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马上到了,你还躲撒了?”余子贤看田大爷依旧一副不太情愿夹杂着一丝丝害羞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子贤啊我把你带到门上了……诺,前面那个门就是,你直接进去找‘拉扎列夫’就行了,如果不开门抱报我的名字也行!”田大爷说完扭头就走。
余子贤扯住田大爷的袖子,急忙说道:“哎呀,我的大爷嘞,认门我自己也能想办法找过来,关键是我一个陌生人突兀的找上门去,人家还我心怀不轨了……这都出国了,你还怕什么?而且我保证,回国之后我绝口不提今日的事情,行了吧?”
“而且这个事情,非常紧急,你应该能够猜到我这么急急忙忙的感到莫斯科来是要干什么的。我不挖,这些好东西这些高技术人才可都有可能被美国人挖走啊,到时候你想要找你这个便宜老丈人,就得跑到美国去了……”余子贤说到这了,反而松开了手,笑嘻嘻的看着田大爷揶揄地说道。
“你、你个小兔崽子……”田大爷嘴里骂着,脚下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
“哈哈,田大爷,我就知道,你们这一辈人的觉悟都是非常高的,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余子贤边说一边拉着田大爷向刚才他指的的那栋楼走去。
鲍曼国立技术大学校区分布在莫斯科和莫斯科州的不同区域。而在莫斯科的宿舍区域分布在好几个地方:直接在鲍曼大学校区内的宿舍;伊斯梅洛沃宿舍,也叫做伊斯梅洛沃学生城,最远的宿舍则在伊利林卡。
而目前,余子贤和田大爷所在的位置则是鲍曼大学本部区域的住宿楼……这是一处专门给教职工们建设的住宅区,大门口有保卫人员阻拦。好在有尼基塔帮忙,在递上一包香烟之后,解释了一下需要寻找的人之后,对方也就把尼基塔连人带车都放了进去。
一栋略显老旧的7层住宿楼,外观被漆成了土黄色,只是漆因为年代的关系,已经开始斑驳…………
跟着田大爷走到三楼、转过楼梯,来到一处门前,看田大爷要前门,余子贤赶紧将袋子里包着的几束鲜花递给了田大爷,给大爷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田大爷无奈的笑了笑,只好敲响了门。过了十来秒门里传来了几声俄语,不过余子贤实在听都不懂。
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收拾的非常干净利索的卷发富态中年女人,带着银边眼睛,要比田大爷年轻好多。
对方打量着门外的一众人:看是田大爷来了,而且带着鲜花,她很是高兴地样子,一把将田大爷拉了进去。
又是一阵俄语……反正余子贤听不懂,他就一直在旁边赔笑。
只到田大爷还想起旁边的余子贤,赶紧给对方介绍:“阿加塔,这是我的侄子,一个好朋友的孩子,听说老师学识渊博,特意前来拜访!”
“欢饮欢迎,我可爱的孩子们,快快进来!”
刚开始,还需要尼基塔小声的翻译,到后面阿加塔则是直接用英语说了。
看着明显比田大爷年轻许多的阿加塔,余子贤疑惑应该是叫大神还是奶奶的时候,田大爷在旁边对余子贤小声说道:“叫奶奶!”
“阿加塔老奶奶你好!”说着余子贤也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鲜花!
“哦,这是给我的么?”阿加塔一脸惊喜问道。
“是的!尼基塔奶奶。”
“哦,你真是太可爱了!”尼基塔边说边给余子贤来了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
而在这个时候,在其他屋子里的人也走了出来。其中跑过来的一个十岁过些峨罗斯小男孩引起了余子贤的注意——斯拉夫人的样貌下,却有着一头黑发,最关键的是眼睛等部分,余子贤怎么看,和田大爷在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其他倒是和峨罗斯没什么明显区别。
而小男孩在看到田大爷之后,很是高兴的跑了过去,看情况两人之间已经很是熟络——这一幕让余子贤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回事?田大爷不是时隔四十多年第一次踏上莫斯科的徒弟么?
田大爷看余子贤一副遇见鬼的样子,虽然很是不好意思,但还是急忙解释说:“这是我的孙子……在莫斯科的孙子!”
“我靠,孙子?”余子贤更加诧异了。
三十余年前的1958年,田大爷可不仅是有着才气,而且还是一个相当帅气的小伙子。
田大爷在得到自己即将紧急结束大学学习通知之后,就被要求两天内收拾回国。虽然很是不舍,但是很清楚他莫斯科学习的使命,就是用来报效国家。
第二天,田大爷还是非常认真坚持向一直关心着他的老师——拉扎列夫告别。
拉扎列夫作为鲍曼技术学校的老师,不仅有着身后的学识,性格也是为人和善。看到田大爷非常爱学习,也很有灵性,就非常看重田大爷,经常邀请田大爷到家里做客。
而拉扎列夫的女儿那个时候还是二十来岁,也是读大学,不过不在鲍曼大学。
也是因为田大爷经常上门请教她父亲的缘故,和田大爷比较熟悉,在家里的时候也一起探讨学习……后来,要离开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
等到送别晚宴上,年轻的田大爷给老师拉扎列夫敬酒,最后拉扎列夫喝好了,阿加塔就自己上,不过最后就是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最后,阿加塔送田大爷离开,喝得差不多田大爷是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走错了门……然后,就那个啥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田大爷被鸟憋醒,才知道犯了大错……愣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可是已经结了婚的人啊!这要是被“国家”知道了,可不得把自己给“办”了!
思索再三,田大爷在写了一封道歉信之后“灰溜溜”就匆匆离开,莫斯科回国了,不过当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钢笔和一个玉佩也留下了……
田大爷走了,也就是在两个月之后,阿加塔发现自己已是暗结珠胎……阿加塔不惜匆忙嫁人、离婚等等!
暂且不说,阿加塔忍受多少苦难,将儿子“西多罗夫”培养长大。身为军人的西多罗夫在几年前被派往阿富汗,再也没能回来,真是天意弄人,最后只是给阿加塔留下了一个孙子廖尼亚,而孙子的母亲也是在西多罗夫牺牲之后的第二年郁郁而终。
这个孙子“廖尼亚”,就成为了阿加塔和外祖父拉扎列夫的唯一牵挂!
随着田大爷的突然来访,半个月前的廖尼亚,突然就发现自己有了一个爷爷!
而得知自己当初的糊涂事,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被“巨大的意外”所震撼的田大爷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愧疚之情接受了他的这个孙子“廖尼亚”!
没想到,三十多年,好多事情已物是人非……曾经的“师妹”也成了嬷嬷,甚至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也为见过一面就已经……还有怀里的这个非常可爱,和自己有着三分像的孙子!
事实无可辩解,这有着一头乌黑头发和自己有三分像的孙子,再看看“西多罗夫”帅气和自己有着五分像的照片,让田大爷本想分辨两句的心思都没了!
而这些事情,也是田大爷之前不想带余子贤过来的原因!
此时此刻,不知道具体事情经过的余子贤,心里只是深深的疑惑,仅仅以为老爷子“春风一度玉娘关”……可想而知,在第二天,田大爷告诉余子贤实情的时候,余子贤嘴张的有多大——实在是太刺激、太狗血了!
悲欢离合,就在阿加塔这个小小的家庭大起大落的上演!难怪,当初尼基塔告诉自己,拉扎列夫看见田大爷之后,扬起拐杖追着满屋子的打!
而此时,余子贤也看到了拄着拐杖的拉扎列夫。
“拉扎列夫教授,你好,我叫余子贤!”余子贤总觉得,有田大爷这莫名其妙的的辈分在这儿,他叫爷爷、太爷爷好像都不对,还是尊称叫教授吧!
余子贤用的是英语。刚才,田大爷说了,拉扎列夫和阿加塔的英语都可以,至少听说是没有问题的。
“你好,你好……余子贤同志!”相比较汉语里面的“同志”一词,余子贤总感觉听着英语说的同志,有点小别扭!
不过这不影响,作为两个社会主义国家国际同志的之间称呼的亲切。尽管这个时候苏联即将因为奔赴“自由美好的西方怀抱”而瓦崩!
“拉扎列夫教授,我听田大爷说,你非常喜欢品酒,所以我给你特意带了我们的一箱国酒茅台!”余子贤赶紧接过尼基塔手上的酒箱子。
“哦,真是太让人惊喜了!昨天我还在为春福送给我的茅台酒只剩一瓶了而伤心了!”打开酒箱子,看着六瓶茅台酒,拉扎列夫小的直接合不拢嘴,又上来给余子贤一个亲热的拥抱。
春福是田大爷的名字。
看到旁边的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阿加塔,余子贤再一次结果尼基塔递上来的一个大箱子:“阿加塔奶奶这是我们带过来的30盒各种口味的罐头,希望能够喜欢!”
“哦哦,小余儿,我该怎么感谢你!”阿加塔看着箱子里的罐头,一脸激动的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再一次给余子贤一个拥抱,而且还在余子贤两侧脸颊各盖了一个章!
众目睽睽下,搞得余子贤稍微有点。好吧,听说峨罗斯姑娘都是非常好客热情的,这大婶也是不例外啊!
而廖尼亚也得到了自己的礼物,一大盒巧克力!
廖尼亚高兴的绕着余子贤转了三圈,非要余子贤蹲下、来一个有好的拥抱!
一阵寒暄、好不热闹。
“拉扎列夫教授,你们现在的生活受到的影响大不大……”余子贤看着客厅的布置很是精致,花瓶里也插着新鲜的花束!好像正常的生活影响不是很大!
“影响有,但还是能过得去……毕竟我是退休教授,基本的待遇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像市里面的家庭的生活可就……其实这都不是很严重,但是我我最担心的是峨罗斯的未来、莫斯科的未来……还有就是我们廖尼亚的以后!”
说起廖尼亚,田大爷看了看拉扎列夫:“老师,有我和阿加塔呢,一定会好起来的……”
“拉扎列夫教授,廖尼亚可以去华夏读书长大,你们也可以一起过去。其实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一家人移居华夏……”余子贤想了想,轻声建议的说道。
田大爷听到余子贤说“移居华夏”最后还想说什么,只是却没有说,只是再次看了看余子贤一眼。
“移居华夏?”拉扎列夫听到余子贤这样说,已是不复刚才的愁云惨淡,而是笑盈盈的对于这些说道:“莫斯科,我是不会离开的!这里是我的家……我都70岁的人了,我就要老死在这里,静静的看着这里的舂花秋实……这里有我爱着的人、和我爱着的家!”
拉扎列夫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拉扎列夫才再次说道:“冬天都到来了,春天还会远么?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莫斯科!”
“是的,我的爸爸!莫斯科一定会好起来的!”余子贤身后突然传来阿加塔的声音。
余子贤回过头,看到阿加塔身后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餐盘,上面有已经制作好的菜肴。
“亲爱的福、我的孩子余,还有尼基塔先生,还有爸爸,大家都入座吧,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欢迎大家享用!”
“谢谢阿加塔奶奶!”
等余子贤到餐桌上之后发现,晚餐还是比较丰盛的!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餐盘,上面有已经制作好的菜肴,切好的面包片、肉肠、土豆泥、西红柿、黄瓜片等蔬菜条片,煎好的鸡蛋、鱼肉片等等,配料则有奶酪、西红柿酱等各种余子贤不认识的酱料,居然还有鱼籽酱!
当然还有余子贤带来的牛肉等等罐头……而且桌子上的醒酒器里已经倒满了红酒,而旁边的分酒器里也是有着白酒。
在大家的“Cheers”声中,一顿可以汉堡一切的三明治大餐即将开始!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