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还带着寒气,连续几天的阴雨,总算停了下来。田间地头,人们又开始准备播种着一年的希望。
林小根也和石头父子一起,加入了建设美好家园的队伍里。
“小根,你跟着石头一起,他做了一段时间,会告诉你做哪些、怎么做。这头上来十天半个月可有些吃不消,你要心里有个准备啊!”林长贵特意拍了拍小根的肩膀,笑着招呼道。
“长贵哥,我能做的下来的!”输人不输气势,自己哪能那么怂,上去就害怕了。林小根毫不犹豫的表明,自己肯定行。
林长贵笑着走到一旁,安排起其他人干活起来。
石头这时走到林小根面前,递过一个线手套说道:“给,把手套戴着。你这细皮嫩肉的,别一天还没做下来,手上就磨了一手的血泡。”
石头还真没有讥讽林小根的意思,这可是他自己亲身经历得来。想自己刚做时,觉得戴着手套会被人瞧不起,没有听老爸的吩咐把手套戴上。谁知到了晚上下班,手上磨出了几个水泡,那当时挑破了后的感觉,现在想着都难受。
“石头,你啥意思?你就认为我这么没用?”小根还真认为石头在讽刺自己。
“这真不是俺小瞧你的意思,俺可是吃过这亏,有过这教训啊!你都不知道,那水泡挑破了后,那感觉……”石头说着,还一副吃痛的样子,吸了一口气。
看着石头不像是骗自己,小根有些不情愿的戴上了手套。接着跟石头和另外二个小工一起,先手工拌好砌墙的砂浆,接着开始提砂浆搬砖。
由于农村建房还没有机械化的辅助条件,一些材料根本不可能直接放到现场,多少还有些距离,就要靠手拉肩挑解决了。至于挑砖、挑沙子、水泥这些重点的活,都有两个年龄四十来岁的小工做,偶尔会喊小根二人帮下忙。他们看着石头和小根都还是孩子,大人们总是对二人有些照顾。
就算这样,等到中午房主家喊吃饭时,小根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在农村盖房子,房主家每天中午管顿饭这是必不可少的。午饭好孬有些酒不说,干活是更有烟、茶准备好,放在干活的地方。
一是想着伺候好匠人,匠人们才会用心帮自己的房子建好。还有一点就是,要是让匠人们自己回家吃饭再来,大家住的分散不说,还有各家的饭点也不会都那么准时。这一来一回可少做不少活,到时又多得很多天才能把房子建好。如果包活时说不管饭,工钱
可就要一间多几百块钱。
反正老板和房主各算各的帐,各有各的好处。
到了房主家屋里,只见桌子上放着荤素七个菜,外加一瓶白酒。荤菜只是几块肥膘肉加大蒜烧出来的,可还是有肉在里面。虽说这盘荤菜,是猪一头钻到蒜地里,只见蒜,难得偶尔露出一点猪的影子,但也还是很不错的伙食了。肥膘肉解馋,咬一口直冒油,吃在肚子里还真香。
酒是不多,也不是说房主小气就给一瓶酒喝。而是大家都知道这活爬高上低的,喝多了会出事,中午能过个酒瘾就行。真的不上高的时候,房主家的酒就放在一边,只要不喝醉,反正能管够。
小根和石头俩不喝酒不抽烟,上去拿起碗就去灶台屋里,一人先盛上满满一碗饭。
十几岁的小子,那可都是正能吃的时候。又加上干着这样的体力活,虽说干活时大人们照顾些,可二人还是体力消耗的非常大。
人是铁饭是钢,体力还要靠大米饭来恢复。
小根二人吃饭,就像干活时铲沙包一样,你一碗我一碗,两人各自来回盛了四五趟饭,这才感觉肚子有些饱。
小根二人意犹未尽的放下碗筷,看到几个师傅还在吃喝着,互相对视一眼走到外面晒太阳。
两人来到新房前面有太阳的地方,找了块靠树根下干净点的石头上坐下来。
“石头,你真的吃饱了吗?莫说,感觉这做活时的饭菜还真够香的!”小根用胳膊碰了碰身旁坐着的石头问。
石头嘿嘿一笑后说道:“俺们这都干了半天的活,又累又饿的不觉得香才怪了呢!俺吃是吃饱了,要是再加点也没事!小根叔,你呢?”石头咧着嘴笑看着小根问。
“我……我要是再加点也行!看着俺俩差不多盛掉了小半锅饭,我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小根说着,还挠了挠自己头,小脸有些微红。
“哈哈哈哈……俺还以为就俺一个呢!原来你也……哈哈哈哈……俺也不知咋的,每次一干活,俺就比平时能吃些!”……
两个孩子还真说的是实在话,这干活干的又累又饿的人,肯定觉得啥都好吃、啥都香。毕竟这有荤有素的伙食,平常在家可很难吃到,胃口不大增才怪了呢!别说累成怎样了,就说要是谁饿个一两天,你就给他咸菜米饭,他也会吃着觉得好香。
“你这个吃货!还好意思笑呢!”小根对着石头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石头也没
生气,反正两人这样打闹惯了,也不是真的下死手拍。
“你只说俺,你好像就不是吃货一样?你可没比俺少吃半碗,俺是吃货,你可还是吃货的叔,比俺还是吃货呢!”石头不怒,反而嬉笑的说着。
“滚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侄子。”林小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石头说。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自己高大的叔子形象丢完了。
“你别说,这吃饱喝足后太阳这么一晒,还真想睡一觉。别闹了!让我眯一会。这脑子里想着小媳妇,靠在这晒着太阳,再美美的睡一觉,爽啊!”小根说着,背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你这个懒货,就知吃了就睡……”石头这样说着小根,自己也和小根靠在一起迷上了眼睛。
干到晚上下班,我们小根同志也是感觉浑身酸痛,特别是两个胳膊,似乎都有些已不是自己的了。特别“幸运”的是,一边一只手上各冒出了一两个血泡。破了皮后一碰上水,那滋味……比吃了最辣的辣椒还要让人吸着冷气。
这血泡的来历……
毕竟没有经验,不知今天搬砖时被自己不小心砸了、夹了多少下。要不是有石头给的手套戴着保护一些,估计这会他“嫩白的小手”满布伤痕了。
跟着爸妈一起干活,还能偷懒耍滑想干就干,不想干找个借口一旁歇着。但在建筑队干活,可就不能这样了,要是再这样偷懒,做不了三天真的就要滚蛋。
“小根,累着了吧?你这手怎么了?快给俺看看?”坐在桌上吃晚饭的时候,韩辛茹一眼看到儿子拿筷子的手好像有些不一样,连忙问道。
“妈,没啥事!就是起了两个血泡。”林小根知道不能再瞒着老妈了。如果再要瞒着不说,老妈肯定以为自己伤的很严重。
“你看看你……手上有血泡也不知对俺说声。你先别动,俺去找块布给你包一下……”韩辛茹说着,忙去找布去了。
“小根,现在知道做活不容易了吧?要不俺去找找老师,下半年开学时,你还是去上学吧!”
“爸,这是没注意碰到的,要不然也不会……
我可不会再去上学!你有给我上学的钱,还不如存着到时盖屋子呢!”刚走出学校大半年的林小根,怎么还可能去“忍受”老师的束缚。
刚出身社会的小孩,总觉得社会要比学校里好。当真的到了知道后悔没能好好上学时,却已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