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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未亮。
本应是漆黑的王宫大殿内此时烛光纷纷燃起。
恍如白昼的光线下是满脸阴霾的韩王。
深夜被唤醒,无论是谁都会不开心,更何况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掌权者,对常人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韩王面色阴沉如水,大袖之下双拳紧握,坐在榻上的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一番,压抑着怒气道:
“在我堂堂大韩的都城,太子府被攻破,一国之储君的太子亦落入贼人手中,生死不知,姬将军,张相国,你们怎么看?”
姬无夜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睡眠不足,还急急赶来的张开地强振精神,抬起手却发现手上空无一物,他脸色变了变,摸了摸袖子,一时间有些尴尬。
韩王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好了,张相国无需多礼,直说即可。”
张开地微微躬身,道:“王上,如今可知贼人是谁?有谁?出于何种目的挟持太子殿下?”
韩王暗黄的脸上出现一丝疲倦,道:“数名得以逃脱的太子府护卫来报,寡人也是刚得到消息,已派人前去查看。”
看来护卫中也有王上的人,不然怎么如此轻率。
张开地微微颔首,余光扫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姬无夜道:“都城防务向来由将军府负责,此次太子被掳,和城防军疏于防备有莫大关系。”
韩王皱着眉头看向姬无夜,脸色阴沉。
姬无夜立刻作惶恐状,微微躬身行礼道:“王上恕罪,回去之后,姬某一定大力追查严惩失职之徒。”
韩王不置可否,只是喘息声稍稍变重。
傲立在前的韩宇面色平静,嘴角微不可查地上翘。看。毛线、
此等情形,韩非脸色也凝重了些许,余光偶尔扫视姬无夜与韩宇。
半刻钟后。
三名禁军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一见韩王立刻半跪抱拳,禀报道:“王上,贼人有五个,皆是奇装异服,十分诡异,他们转告一句话,说,说大王是否还记得赤眉龙蛇。”
赤眉,龙蛇?
赤眉龙蛇!!!
韩王浑身一颤,暗黄的脸霎时间发白。
本来精神萎靡的他此刻竟也精神抖擞,不过看样子是惊恐居多。
张开地眉头微皱,眼中忽然精光一闪。
姬无夜心中冷笑不已,却转头对着三名禁军,满脸疑惑道:“你们确定没有听错?要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三名禁军连连摇头,齐声道:“属下没有听错。”
榻上坐着的韩王胸膛起伏,他小心翼翼地扫视大殿一圈,脸上惊恐之色慢慢褪去,声音依然十分不平稳地道:“你,你们谁能给寡人分忧,寡人重重有赏。”
可如果解不了忧,那估计是重重有罚了。
百越是一滩浑水。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禁区,谁要是自告奋勇而去,那想必是嫌命长了。
作为相国,深知某些内情的张开地沉默不语。
韩王不叫他,他决不出声。
就算有人举荐他,他也决不接手。
同时,姬无夜,韩宇,韩非心思各异,也默不作声。
众人的沉默令韩王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气如牛喘,双目冷冷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张开地身上,沉声道:“张相国,可有良策?!”
又是我……
张开地暗暗吐槽一句,连忙道:“王上,老臣举荐姬将军。”
姬无夜脸色一沉,正准备推诿。
韩王猛地一挥袖子,大声道:“怎么说?”
“老臣是文臣,虽说精于内政,可已年迈无力,而贼人仅仅五人就能强行攻破太子府掳走太子,想必武力非凡,臣舍了性命不要紧,关键是太子,是大韩的储君,万万不能有丝毫损失。”
“而姬将军是武将,又被誉为大韩百年来最强之将,此番太子府失守又与姬将军统领的城防军疏于防备有关,正好可以让姬将军救出太子,擒拿贼人,好一雪前耻,戴罪立功。”
张开地语气不急不缓,有理有据地道。
说完,张开地还看了姬无夜一样,一副我这是为你着想,不用谢我的模样。
姬无夜咬牙切齿,恨不得给张开地一拳。
韩王听完,深以为然。
他脸色稍缓,转头温声道:“姬将军,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
别人还不知道,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
要我去救太子?
呵呵呵,想都别想!
不过,你可以放心,太子一定会没事。
姬无夜心中念头频转,随即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满脸惭愧道:“禀王上,张相国过誉了,攻城拔寨,征战沙场,臣义不容辞,可是救人的话,臣真不擅长。”
韩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姬无夜见状接着道:“但臣举荐一人,也许能有奇效。”
韩王连忙问道:“快说,谁?”
姬无夜深深看了韩非一眼,眼中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恭敬道:“此人正是九公子。”
“九公子身为司寇,才思敏捷,好谋善断,近日来更是屡破奇案,解王上之忧,此番危机关乎太子性命,九公子于情于理,想必不会袖手旁观,如此,太子定能逢凶化吉。”
韩王想了想,脸有喜色,饱含希望地看向韩非道:“老九,姬将军说的有理,你觉得呢?”
韩非嘴角微微抽搐。
你们推来推去,这烫手山芋还是落入我怀中。
而且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祸水东引嘛,我也会。
韩非只好抬手行礼,平静道:“父王,儿臣虽为司寇,可手下诸人不擅武事,此次行动,还需姬将军的城防军配合。”
韩王满意地点点头,却盯着姬无夜道:“老九为主事,姬将军为辅,可还有意见?”
姬无夜拱手道:“臣无异议。”
“好!此番营救行动,你们两人务必精诚合作,救出太子!”韩王猛地站起来,朗声道。
“儿臣领旨。”
“臣领旨。”
说完,姬无夜与韩非目光一触即离,眼中神色各异。
韩王离去。
宫门外。
姬无夜冷笑着率先走了。
韩宇同情地看了韩非一眼,也走了。
唯有张开地,与韩非同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