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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面色微动,温声道:“发儿来啦,免礼。”
宁中则眉眼弯弯,点着头,连连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用多礼。”
莫大先生面上笑意一现即隐,叹道:“还好,老道总算撑到你来了,看来阎罗王还不想收我,还得在世间蹦跶几十年。”
何三七‘咳、咳、咳……’,咳嗽了十几声,喘息着道:“好,梁贤侄到了,老夫也就可以放心休养一下了。”
华山众弟子待梁发与师傅师娘、何三七、莫大先生叙话已毕,都是围了过来。梁发问高根明道:“五师弟,这几日情形如何?”
高根明脖子一缩,目露恐惧之色。喉结一动,干咽了一下,道:“对方那两个高手,两次缀上,拚斗了两场。何师伯、莫师伯、师娘皆被重伤吐血,师傅似乎也受了伤,有十多个师兄弟被杀,断手断脚残废的有十多个,伤了近三十个。”看了看梁发道:“若不是有新练的剑阵、玄铁精弩,我们都得交待在这里,可就见不到师哥你啦!”
梁发伸手轻拍了拍高根明的肩膀,微笑着道:“高师弟,你既然大难不死,自有后福;敢偷袭我山海商会,自不能轻轻放过,必报得此仇。”
众人一边叙话,梁发和施戴子一边取出随身带着的肉干,大饼分与众人。又取了山泉水,生火烧开了,众人分食饮用。之前数日,因惧怕敌人发现,却是只能饮用冷水。一刻钟之后,梁发道:“师傅师伯,我们就取捷径直出,今晚到山村中休整一下。”
众人你搀我扶,或背或带,顺利到得山村之中。众人自去寻了最大的屋宇,与村人金银,众人又烧水清洗一翻。当晚就杀鸡宰羊,整治了宴席享用不提。
第二日,梁发、岳不群、莫大先生、何七九四人坐在厅中,何三七、宁中则还在疗伤未出。岳不群道:“看来对方已是知道发儿来了,已经撤走,在他处另有安排啊!”
莫大先生道:“梁贤侄在他处可安排好了?”
梁发点头道:“根本之地,自然已有安排。只是泰山处值得担忧啊!”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道:“是啊!想不到竟然变成如此。那人想一战覆灭我等,可老天不帮他,梁贤侄这剑阵、十八副玄铁连弩可让那人吃了个大苦头啊!磕掉那人一嘴门牙,想来够那人痛一阵子了。”停了一下又道:“嘿嘿,老道亲眼看着和老夫放对的中了两弩箭,又被老夫一剑贯胸,我一臂换他一命,倒也值得了;只是可惜了对方这么一身功夫。”
梁发叹道:“当初我在福建,见得恒山剑阵威力不小,就琢磨了一个。后来又想,还得备点称手的家伙,给师兄弟们作防身之用,谁知有今日这么一出,可也真是天意了。”
岳不群面色沉重,道:“确实如此对方有备而来,也是伤亡惨重,现在自然只能收手了。”看了看莫大,又道:“可惜这一战,莫师兄损去一臂,何师兄内伤沉重,只怕短期之内难得痊愈;就是痊愈了,以后,唉!”
何七九忙拱手道:“谢岳会主关心。”
岳不群一摆手,面有愧色:“都是我无能,未能护得大家周全。”
莫大摆手道:“岳会主不必如此,所谓‘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若无岳会主,我等早就交待了,安能现在做于此处谈论复仇之计?既然老天不收我等,那就自有安排。宁女侠此次伤势不轻,还须好生调养才是。”
岳不群拱手道:“谢莫师兄关心,你我且去看看何兄情况怎样了。”
一边的何七九连忙起身,引着三人到了另一间屋中,何三七正躺在床上,静静休养。梁发虽然医术不是十分精通,可医武不分家,尤其练习内家功夫之人,自然能看出何三七呼吸紊乱急促,这一身功夫怕是要废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岳不群上前探看一翻,安慰了几句。梁发心中一动,上前几步,道:“何师伯,且和我们一起去华山,好生休养,我观何师伯的伤势,倒也有些机会痊愈。”
何三七内家高手,数十年的精深修为,对内炼更是清楚。这些时间,有空时就在调息,然而却没有进展;暗忖自己这一身内力已极难恢复。听得梁发此语,眼中一亮,拱手道:“若能恢复,贤侄但有差遣,定不推辞。”
梁发笑道:“何师伯且莫着急,先养好内伤,内力修炼却是要慢慢设法才是。”
何三七数日来饱受失去一身内力的痛楚,此时听得能够恢复,已是喜出望外。更是明白若想修炼,却是先要养好内腑之伤才是。身形微动,又是停下。喘息着道:“这是当然,如果可以,今日就可起程,老夫在车上自可修炼。”
几人又叙了几句,出得屋来,梁发和岳不群又去探看宁中则。梁发一探宁中则的脉膊,心中一惊。当下也不言语,安慰几句,就和岳不群到了前院之中,自去安排人准备起程之事。觑得机会,梁发问道:“师傅,师娘的伤势?”
岳不群面现悲色,轻轻一叹,道:“你师娘当日和对方比剑,已受内伤。那晚对方四人又来偷袭,你师娘不得不带伤搏杀。我们先是八部连弩攒射,紧接着四人舍命相搏,然后又是八部连弩射击,对方二人被当场重伤,另一人轻伤。对方二人后又追袭而至,两度相斗,你师娘和何师伯,都是被其中与我争斗之人,抽空击中一掌,更是伤上加伤。”说到此,微一停顿,方接着道:“这六七日来,一直未能好好休养疗伤,反要不停拚搏;更是伤上加伤,这一拖,伤就更重了。”
梁发轻轻一叹,知道宁中则内伤拖延了治疗时辰,以后怕是难以要除了。岳灵珊知道后怕是要伤心之极,对腹中胎儿多有不利。想了想,又道:“师傅,和你交手之人是何人?”
岳不群目视远山,道:“和霸王岗上是同一人。只是未料到他竟然得了如此轻功心法,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又以辟邪剑法为基,创出了新的剑法。与我相斗三场,再未使过原来的剑法,方有今日之败。”叹了一声道:“是我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