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她的踌躇,高山问道:“姐,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金雪花期期艾艾:“高山,要是结婚的话,咱俩得回村里找村里的书记开证明信呀。”
“哦”高山淡淡地应了一声,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金雪花急了:“高山,你觉得锦义和小语妈能同意咱俩的事?可别到时候回去没办好证明信,再生一肚子闲气。”
高山波澜不惊:“哦,这事呀,咱们只是回去通知他们,并不是去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如果不同意,那也只能保留他们自己的看法,并不能干涉咱们俩。”
金雪花感觉高山说的有道理,却反驳道:“你说的容易,锦义是村长,他如果跟书记说不给咱开证明信,咱能怎么办?”
高山倒不担心这个:“姐,你放心吧,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以权谋私,咱们都是单身,完成符合国家规定的结婚条件,他们再不愿意,也得给开这个证明。”
金雪花无言以对,但还是有些担心。
事情果然就如他们料想中的那样,高山带着金雪花回到村里,先来到齐锦义家,跟他说了两人要登记结婚的事,差点儿把齐锦义的魂儿都给吓飞了。
他连连摇头:“妈呀,你可轻着点儿作吧,你儿子在村里还想要点脸呢。”
这话说的,高山很不爱听,当即就反驳回去:“不偷不抢,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再说,你所说的要脸,就是要雪花姐回到村里,住在那个快要倒塌的屋子里,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过日子?”
齐锦义被噎了一下,随后一瞪眼:“我妈可以来我家住,我养她!”
高山一撇嘴:“可拉倒吧,如果雪花姐跟着你,比跟着我过的舒服,我二话不说,马上就把她留下,我自己回去。”
这话,让齐锦义感觉,就像是有人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这些年,村里很多人都富了,有的做木匠开家具厂,有的去城里开饭馆,有的去城里贩卖水果蔬菜,最不济的,也去城里找个工厂打工,日子都过得蒸蒸日上。
唯独自己端着个架子,只是种了些粮食和水果,温饱有余,可说起富裕两字可就差的远了。
男人最怕的就是一个比自己过的好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在他面前展示优越性。
这会让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一万点的暴击。
可是,同时他又不甘被轻视。
又羞又恼之余,齐锦义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家的事,你少操心,我妈以后就在我家住下,你自己走吧。”
高山看了齐锦义一眼,想说点儿什么,可想起小时候两人的那种亲密,又忍住了。
他对金雪花说:“姐,咱们走吧。”
金雪花见儿子不高兴了,心里吓得直突突,听高山让她走,她立马下炕穿鞋。
齐锦义赶紧拦住:“妈,你别走。”
金雪花抬起头来,看了看儿媳妇的脸。只见吴秀华一脸阴沉,她不敢说话,低着头穿上鞋就往外走。
齐锦义跟在后面:“妈,你这是咋了,跟儿子住有什么不好?”
金雪花倒是想跟着儿子住,可是刚才媳妇并没有发话,她不敢呀。
高山和金雪花出来,齐锦义见大街上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看着他们俩的身影越走越远。
高山和金雪花来到村里的书记家,把来意一说,书记有些为难:“三婶儿,这事锦义知道么?”
金雪花还未搭话,高山赶紧答道:“知道,我们刚从他们家里出来。”
书记松了口气:“知道就好,我这就给你们开证明信。”说着,带着他们俩来到村里的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纸和笔,写好之后盖上印章。
事情办完了,高山和金雪花也不耽搁,直奔县城的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看着大红的本子,高山乐的脸乐的像朵地瓜花:“姐呀,我小时候就经常想,什么时候能娶个你这样的媳妇就好了,这下,我死了也闭上眼了。”
已经六十多岁的金雪花,居然也有了小女孩的羞涩和兴奋,她红着脸:“快收起来吧,不够丢人的。”
高山拿着结婚证,听着金雪花的话便有些嗔怪:“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回家就把这两个结婚证镶在镜框里,高高地挂在墙上,让所有来咱家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你呀,都成老头子了,还干这种傻事。”金雪花嘴里埋怨着,心里却在窃喜。
说到做到,高山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结婚证镶进镜框挂了起来。
半年之后,过了春节,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高翼和魏玉英如期举行了婚礼。
本来,魏玉英的意思是要大办一场,可高翼怎么也不同意,没办法只是请了一些亲近的朋友和同事在一起喝了顿酒,两人就算结婚了。
他们结婚的事情,齐小语是知道的。
心痛的久了,也就麻木了,齐小语决定不能去打扰他们,把对高山的感情尘封在心里。
李立强对齐小语一直还算不错,一年多以后,齐小语满二十岁了,而李立强二十四岁。
再过一年,李立强就够了结婚的法定年龄。
这时,李立强的单位对他的工作有了新的安排,让他主管河北省的一些单位的业务,这就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时常来找齐小语了。
这件事情让他急得心里火烧火燎的,不几天的功夫,他的嘴角就起了无数个水疱。
思来想去,他想让齐小语来到他所生活的城市,过两年等齐小语一到年龄,马上就登记结婚。
想好之后,等下午下班回到家中,李立强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母亲说了。
李立强的母亲听了,简直就如晴天霹雳,你说这两人天南海北的,这怎么还断不了了呢?
“唉”李立强的母亲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立强,你让人家姑娘来,让她住哪里,去什么单位上班呢?”
李立强早有准备:“妈,就让她住咱家里,至于工作的事,咱慢慢给她找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