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社会渣滓,家庭内部既有老赖又有痞子,他们游走于法律边缘,总是仗着暴力和野蛮去强迫他人意愿,伤害他人生命,侵占他人财产,但他们又总是控制在重罪不犯小错不断的界限内,从不挑衅强者,始终凌虐弱者,长期享受于自我虚假的强大中而不可自拔。
死者家属们堵着派出所门口。
向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还从没遇到过被人骑到头上换不了手的情况,二十多个男女以及几名老人,哪肯轻易罢休。
毕竟司法系统不是可以直接挑衅的存在,这伙人明智的选择了离开,然后就开始在暗地里迅速行动了起来。
有的去找了社会上的灰色关系,打算叫人砍了楚云天一家子。
有的联络上混混地痞之类朋友,安排人手追堵王韵,以免她逃出青阳市。
死者的父母,老一辈的则是在其他人引领下,来到桉发现场,也就是秦淑芬打工的夜市摊位,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又哭又喊,吸引无数人围观,在胁迫店老板出卖秦淑芬地址信息的同时,利用往常惯用了的哭闹手段,顺带着要从店老板那讹一笔钱出来。
大家都行动了起来。
有去寻找死者遗物翻找王韵把柄的,也有主动接触关联人物,挖掘线索的,不到半天,这伙人就差不多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
在某个装修精致的小院内,一群人情绪亢奋的讨论着。
“先去这小杂种的学校闹一闹。”
“必须要闹到整个学校都开不下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杀人凶手,学校就算不开除他,他也待不下去了,这还没完,还要去那个烤肉摊再闹一次,既然那老板能掏一次钱,那再闹一次,说不定能再拿一笔。”
“那小狐狸精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好!就把这些照片寄给她父母,先从她父母那诈点钱出来,等钱到手了再撕破脸,让小宝带朋友跑一趟,写上大字报,把照片贴满他们家方圆一公里,让她老家所有人都看看那狐狸精的果体,直到把她父母逼死为止!”
“小狐狸精就卖到夜总会去给男人当公厕,至于那个小杂种……”
“这事没完。”
“还敢骑到咱们头上来?我呸!咱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必须让他家破人亡!”
如果说楚云天是魔鬼,王韵只不过是他的玩具,那么他就是一个喜欢玩游戏并且珍惜玩具的魔鬼,不会随便毁掉带给自己快乐的玩具,除非这玩具不听话,这伙人就不一样了,别人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标注着不同价格的畜生,他们看待别人的态度就和看家畜差不多。
当晚。
这一家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那小杂种就住这里!”
黄河厂家属院,一群不速之客闯到楚家居住的单元楼,气势汹汹冲了上去,烤肉店老板为了营生,也因为怕惹麻烦,就把秦淑芬的地址和家庭关系出卖给了这群老赖,此时,一群混混痞子堵在楚家的门外,眼见敲门里面没动静,老赖们连敲带踹。
“给老子开门!
“你们以为不开门就完事了?”
眼见这么久里面还没动静,老赖们开始打砸楚家邻里的大门,一时间把其他几个邻居的家门也踹的咣咣响,人性包含着懦弱与欺凌弱小的本性,他们就是想通过打砸其他邻居大门的方式,来让所有人都记恨楚云天一家人。
其他邻居不一定敢跟这货职业混混叫嚣,也不一定有勇气在混混的欺辱下反抗,但这股怒火并不会消失,邻居们不敢朝着混混泄愤,但绝对会因为受到牵连而迁怒于楚云天一家人身上。
上门寻仇不是混混们唯一的目标。
这群泼赖还要闹到左邻右舍都去恨楚家一家子。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
“就算你不开门,这事也不会完,我们以后天天来闹,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
“我特么要杀你全家,听到没!杀!你!全!家!”
打砸了许久,几个混混体力消耗了不少,今天闹事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当他们打算明天再来时,混混们却见上层楼道趴着一条黑色狗儿,正在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黑狗也就中小型体格,看上去没什么威慑性,奇怪的是这条狗浑身没有一点毛发,是那种很少见的无毛犬,而它头顶则是卧着一只小鸡,此时,那小鸡正侧着头,用一只眼睛凝视着楼下踹门的混混。
“呜……”
黑色狗儿显得有些怯懦,然而它头顶的小鸡,眼神却十分凌厉,死死盯着这群闹事的混混,在混混们狐疑的注视中,小鸡缓缓起身。
“哪来的鸡和狗?”
“看那狗挺结实的,味儿应该不错,咱逮回去正好打打牙祭,今天也不算啥收获都没有。”
有个嘴馋的当即便朝着鸡仔和黑狗儿走去。
就在这时。
“唳——”
楼道内突然响起刺耳的鸣叫,声音之尖锐,令楼道内的混混们感觉到耳膜都在震颤,没等众人从耳鸣声中恢复过来,只见那黑狗儿头顶的小鸡,居然腾空一跃就朝台阶下的混混冲去。
小鸡张开双翅,翅膀扇动间它速度暴增,上楼准备去捉它们的混混没想到这鸡仔如此诡异,猝不及防之下,他当场就被鸡仔蹦下来啄在了脸上。
“草!”混混捂着脸仰头栽下了台阶:“这只鸡会飞!
同伴们哈哈大笑:“你特么行不行,被一只鸡给打了,丢人不?”
就在混混的嘲笑声中。
原本小鸡是要去啄那人眼睛的,由于第一次跟人动手,经验不足,因此啄偏了位置,在对方脸皮上留下一道血痕,小鸡啄完一口,振翅御风,抽身急退半米开完,身体斜冲向墙壁,随后拧身旋转,两只脚爪沿着墙壁飞奔几步之后,再一次振翅飞跃而起,就像一名飞檐走壁的刺客。
小鸡攻击性极强。
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姿态再次朝着混混们俯冲而去。
“唳——”
与寻常的鸡鸣声不同,这只小鸡开口之后,口中竟是吐出了十分尖锐的鸣叫,在楼道这种封闭环境内,它的叫声尖锐到能引起人耳鸣恍忽。
趁混混们捂着耳朵的时候,小鸡俯冲而至,这次它仍然挑选了刚刚失手的目标,它敛身加速,在对方匆忙挥舞手臂的缝隙间,小鸡如游鱼一般钻过他的双臂,一口啄进了他的眼眶。
“啊!
锥心的刺痛伴随着失去视力的恐慌,混混当即胡乱挥起胳膊,然而却被小鸡闪躲途中一爪扣住手腕,脚爪的指甲在他皮肤上撕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鸡的领地意识极强。
每一只公鸡都不会容忍入侵者破坏它的家园,除非实在打不过。
“卧槽,你们看到没,这鸡……”其中一名混混搀扶起滚下楼梯的同伴,看着对方捂着眼眶的手,脸上惊骇无比,他憋了半天,贵乏的词汇量只能蹦出一句话:“……这鸡有问题!干掉它!”
混混们叫嚣着向台阶上冲去。
小鸡虽然力道不足,体格渺小,但它的灵活程度却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只见小鸡在狭小的楼道内,振翅腾空辗转挪移,在戏耍那群迟钝的两脚兽的同时,不停用嘴在混混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虽然不致命。
疼却真的疼。
混混们追逐着小鸡到处扑腾,不一会儿这群混混就在小鸡的戏耍下,耗尽了体力,小鸡苦于力量弱势,它有杀心,却无力对这群可恨的入侵者造成致命伤,因此它就靠这死不了但会很疼啄击,在混混们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混混们眼见自己竟然拿一只鸡都没办法,还反过来被一只毛没长齐的鸡仔骑在头上欺负,他们简直羞愤欲绝,突然发现楼体上阶还有一条黑狗儿趴着,这群混混中顿时有人转移了目标,转而去抓那条看上去很好欺负的狗儿。
黑狗儿吓懵了。
虽然有着比鸡仔更庞大的体格,可它的胆子连鸡仔一根毛都比不上,从始至终它都不敢加入战局,只是远远趴在楼道上阶观战,此时见到有人朝自己扑了过来,小狗儿吓得直接转身就跑,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摔了个底朝天。
眼看混混就要抓住小狗儿。
“唳——”鸡仔立刻放弃其他目标朝着小狗儿俯冲而去。
眼看混混要去抓狗儿,鸡仔飞扑到那人后脑勺跟前,张嘴就从对方后脑勺上揪下来一簇头发,连头发带头皮都给扯下来一小块,那人吃痛,回头就是一拳朝鸡仔横扫而来,却被鸡仔张开翅膀腾飞躲开,一拳打在了楼体扶手上,痛的哇哇叫。
小狗儿侥幸躲过一劫,它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楼道角落。
鸡仔震动翅膀降落到了小狗儿的身前,主动挡在了小狗儿与混混之间,它背后就是小狗儿,面对着众多的两脚羊,鸡仔张开了翅膀微微扇动着,昂首瞪视下方的人类,气势分毫不让。
现在不光是敲不开楚家的门。
他们还被一只诡异的鸡给压着打,眼看被啄瞎眼睛的同伴还在流血,混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被啄出了血痕,伤口火辣辣的,拧的生疼。
怎么办?
先撤!
混混们见势不对便迅速脚底抹油,但以他们的性子,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处没捞到,反而被啄瞎了一只眼睛,新仇旧恨算下来,这群混混不久后肯定会再次找上门来,做足准备,以更没底线的方式上门报复。
等到混混们走了。
鸡仔回到小狗儿身边。
眼见小狗儿蜷缩成一团,把脑袋埋在了肚子下面,身子还在发抖,鸡仔上前啄了啄小狗儿的后背:“叽”
“呜?”小狗儿察觉到周边安静了下来,于是悄悄探头看了看四周。
“叽……”小鸡看狗儿怂到这个程度,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鸣叫,并且使劲往小狗儿身上啄了两下,像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小狗儿委屈的坐在地上:“呜……”
胆量这种东西对小狗儿来说还是太奢侈,没被混混们吓到抱头鼠窜,都算它很勇敢了,它坐在台阶上,眼巴巴瞅着楚家的大门,心里是又害怕又委屈。
昨天楚云天在家搞炼金术试验,召唤了挺多危险的玩意儿,可把尼奥吓得够呛,于是就叼上小岚逃出了家门,躲得远远的,然而一夜过去之后,楚云天他们并没有回家,所以尼奥只能和小岚在家门口趴着,等楚云天或者秦淑芬回来。
母子俩没等到,等来的却是一批混混。
面对这些不速之客,两个小家伙嘎嘎乱杀,尼奥负责嘎嘎,小岚负责乱杀,总算阻止入侵者的打砸,赶走了他们。
但是接下来该咋办呢。
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站在家门外,它们回不了家,只能在楼道里忧愁的等着,只求楚云天他们能快点回来。
与此同时。
放贷的家属这边。
之前在商讨计划的过程中,那个被长辈们叫做小宝的年轻人,此时已坐上了前往王韵老家的火车,选择邮寄的方式还是太慢了,等果照寄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所以他们决定即刻启程,带上欠条和照片的副本,准备在王韵的老家大干一场,搞她个天翻地覆。
晚上十点多钟。
火车上环境很糟,又闷热,空气里还有着不知道是谁的脚臭味。
“这个季度,学校都放暑假了,不是去学校闹的好时机,但那女的跑不了。”蔡宝权烦躁的看向窗外。
其他几个兄弟都坐在后座上,大家的背包里装满了打印好的大字报和果照,只等到达王韵的老家大展拳脚,然而到达舞台前的路途还是很无聊的,既枯燥又烦闷。
随着火车缓缓启动。
在座椅轻微的摇晃中,蔡宝权忍不住倦意来袭,想到路途尚远,不如就这么睡一觉还可以打发点时间,以至于旅途不那么无聊。
他抱紧背包,脖子靠着椅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身体逐渐放松下去,意识渐而沉入深处。
就在他进入梦境的瞬间。
大脑皮层的脉叶似乎蔓延出了诡异的纹路,也就是在这一刻,某种不同寻常的力量接管了蔡宝权的梦境,将他带入了一个早已准备多时的梦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