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有凤来仪的第二层阁楼中,依旧有琴音传唱,其意境深远,婉转流畅,整曲一气呵成,酣畅淋漓,尽显一位淡泊名利的修仙者洒脱之。
阁楼之中,红叶端坐琴室,弦与指合,指与音合,音与意合,一曲优美旋律在指尖流露而出,此刻她的心境也如同曲中之人,看透了世事无常,失之坦然,得之淡然,人生在世总是有得有失,何必计较呢?
这让听到此曲的玄武和小渔,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一副画面,夕阳西下,晚霞映天,一支竹蒿、一叶竹筏,缓缓的由芦苇深处驶来,一位看透红尘的老翁,清亮的嗓子吟唱着山间民曲。
“明月太虚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晓;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
曲终,沉寂在琴音意境之中的玄武,猛然睁开双眼,缓缓吟唱出声,前的短脚桌案上凭空出现文房四宝,他所吟唱之语,化作龙飞凤舞的大字,在桌案的纸上浮现,这是他对红叶所弹奏之曲的评价。
“恭喜红叶姐姐心境圆满,还有师弟,你的评语也好棒,你们看我的画,怎么样?”
曲终人未散,小渔将一副画着三人此刻景象的画作展现给两人欣赏,只见其中明月高悬,三层阁楼立于湖泊之边,仔细看去,可见画中阁楼有三人相对而坐,一人抚琴,一人笔墨狂舞,一人挥墨成画,在画中人的画中,又是一副同样的景象。
“师姐之画,风范气候,极妙参神。但取精灵,遗其骨法。若拘以物体,则未见精粹。若取之外,方厌高腴,可谓微妙也。”
玄武将小渔桌案上的画,挥手招于前,观看了一会儿后,笑着开口品评道。
“师弟,什么意思呀,你这是说我的画好是不好?”
小渔见玄武又开始卖弄文学,她记得好像清玄小时候教过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显然她已经忘了。
“小渔妹妹,你师弟在夸你画的极为精美微妙,出神入化,只是过于注重表现精神、灵气,不注重用笔的方法。如果从狭隘的物象形体态势来看,似乎还画得不够十分精确、完整,但是从神韵,意境来看,非常好。”
红叶见小渔这个跟玄武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竟然听不懂玄武话中含义,不由笑着解释了一番。
“师弟,是这样吗?”
小渔见红叶夸她,不由将画从玄武手中重新取回,开心的打量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几眼后,开口询问道。
“嗯,师姐虽然你的画风有些清奇,但是整体来说确实极好,如果此画流落红尘之中,或许能开创一个新的流派。”
玄武再次瞄了一眼小渔手中比较写意的画,虽然人物物体什么的都不是很真实,但是确实有一股独特的画风,而且一眼就能明白画中之意,就连红叶所奏琴曲的意境,都被画入了画中。
“不错,师弟有眼光,红叶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如今天色太晚,你们看湖面都没什么人了。”
小渔赞赏了一句玄武后,就开口向着红叶询问道,毕竟红叶才是这里的地头蛇,有好玩的地方她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去逛夜市吧,现在正是夜市最闹的时刻。”
红叶收起自己携带的长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后,又向着灯火通明的仙市之中看了看后,开口提议道,因为有凤来仪楼的整体位置较高,所以在这阁楼之上,一眼望去,能轻松看遍整个仙市的动向。
“那我们就去逛夜市,走啦走啦!”
小渔见红叶提出自己的意见,一手一个将两人拉着往楼下走去,玄武和红叶见此,都是摇头苦笑,这小渔不管外表怎么变,因为赤子之心的关系,根本掩盖不住她如同小孩子的格。
“对了,红叶姐姐,你现在心境圆满,是不是也要开始闭关了,大哥哥都闭关二十多年了,清尘姐姐和玲珑姐姐也没有出关的意向,红叶姐姐你这次闭关要多久啊。”
在三人出了有凤来仪楼后,小渔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突然出声向着红叶询问道。
“我跟你师尊他们不同,他们闭关是在领悟神通,炼制护道之器,我这次闭关只是突破一个小境界,用不到那么长,最多也就三五个月。”
红叶听到小渔的询问,笑着开口说道,对于清玄的事,小渔在楼中的时候,就简单的提过,所以对小渔口中的大哥哥,自然知道说的谁。
至于脱凡境每次境界的突破,那都是生命层次的升华,用科学的说法就是在向着四维生物进化,而洞天境就是这次进化的终点,到时候最能体现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生命。
“感觉好久,我记得我闭关最久的一次,就是结丹的时候,用了接近半个月时间,我以后脱凡境也要一次闭关这么久吗?”
小渔见红叶只是突破一个小境界,就需要数个月的时间,不由苦着一张脸道。
“当然了,你就不要嫌弃时间长了,等你到了你就会发现这很正常。”
红叶听到小渔的询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元神带动生命升华,哪里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这还是因为她们有着晋升之法,能加快进化的时间,如果只是自然进化,凭借脱凡境加上金丹给的八百年寿命,老死都摸不着四维的门槛。
三人在夜市中又逛了一会儿,期间路过百花冰蜜的时候,进去喝了一杯冰蜜,不过这次没有在看到冷月的出现,或者出现过,但是小渔她们根本察觉不到。
“小渔妹妹,玄武弟弟,今天就到这里了吧,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我也要准备闭关了。”
在夜市的人逐渐稀少起来后,三人也开始互相道别起来,虽然她们不用睡觉,但是修行还是要的,每天晚上没事就修炼,这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
“红叶姐姐再见,我们明天也准备离开这里了,下次再找姐姐叙旧。”
“红叶姐姐,再见!”
小渔和玄武见此,自然不会耽搁红叶闭关,拱手作了一礼后,也开始道别,最后各自向着自己住所而去,红叶则是回往白羽门,她需要在宗门之中完成境界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