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赟这一行人,跟在他后面进了屋,门外面有认识李赟的,不认识的就有点好奇的看着。
一进屋就凉风嗖嗖的,让人身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屋里顺墙摆着几张床,床上蒙着白床单,李赟看到这一切,手下意识的握的紧紧的,牙狠狠的咬着。
床上躺着的都是自己的战友,他们都睡着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不知不觉,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这时,心里怕看到刘文正!
真的怕!
李赟强忍着,可是孔祥东忍不住了,他的眼泪早就往下调了。
带着哭腔问道:“他......呢?”
队长无言的走到中间的一张床前,掀开了上面的白床单,苍白的一张脸露了出来,是刘文正。
李赟没动,手狠狠的扬起,一拳头砸在了身边的墙上“嗵”的一声。
而孔祥东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扑上去晃着刘文正的身体:“你起来啊!你妈还我问我,你怎么样了,我告诉他,你还好着呢,可是你这样躺下了,让我怎么告诉你妈呢。”
这话带着哭腔吼出来的,让李赟听着心更碎,大家虽然当兵时发过誓言。
为祖国而献身!
但是真的到了眼前,他确实做到了,但是这是和平年代啊?为什么和平年代会发生这样的牺牲呢?
这会心确实很疼,总是以为自己很厉害,行,可以,但是面对战友的牺牲,李赟感觉自己很小,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和心疼搅合在一起,让李赟的脸变的煞白,本来拍完照站在一边的婷婷注意到了李赟的变化。
她悄声的问:“哥,你怎么了?”
这一刻,李赟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冷,双手抱着打着哆嗦。
但还是咬着牙,说:“没...哒....事....哒....“
让婷婷这么一说,别人也注意到了李赟的样子,队长赶紧上前劝到:‘李赟,好了,咱们出去吧。”
李赟没说话,只是哆嗦着用眼神示意孔祥东。
队长过去把孔祥东拽起来:“走吧!”
“我不走!我陪着他!”
看他那样现在让他出去,他会发疯。
李赟摇摇头,示意队长:”咱...们..哒...先....出去......哒哒。“
走出门外,老史从车上取了一件棉大衣,李赟裹上,虽然还是觉得冷,但是好多了。
说话至少不那么哆嗦了。
自己和孔祥东不一样,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在里面陪他,自己得解决问题。
“队长,文正走了,我们作为老乡又是同年兵,必须得做点什么!”
“李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懊悔啊,我想拿枪去突突了他们,文正早晨起来还跟我说,等新兵下连后,他训练好了,等秋天准备探家。可是没想到现在他躺倒了这里,都怪我,为什么我没带操,今天是他呢?躺在哪里的应该是我这个队长啊!“
这位蜀中硬汉说着说着落下了豆大的泪珠。
李赟知道他,刘文正当兵到现在六年了,没回家。
倒是队长更厉害,他足足八年没回过家,他当兵时的津贴,提干后的工资全寄给了家里,他的家在蜀中的深山里,穷,不是一般的穷,他说回去一趟探家的钱,足够家里人用半年的,探家回不起啊。
他妈过世,他在参加公安部的大比武,回不去,他爸过世,他带新兵培训,回不去。
后来他17岁的弟弟在家安葬了老人后,自己出山坐火车找到他,哭着说:”哥,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这个夺得全国公安系统大比武射击项目第二名的硬汉,在射击时那稳如的泰山的身躯抖了,他没让弟弟看到他的眼泪,,只是抱着弟弟的肩膀说:“以后咱们兄弟永远不分开,我照顾你。”
这一刻,他又哭了,在山区,徒步跋涉半个月追击暴徒的他,这一刻哭了,懊悔没有代替去兄弟。
李赟拍拍他的肩膀,说:“走,跟我去指挥部。”
政府有一个应急指挥部,现在已经启动,现在不但地方政府全体领导都在,甚至婷婷的爸爸也在李赟前面就到了这里,从京城飞来的工作组也到了。
李赟打算去指挥部,说说自己的意见,自己必须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拽上队长,让老史开车,直奔柯孜都伊路59号,那里就是疏勒市处理紧急事情的办公室。
这也是因为李赟有资格知道一些事后,给李赟的资料里介绍的。
地方很普通,就是个很普通的一栋五层小楼,外表出了门牌号,没有任何能说明这栋楼的牌子存在,就连附近居民,单位的职工,都不知道这栋楼是干嘛的。
到了门口,李赟下车走到一侧的小门,敲敲门,门上的一口小洞,从里面打开堵着小洞的铁板,里面一根沙哑嗓子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李赟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说道:“我是赟欣农场的李赟,我来之前给领导的秘书小王打过电话。”
“哦,是来找领导的?”
“我跟你说实话,今天绝对不能找市长,里面正在开保密会议,你们还是回去吧!”
“大哥,我跟领导越好了,不行,你可以去问问他的秘书。”
“好的,您稍等,我马上给你核实。”
不一会从里面把这个小门打开。
“您请进,都怨我着狗眼看人低,刚才没有礼貌,希望李医生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