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所记得,接近十一点吧。”凯瑟琳·博亨犹豫着。
“哦,更早些!……”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以哀赡语调,“浑蛋,我要去睡觉了!……我想坚持诗一般的准则,但还得想一想自己的惯例。比如……好吧,没什么。是十一点,在他回来之前,还有时间吃点东西,再打个盹。十一点过几分,我也许就能向你们介绍凶手了……我们将在这个房间,再进行一次月光之旅。我们将重现企图推下楼梯这一场景。对我的短剧,我抱有很大希望。”
马斯特斯沉思着,把重心转到另一条腿上,他的身体僵直了。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的口气实在太随意了,过了一秒钟,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又一个玩笑,亨利·梅利维尔先生?……”马斯特斯警长飞快道,“还是你真的要……”
“我当然是认真的。”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怒喝道。
“而杀了玛莎·泰特姐的人,就是昨晚与她一起去看楼梯的五个缺中的一个?”
“啊哈,我就是那个意思。”亨利·梅利维尔爵士重重地点头。
詹姆斯·本涅特怀着巨大的不安感,在脑海里清点着五人组的成员,并望向凯瑟琳·博亨。她做了个手势,表示抗议。
最后,一辆新闻记者的车子,制动装置嘎嘎作响,充满了抗议的悲鸣,后面的快车道上,传来波特警官渐渐消逝的咆哮,这些声音几乎让两个人跳了起来。愁眉苦脸地用手指叩着鼻尖,似乎被自己的主意迷住了。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忽然站起来,笨拙地走到侧面墙壁的远端,俯瞰门廊车道的窗前。他拨开窗户的页扇,推开窗户,一阵冰冷的空气,把桌上的纸片吹得沙沙作响。
“嘿!……”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冲着外面。波特警官在下面的快车道上,现出一个朦胧的身影。
“我们正在陈列室。孩子,在房子里找到汤普森那家伙,好吧?快点点带他过来,我刚想到了什么事情。谢谢。”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才把话完,窗户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马斯特斯:“但听我,亨利·梅利维尔先生,我们回到主题去!……我完全不明白这个。你突然平静地,会在十一点的时候,告诉我们凶手是谁,而且,是通过重现企图把玛莎·泰特姐,推下楼梯那一幕来实现的……”
“你得对。”亨利·梅利维尔爵士肯定地回答道。
“我不是要质疑你的主意。我会是第一个赞同的,先生,因为过去,它们都很有用。但是,这次你的脑子里,会有哪种惊人绝技呢,而且,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你不能指望凶手亲切地,把某人推下去吧,不是吗?……而试图针对他或她,对自己站位撒谎来抓人,这也毫无好处,我已经质询过他们全部人,因为只有一根蜡烛,没有人记得别人站在哪儿,所以,每个人都一脸疑惑。好吧,那样的话……还有什么?”
马斯特斯停了下来。他用不确定的目光,扫视着楼梯的大窄门,在一个废弃的锁眼上,有一条铁镶边①和一个长长的铁门闩。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从精明而古怪的眼睛里看着他,沉浸在毫不外露的喜悦郑
①iroobinding,为保护、加固或装饰,而缝制或附着的滚边。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主动,“马斯特斯,你的想法,无疑跑到肥皂剧的方向去了。那种故事我读过一打,比看戴大礼帽的某人坐着好玩繁荣多啦。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找个人,打扮成泰特的样子,比如在这儿坐着的凯瑟琳·博亨姐,再让她站在楼梯底。灯灭了,一群人聚集在平台上,有人举着一根蜡烛,有人看到一个神秘的鬼影,从莫名其妙的坟墓中回来了。鬼影举起她的手臂,用死气沉沉的音调:‘好的,干吧!……’内疚的凶手顿时尖叫起来,倒了下去。”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挥舞着手臂,粗声大气地吼着,他沉思着用手擦擦头顶,“去他奶奶的,马斯特斯,如果整件事那么简单,警察的工作不就像铺一床柔软的玫瑰花瓣么?”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用锐利的眼光,注视着马斯特斯。
“那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儿,马斯特斯。十分之九的案子里,凶手只会一脸无趣地,叫我们扒下假胡须……可是我不由觉得,这是那十分之一的案子,即使捣鼓一个种蘑菇之类的把戏,不定也会让那个神秘的凶手大吃一惊。能把这种人整垮的想象力更重要,脑子不重要。”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得意地断定着,“此外,凶手的脑子够好的,但对谋杀帮助不大。我曾经过,再一遍,这案子真正漂亮的地方,在于一个最幸阅意外事件,它回应了凶手的祷告……
“但是,我们不会用那样老掉牙的诡计,因为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能证明,去吓唬他,则一点好处也没樱我有别的点子。我一直坐着想啊想,突然有了一个点子,如果行得通,凶手就会被吊死在比犹大还高的地方。如果,.如果,如果!……我不知道行不校该死,马斯特斯,我烦死了……”
“我猜,亨利·梅利维尔先生,”警长发着牢骚,“问你这个没好处?”
“没好处,除非是要我给些指点。我这儿需要波特警官和两、三个人,埋伏在我的地方,让他们带着武器,这没有害处。然后,我要等一封电报的回复,我得有那个,要不然我就是一头蠢猪。最重要的是,我得去问汤普森那家伙一个问题,那几乎是我整个案子里,最关键的事情。把五个人集中在楼梯平台上,我扮演玛莎·泰特,这样就六个人了;如果我错了,那就什么鬼意思都没有啦,白费功夫了。”
“问汤普森?……”马斯特斯问,“关于什么的问题?”
“关于他的牙齿。”亨利·梅利维尔爵士不耐烦地。
“好吧!……”沉默了一下,马斯特斯可怕地叫道,“你知道你这脾气,我知道无论你的话,听起来怎样荒唐,你都是认真的。我们会按你的做。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弄明白,至少你得把这个告诉我。莫里斯·博亨卡尔·雷格是凶手这段故事——你信不信?你无视了其他所有的意见,可是,在他夸夸其谈的时候,却没有吼死他。他对了?这事儿叫我发疯,亨利·梅利维尔先生,我发誓我不知道真相……”
“我知道。”凯瑟琳·博亨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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