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要离开这里吗?”
在另一所医院里宫园薰躺在病床上看着重新收拾好心情的母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已经联系你父亲了,他在国外找了一些有名的医生给你治疗,放心宝贝,你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个回答宫园薰没有表现出什么,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深处多了几分忧伤。
从系统里出来翔太整个人像尸体一样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她的样子。
“翔太君喜欢吃菠萝包啊……”
“翔太君像星星一样耀眼呢……”
越是不想去想脑海中出现的画面越是凌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翔太只能躲进系统里不断地通过练习剑道来麻痹自己,直到夜晚又一次降临。
这次他直接来到了宫园薰的病房前,从门口的窗户上看到里面的她已经睡着了,翔太没有进去而是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
“你好,请问你是?”
就在翔太看的有些出神时,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当下他猛地警觉起来,赶快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一脸平静的转头看去,谁知道这第一眼就让他愣住了。
简直就是宫园薰几十年以后的样子,如果不是和薰不一样的黑色头发,翔太简直就要以为自己是否真的穿越了时间。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再一次出声询问翔太反应了过来。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谁了,所以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女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翔太的动作,只不过在他即将进入电梯时朝他喊了一声。
“请问你就是佐佐木君吗,就是薰口中的那个翔太君!”
“谢谢!”
现在已经半夜三点多了,在她进去又将疼醒的薰哄睡着之后翔太倒了一杯咖啡给她。
“伯母,薰她……”
翔太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那张和宫园薰有几分神似的脸仿佛想到了什么,话刚说出口便把头扭到了一边。
“谢谢你能够来看小薰,我想小薰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喝了口咖啡,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暖和了不少。
“算了,这件事情还是别告诉她了。请问,我可以知道薰她的实际情况吗?”
放下咖啡翔太将目光望向了黑漆漆的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今晚格外的冷,明明是六月份的天气却有一种马上就要下雪的寒意,这让他不经意的有了些畏冷的感觉。
“小薰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相信你也应该听说了我和他父亲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翔太点头表示知道,但没有心情去吐槽了。
“英国那边已经找到了可以接手的医院,但是以小薰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要等这边再做一次手术将她的病情稳定下来以后才能考虑接下来的治疗,只是这次……”
“有什么困难吗?”
翔太听到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没什么,医生已经说过了他们会尽力的。我应该选择相信他们的,小……小薰她……”
在医院里又见到这一幕的翔太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场景,他试图用转移视线来调整情绪让自己不去在意,可是她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哭声却直接出现在翔太的心头。
“拜托你了,请好好陪伴薰吧。”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刚才他差一点就要做出承诺了,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几乎冷血的理智给瞬间制止了。
他明白自己不过只是个生活在深渊底层的爬虫罢了,就连自己的未来都一片渺茫看不清未来,自己又有什么能力能够给别人做出承诺呢。
所以安慰了她一下之后,翔太就怀着复杂的情绪准备离开。
“请等等,翔太君!”
就在他再一次进入电梯准备按下楼层时,宫园薰的母亲追了上来。
“请问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翔太保持着脸上的淡然。
“那个……”
看着比自己高的翔太,宫园薰的母亲握着双手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在电梯快关上之前把话说了出来。
“请翔太君在心里不要对薰的事情太介意。其实在薰刚醒来的时候她第一个喊的就是你的名字,后来又向其他人打听你的消息。
老实来说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对于在她身上发生那种事情很气愤,甚至想过要去找你,但是……”
说到这她有些激动的情绪突然平稳了下来,随后整个人变得有些脆弱了下来。
“我是一个女人所以我能明白薰的想法,以她现在这样的状况我只能尽可能的让她高兴起来。
所以请不要再介意之前的那些事情了,也请你不要对她心怀愧疚了。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她吗,我想她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电梯降了下来,翔太昂头看着今晚同样没有星星的夜空。
“该死的鬼天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露水!!!”
咒骂一声之后翔太朝着夜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便朝着黑暗中走去,这次他没有回医院而是来到了住的地方。
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桌子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打开灯他把屋里自己仅有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一块已经不走的电子表,一个边角已经开线的帆布钱包,剩下的就是角落里堆着的一群书籍和一堆旧报纸了,翔太看着这些陷入了沉思。
从刚才的话里他听得出来,或许薰的父亲很有本事是个有钱人,但是她母亲的话已经尽力了。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独自支撑女儿的医药费,翔太能想到她所承担的压力。是自己已经到极限,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吗。
想起她的话,翔太心里不由得再次复杂了起来。
要是有钱的话宫园薰就可以转院得到更好的治疗,要是有钱的话她就能够坚持到去国外看病,要是有钱的话她也许就不用死!
在这一瞬间翔太脑袋里几乎是陷入了一种魔怔,他将目光死死的放在衣柜角落里的那把打刀上,他的耳朵里反复充满着诡异的呢喃之音。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只要有钱……只要有钱的话,薰她……薰她!”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动作,翔太冲过去一把将刀抽了出来。在那剑身之上映照着他那张阴翳的脸,更让人恐怖的是不知何时起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让人心悸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