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聚合体的出现,无疑给众修心头罩上了一层(阴)霾。
这片地宫,不仅有机缘,也有杀机,会将人吞的连块骨头都无法剩下的杀机!
王冲皱了皱眉,发现有修士已经向地宫深处走去,便道:“走吧,这地方只怕马上要乱起来了。”
(shēn)后,越来越多的修士进入地宫,杀机沉浮,某些人似乎想在此地分出胜负。
事实上,乾都之外,就已经发生不知多少次血战,不知有多少修士陨落。
或是本就有仇,或是看不顺眼……
石门之后,只能算是第二个战场。
为了避免被大战牵连,四人没有在原地停留,认准一个方向,向地宫深处走去。
几人走了数百里,叶凌花忽然停下脚步,俏脸郑重:“三位道友可还记得我曾提起过的玉仙花?若是三位能帮我夺取玉仙花,除了麟祖剑,路上遇到的其它宝物我都可以不要。”
徐嫣儿捧着火郢剑,嗤笑道:“果然,你这魔教妖女心思诡谲,还藏了秘密。”
玉仙花为六阶圣药,可以让合道境修士再活一世,活出第二个一万年。
其价值不可想象,是合道修士打破头颅都要争取的神物。
王冲看了眼天蚕真君,见对方一幅听之任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的样子,便道:“叶姑娘应该知道玉仙花所在的位置吧?”
叶凌花点头,道:“不才,先祖数百年前曾探索过这座地宫,在一处坟冢外发现了一朵玉仙花,但那时玉仙花尚未蜕变,距离成熟还有一段时间。因而先祖只是布下阵法,将那玉仙花的气息隔绝,并没有摘下那朵玉仙花。”
“原来如此。”
王冲想了想,道:“姑娘知道玉仙花的位置,玉仙花又是姑娘先祖遗留,我没有什么意见。”
他说完此话,就看向天蚕真君和徐嫣儿。
徐嫣儿瞥了眼叶凌花,道:“看在冲哥的面子上,我也没问题。”
天蚕真君凝望了叶凌花一眼,没有任何犹豫:“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取那玉仙花吧。”
众人议定,叶凌花拿出一张地图,打量两眼,就向一个方向走去。
“这地宫当中危险众多,那怨念聚合体只是其中之一,你们注意脚下的泥土,若是染血,就代表地下葬了僵尸,需要绕道而行。”
“僵尸跟泥土染血有什么关系?”
徐嫣儿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凌花回头望了徐嫣儿一眼,淡淡道:“不是僵尸的血,而是修士的血,或许,是那群僵尸宣告领地的方式吧。”
黑土无边。
天地静谧。
四人行走的速度极慢,半个时辰才走了一千里左右。
这期间,遇见过怨念集合体,也遇见过染血的黑土,甚至还遇到过(shēn)材佝偻的老头,在黑土中慢慢行走。
那老头气息恐怖,一(shēn)灰色麻衣,仅是遥望一眼,四人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变得动弹不得。
若非那老头并无杀心,只怕四人早已陨落,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这地宫已经被探索过数次,为何还会有这等恐怖的存在?”
“是陵墓的守护者?还是存活了十几万年的僵尸?”
四人不知,直到老头化为黑点彻底消散,他们才有勇气提起双脚,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走就是数个时辰,直到他们走到一片染血的黑土之前。
王冲望着脚下的黑土,泾渭分明,一半是黑色,一半却染了血,呈诡异的黑红色。
叶凌花蹲下(shēn),伸出两根纤指小心翼翼的捏起几粒血土,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片刻,徐徐开口:“按照血液中残存的力量来看,血液的主人生前很可能是一尊化神修士。”
“而玉仙花,就生长在这片血土的中央。”
她缓缓起(shēn),将指间的血土揉成粉末,白皙的面上露出一丝凝重。
“若真是化神修士的血液,那蛰伏在此地的僵尸,会是何等的恐怖?”
天蚕真君面色苍白,头上浮现密密麻麻的冷汗,眼中浮现一抹惧色。
化神初期,他们四人能够对付,但要是化神初期以上,就算他们四人加在一起,也只能选择逃命。
化神之境,每一步都是天堑,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倒觉得,那僵尸已经被先祖斩杀,此地虽有血土,但应该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存在。”
叶凌花神(qíng)认真,她如此说,自然是有她的理由。
她那先祖曾进入过此地,并到达玉仙花之畔布置阵法,那就表示这块区域内并没有危险,就算有,也多半已经被她那先祖解决掉了。
“玉仙花在前,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看。要是遇上意外,天蚕道兄的天蚕遗蜕也可以带我们逃脱。”
王冲端着下巴,瞥了眼天蚕真君,道:“道兄,你觉得呢?”
天蚕真君擦去头上的冷汗,嘴唇蠕动,嗫嚅道:“要不……你们进去,我在此地给你们望风?”
他整个(shēn)子都在轻颤,显然是惊惧极了。
徐嫣儿瞪了眼天蚕真君,颇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几百年了,还是胆小如鼠!真是耻与你为伍。”
王冲惊呆了,都是元婴后期的真君了,怎还会如此不堪?还是一个号称元婴法力第一的顶尖真君!
叶凌花望向天蚕真君,眼波流转,露出迷人的笑:“天蚕,你我相交百年,这个忙,你都不愿意帮我吗?”
一笑倾城,天蚕真君双眼露出刹那迷离,脑海中只剩下叶凌花巧笑嫣然的绝世面容。
他喉咙耸动,忍不住咽了口吐唾沫,面色忽然变得通红:“我……凌花……我……愿意。为了你,要我去死我都愿意!”
就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天蚕真君咬着牙,一脸决绝。
叶凌花的笑容顿时敛去,恢复了最初的冷若冰霜,转(shēn)头也不回的向血土深处走去,只留个天蚕真君一个绝美的清冷背影。
“凌……凌花,你等等我。”
“凌花也是你叫的?”
声音漠然,如二月寒风般冷冽。
徐嫣儿站在王冲(shēn)边,望着(pì)颠颠追上去的天蚕真君,凑到王冲耳边轻声道:“冲哥你看到了吗?这叶凌花就是个恶毒的女人,(shēn)边不知吊了多少(添)狗,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
她一边在王冲耳边嘀咕,一边用余光看向愈走愈远的叶凌花,目光中有些得意。
王冲嘴角一扯,道:“走吧,要是真有僵尸,我们也能帮上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