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高山问小语:“小语,你参加工作了,怎么也不来跟高伯伯说一声?”
被高山一问,齐小语一下就想起了去年暑假的时候,她妈妈来高家闹的那一出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脸来高家,今天要不是高翼亲自去厂子里叫她,她还不会来呢。
“嗯……我……”哎呀,说点什么好呢?
高翼看着齐小语那窘迫的样子,赶紧夹了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的碗里。
然后对高山说:“爸,吃饭的时候,你少说点儿话行么?小语这一年学习任务重,她哪儿能来咱家?再说,你不是听我锦奇二叔说,小语刚参加工作才半个月,她还没适应,当然要多在单位里待着呢。”
高翼这些话,可是给齐小语借了围,她赶紧点头,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赞成。
“恩恩,不说了,小语,以后没事就来家,我给你做好吃的。”高山赶紧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
吃完饭,小语看着高家父子在收拾桌子,忽然福至心灵地觉得自己不能光吃不干活,就凑到水池边上,要抢着洗碗。
“哎呀,你快歇着去吧,这点儿活儿还用你干。”高山围着围裙,一副能干的家庭煮夫形象。
看着他‘贤惠’那样子,小语乐着打趣:“伯伯,我听说男人多干家务活能长寿呢,你这么能干,将来可能能活一百多岁。”
这人呀,如果是喜欢一个人,无论她说什么,你听到耳里,那便是世上最动听的乐曲。
高山对齐小语就是这样,齐小语还真是他看着出生,看着长大的。他看齐小语真跟自己的亲闺女似的,怎么看怎么喜欢。
听齐小语这么说,高山乐的合不拢嘴:“好,我将来一定活到一百岁,可是到时候,小语你可别烦我呀。”
“我可希望伯伯长寿,不烦,一点都不烦。”
说说笑笑一会儿,高翼把地也打扫干净了,高山擦着手,对高翼说:“高翼,晚上天气凉快,你和小语去看电影吧。”
高翼一下子来了精神:“对了,小语,我听说咱们县电影院,这几天正上映张艺谋导演的电影《红高粱》呢,咱俩一起去看吧?”
红高粱,这可是一部非常具有盛名的电影,齐小语早闻其名,只是还未捞着去看呢。
听高翼这么提议,她当然心动不已,马上点头:“好呀,听说这部电影很火,咱不知道能不能买着票呢。”
“嘻嘻,你们看,这是什么?”高山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电影票。
高翼接过来一看,兴奋地叫了一声:“哎呀,爸,你从哪儿弄来了今晚的票?”
高山见儿子高兴,更是得意:“嘿嘿,让你去接小语的时候,我就去电影院的售票处给你们买好了票呢。”
高翼给了父亲一个大大赞赏的眼神:爹呀,真是知子莫如父呀,你可真懂你儿子的心。
票的问题解决了,高翼带着齐小语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电影院前。
这时候,这场的电影还未开始,已经有不少人挤在电影院前,等着电影的开场。
高翼看了看手表,对小语说:“小语,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汽水和瓜子。”
“嗯”齐小语跟高家父子在一起,已经习惯被照顾。
不大一会儿,高翼拎着东西回来了,正好上一场的电影也散场了,怕被别人挤着小语,高翼护着她,跟着拥挤的人群往电影院里走去。
一进电影院,两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等着电影的开场。
很快,电影开始放映了。
说实话,齐小语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电影,她在电影里见着了传说中的巩俐,也见到了姜文。
电影给了她浓烈的视觉冲击,还有那浑厚的歌声,精彩的情节,让齐小语看的是如痴如醉。
等到电影散场,两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电影院,高翼什么话也没说,让齐小语坐在车后面,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电影院。
晚上的县城,人不是很多,宽阔的马路上,只有两边的街灯整齐地排列。
高翼的车越骑越快,齐小语情不自禁地把脸贴上了他的后背,用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下了。
齐小语以为到家了,当她睁开迷蒙的眼睛,这才发现,他们到的,是一个她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哥,你迷路了?”看着四周没人,齐小语有些害怕。
“没事,咱们到这河边走走,凉快一会儿再回家。”高翼过来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这是哪儿?
走出不远,齐小语看到前面有高高的芦苇,还听到了水流的哗啦声。
“小语,这是咱县城边上的腾河呀。你看,到了晚上,这河边多凉快。”
齐小语点了点头:“嗯,是挺凉快的,不过也挺瘆人的“
“噗,你怕呀?没事,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哈哈,我怕有坏人来了,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了。“齐小语踩上了一块大石头,故意开着玩笑。
这句话,无疑让高翼受伤了,他转头凝视着齐小语:“小语,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么?“
“……“哎呀,搞这么严肃干啥?
齐小语翻了高翼一眼,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
高翼见齐小语默不作声,也跟着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河水哗哗的流淌,远处有人拿着罩灯在河边走着,还不时地传来惊叫声,看来,这些人是在河边捉小螃蟹。
良久,高翼开口了:“小语,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齐小语被问愣住了,她还能怎么办,不过就是在厂子里工作着,多学点专业知识。如果今年秋天,厂长真能送她去青岛纺织工学院学习,那是再好不过。
如果去不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她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
“没想。”齐小语不愿谈这个话题,随口答了一句。
高翼:“你厂子里有多少男的,他们欺负不欺负你?“
齐小语一听,真是好气又好笑:“哥,我还能把我们厂子的男人都招齐了,然后挨个数数?我哪儿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