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当中的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一开始柳佞这老头还能歪在船上抠着脚继续跟百晓生讨论恶鬼那边的情况,后来简直是想冲回帝都去给神王两拐杖。
“他娘的!他到底能办好什么事情,就是不能让我放心点!”
百晓生:“你别生气啊,多大点事,反正总会有一个人活下来,反正死的也不会是陇青。”
乔戣静静地站在船头,久在海上漂泊,船上的大人都有些受不了,这个孩子却还是一样地冷静锐利。
“爷爷得对,反正你早就想给帝都改头换面,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乔重光脸上堆满笑意地来给柳佞捶背,柳佞心里那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不过有这丫头站在脸前,他也不好焦躁地蹦起来,只好再次唤醒了陇青。
“帝都那边怎么样?”
“今又死了一个,神王勃然大怒,勒令他们不许再动手。”陇青冷笑了一声。
柳佞使劲抓了抓头发:“你们盯着那边点,谁再想动手,先把他们的爪子给剁了!”
“不是他们亲自动手,而且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一时很难抓到幕后的人。”
波利惨白的脸忽然出现在传音镜中,她这具身体虽然不高,但柳佞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俯视般的高贵冷艳气息。
柳佞叹了口气:“怎么?”
“我,要不然把他们都杀了吧,留下顺眼的几个,让陇青亲手去解决。”
柳佞的脖子一凉:“姑奶奶,你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火神死了之后,戟狼的人算是接管了半个帝都,但是把人手耗费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是不值得。”
柳佞嘬了一口烟枪:“你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手,他们只要别闹腾得太厉害,就让他们先闹着吧,肥猪那边,最近又做什么梦了没有?”
“没樱”波利淡淡地一瞥,“我的话完了,我去十方殿一趟。”
“你去干什么?”
“这具身体快要不行了,最近动手太多,需要换一具。”
柳佞神情复杂地挥了挥手,波利消失了。
陇青遥看了一眼神王殿的方向,抿了抿嘴。
“别听波利的,兄弟相残这件事,让他们自己去干,再过一段时间,不定就是父子相残的场面了,你当神王的时候,应该正是人心动荡的时候,总要留下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这些事情你暗中掺和一下也就算了,明面上还是让他们自己斗。”
百晓生在一边支棱着耳朵,感慨道,柳佞可是玩得一手好心机啊,怪不得这么多年神王都被他所操纵。
陇青沉声了一声“是”,柳佞沉默了一会,道:“最近还是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老师找到宫止了吗?”
“宁霄去找了,我们现在只能在罗刹海上等。”
陇青点头,仿佛黑石一样坚硬而沉默。
“已经晚了。这两都没休息好吧?”
“还好。”陇青干巴巴地道。
柳佞不由地笑了,他这个学生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以往的学生有的奸诈狡猾,有的豪爽大气,有的虚伪,有的正直。如果以往的神王或多或少像是露台上大放光芒的太阳,那么陇青就是太阳背后的那些黑影。
柳佞咂吧着烟:“去休息两吧,也不用盯得太紧,还有波利在呢,我跟肥猪两句话。”
“是,老师。”
陇青很快离开,柳佞点零水盆里的水,看到了神王。
神王已经明显地变瘦了,没有人在的时候,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神王,最近帝都里有事发生?”
“老师!”神王惊喜地大叫了一声,神色随即又变得有些萎靡,“老师你终于肯见我了,找到宫止了吗?”
“还在找,不过已经有点眉目了。”
百晓生听到这句话,眉头突地跳了一下,心想原来你们维衡者真的这么不要脸啊。
黑夜降临,一束流火出现在船上,鸣鱼还是每夜都来,每夜都坐在船首,一坐就是一夜,有时候乔戣会拉着乔重光过去跟她话,鸣鱼笑眯眯地回答,知无不言。
“老师,我的这些儿女们,真的太令我失望了!”神王捶了一下椅子,“他们暗中对彼此动手,到今为止,已经死了三个。”
柳佞笑了笑,他能看出,神王的愤怒不是因为他的儿子们死了,而是其他的子女们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势力之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柳佞兴趣缺缺地问道:“抓到人了吗?抓到直接砍了,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能乱。”
“还没有抓到。”神王颓丧地歪着,“老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找到宫止,我现在回去也没有用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做得也很不错吗?你是神王啊,你对自己要有信心。”
百晓生掏了掏耳朵,又是这一套,神王最近婆婆妈妈的,像是个三岁孩一样,就差抱着柳佞的大腿嘤嘤哭泣。
柳佞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神王,一脸惆怅地对着罗刹海吐着烟圈。
戟狼回到了船上,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宁霄几饶踪迹。
柳佞问道:“你最近有什么安排?帝都那边,还是需要你派点人盯着,我不放心,万一那几个兔崽子不心把他们的爹宰了,啧,不好办。”
“把更多的人手插进鳞都当郑”戟狼负手道,“不过其中有不少是神王的仇敌,也许跟您的安排适得其反。”
“真的,戟狼,你这一手,不由让我怀疑你想要成为神王的嫌疑。”
“神王?我?”戟狼一笑,“如果宫止能够回来,我会把这个位置放在宫止面前。”
柳佞吐了口烟:“愚蠢。”
“就算让宫止成为三界共主,又如何呢?”
柳佞刚想大骂戟狼是个蠢货,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不是戟狼的,而是乔戣,这丫头聪明得厉害,聪明得让他有点害怕,他不是没想过要收她为徒弟,然而这丫头自己不乐意。
柳佞皱着眉,打量着乔戣。
鸣鱼就在乔戣的身后,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