭擦了擦嘴。
“话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白松想做个红娘。
“和我爱好差不多的就行。”任旭点了点头。
“那不得200多斤?”白松反问道。
任旭站定,脑补了一下,猛地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
“不和你贫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也学点东西。”白松认真道。
“那肯定的,我打算把我的笔记本都写满。”
“但愿满的是笔记本。”白松叹了口气。
任旭其实并不算胖,算是高大健壮的那种,但是最近瘦了十多斤,也不知道怎么瘦下来的。
不过,任旭从白松身边经过的时候,白松看到他眼睛那边有了一点黑眼圈,大体就知道了什么原因。
其实,就是累的。
对于派出所的民警来说,来这边真的就算是休假了。
为什么周一不授课?因为很多人周一上着课就睡了。
但是,任旭还是超乎了白松的想象。
在这边三天,白松就看着任旭,跟气球一样吹了起来。
三天啊...就三天!
“要是你上个周来培训,我带着你去那个油罐车的现场待一下午,估计就不会这样了。”白松无语了。
“没事...不耽误吃东西的。”任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吧...”
时间过得也快,这边的案子眼见着就已经结案了,孙杰和王亮也都回去了。
经过了几天的侦查,油罐车杀人案彻底告破,嫌疑人对杀人行为供认不讳。
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死者许某当初犯下的那个错,成年人被判了十年刑,但是许某彻底没事了,没有被执行任何强制措施就放了,收容教育都没有。
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一起犯的案件,几乎都是成年人为主犯,所以许某虽然是主事者,但是依然被算成了从犯。
女孩的父亲都一直没见过许某,但是他一直活在痛苦中,几年过去了,他找到机会,在蓟北区一带开始寻找许某,并且也沦落社会,甚至偷起了电动车电瓶什么的。
能把他逼成这样子,也真的是...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二人相遇,许某被带上了贼船。
油罐车司机是这个父亲的朋友,这个父亲告诉他需要他帮忙,然后惩罚一下这个许某,关在油罐里一天,司机答应了。
当然,其实这一点是存疑的,白松认为,这个司机应该对这起命案是知情的,但是最终算的是他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父亲全扛了下来。
总之,女孩的父亲亲手制造了这样的惨案,全部招了。
油罐车也是有安全标准的,长时间外部停放,是要保证罐里没有柴油的,但是这么细节的东西,警察都不知道。大家都以为有那么一点点柴油就算是“没有”。
运输公司的那个行家到现场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他也没说出来,算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案子很简单。
周四,白松和王华东的课都结束了。
下个周再讲一个周,培训计划就算是彻底结束了,白松也就算是过了这段休闲的时光了。
最近他一直也在健身,前段时间有些懈怠的肌肉又重新绽放了活力。
在健身房待着,白松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电话是来自大山省的。
大山省白松不算很熟悉,他就去过一次,是当初去那个山崖下面找尸体的那一次。
还记得那次白松弄得浑身臭死了,当天晚上回来,还去派出所出警,把两拨打架的人给熏吐了,从而解决了一起纠纷。
突然接到大山省的电话,白松有些诧异,接起电话后,聊了几句才想起来是谁。
这是白松今年去A省进行大比武的时候接触过的一位大队长,是大山省下面一个县的刑侦大队二把手,今年34岁,当时,很多人都找白松要了电话,白松也记了一些,但是有个别的也没记录,这就是其中一个。
“苏队...后来搞那个294案件,咱们还合作过,有印象有印象,忘不掉。”白松道:“您有什么事?”
“白大队,我们来这边啊,抓个逃犯,想找您帮帮忙。”苏队道:“这小子在我们这边杀了个人,我们现在的情报是跑到了天华市,具体的地方我们也有掌握,咱们不方便电话里聊。但是你们这里市区太复杂了,这不就找您帮帮忙嘛。”
“这没问题。”白松说道:“你们在哪里?我下午没什么事,我可以亲自过去一趟。”
“我们现在在九河区。”苏队道:“距离您那里远吗?”
“有点远。不过,九河区我熟,这样吧,我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安排个人过去看看。”白松道。
“行,那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白松给九河区刑警的李队打了电话,找他借了个人,去和苏队等人接洽了。
外地来抓人,当地给配合一下,在刑警工作中算是太正常不过了。
一般来说,跨省抓人,如果有很好的交情那自然是没说的,如果没有,找个认识的人说句话,也是极好的。
今天你帮了我,下次你来我这里我肯定尽心尽力帮你,全国公安一家亲嘛!
所以,白松也没当什么事,就安排过去了。
到了傍晚,白松接到了李大队的电话。
“白松,你这找的大山省的这些人,怎么不太靠谱的样子啊?”李队道:“咱们单位的小刘过去帮他们忙,问问案子情况,还一直支支吾吾的,这是对咱不信任啊...我倒是没别的意思,案件保密归保密,咱们也不打探案情,但是最起码得知道嫌疑人是什么情况,有多大的社会危害性吧?抓人虽然简单,但是也得小心为妙。”
“他什么都没说?”白松有些纳闷。
“要是光不说我也没事,但是他们前后几次的表述都不太一样,这就很让人不舒服,这哪里是找咱们帮忙啊。”李队抱怨道:“要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肯定不管他们了。”
白松出差很多次了,一般都是大事,有领导安排和协调。一般来说,私下找关系的,都不会是什么太大的案子,最多也就是抓一个杀人犯。
当然,不是说杀人犯不重要,有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歹徒,即便是命案歹徒,也没必要大张旗鼓,反倒是一些有组织的诈骗团伙这类,才会专门领导去协调。
“我问问。”白松挂了电话。
问了一下,这些人没有给市局发协查,也没给九河分局发协查,这就很奇怪了。
想到这里,白松只能给苏队再次打了电话。
他别的不管,自己的兄弟的人生安全一定要注意的。如果是有严重危害行为、重大暴力倾向的嫌疑人,就得多准备点装备才行。
“白队,我为什么给您打电话...这个事,他目前是涉密的...”苏队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肯定不危险,这个我给你们保证。”
“是杀人犯吗?在九河区那里可是人口密集区域,咱们得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如果是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们这边可以派个特警的队伍跟着。”白松直接说道。
这句话一听就是扯淡,苏队自然也听出来了。
除了一些抢银行的,哪有抓人派特警去的,白松这其实已经算是比较轻微的挖苦了。
“白队,您别介意...”苏队顿了顿:“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过来的这个兄弟很不错,帮我们把这附近的情况都说清楚了,你看这样,让您的兄弟先回去,我们能搞定,肯定不会出问题。”
“行吧。”白松也只能答应了,但是心里一直别扭。
这就是个雷,谁知道会不会响。
到底是什么案子,还得这么保密啊?
接着跟李队打了电话,把人调了回来,李队还是让白松和领导汇报一下。九河区新任的负责刑侦的局长白松不熟,秦支队也不是白松的直系领导,想了想,白松还是把这个事跟马支队说了一下。
马支队倒也没当回事,“估计是来调查的,这抓不到的,抓到的话,不给咱们手续,他们难道能随便把人带走?这不违反规定了吗?你别着急了。”
有马支队这么一说,白松就算是放心了。
油罐车案件刚刚结束,就遇到这种奇葩事情,白松还是多少有点嘀咕的。老案子刚刚忙完,就来新的?
当然,这俩案子倒是不可能有关联,白松本想再问问,觉得还是不方便,也就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