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没了。”那“人”指着屈南生说。
吴比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跟屈天歌相熟的一个小妖,屈天歌聚众的名单里面也有它,名叫狐来,虽然已经能够修炼到化形为人,但也只是狐族最底层的小小妖兵。
“放屁,你儿子才没了呢。”屈南生皱眉骂道,“你是哪来的妖族?信不信我砍了你?”
“真没了。”狐来不愠不怒,从腰间的小囊中掏出一个大大的背篓,扔到地上。
屈南生一见儿子每天背着去采药的背篓,表情瞬间狰狞,钢刀架在了狐来的脖子上:“说清楚,去哪了?被你吃了?”
“我哪能啊,我是你儿子的哥们,他救过我好几次。”狐来低眉看了看脖子上的钢刀,并不是很害怕,“收起来收起来,我也不敢啊,安国和妖族有协议,我们哪敢没事儿吃人?再说我也不饿。”
“此事有蹊跷。”陈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扯开了屈南生的膀子,连同吴比和狐来一起打量着说,“吴仙家一来,天歌就失踪了?”
屈南生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也跟着陈燎一起盯着吴比,想要搞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别着急说吴仙家……”秦白驹练了快意刀,对吴比颇有好感,急忙让屈南生按下火气,“咱先查明白天歌到底是不是真没了再说,总不能信这么个小妖一面之词吧?”
“天歌的确失踪了。”吴比对屈南生点点头,“原本我要找的是你儿子,但是找不到他,只好找到你。”
“你哪位?神仙?妖怪?”狐来回过头,看见吴比的脸也是吓了一跳,叹了一声,“这长得也忒地好看了……”
“你也不错。”吴比凝望狐来的脸,发现这狐妖的确长得标致,男生女相细眉嫩眼,且有一股子妖魅之气,没来由地让人很难移开目光。
男狐妖都长成这样子了,女狐妖不得倾倒众生了?
“闻不出。”狐来抽抽鼻子,闻了吴比半晌也没闻出来个所以然,“你到底是个啥?”
“你想试试?”吴比微微抬头,心道正是时候看看中州的妖族是几斤几两。
“算了算了,你不合我的口味,吃也许可以,试就不用了。”狐来摇摇头,转对屈南生道,“现在怎么办?追吗?我和你儿子情比金坚,你要想找他,我帮你。”
屈天歌的脑袋里又是一团乱麻,快意刀都斩不断的那种——吴仙家说原本这仙缘应该落到自己儿子头上,找不到才找上了自己?这算什么事儿?
“找!找到我儿,您把仙缘给他,我不要。”屈南生一把抓住吴比的袖口,孔武有力。
吴比一听屈南生要去找屈天歌,心道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自己的属性点都加到了屈南生身上,再找屈天歌也没仙缘了。
“这东西给不了。”吴比先和屈南生说明白,“找的话,也许我能帮你,但你得受了我这仙缘。”
“什么都行。”屈南生拽着眼前的“神仙”不撒手。
“感妖感妖……”狐来鼓掌,“那我们一起去找?屈天歌是被修家带走了,刚才我在午阴坡闻到味道了。”
“修家?”秦白驹眼睛一亮,拍了拍屈南生的肩膀,“难道天歌有别的仙缘?你们屈家双喜临门,一天有两个神仙找上来啦!”
屈南生心道不会这么巧吧?同一天,两个神仙想收屈天歌?
“不对。”陈燎又一抬手,“以前咱们南来镇,也有天资不差的童子被仙宗收走……可好歹走之前都能跟父母见一面、道个别,哪有这么无声无息离开的?”
陈燎说完,屈南生又是愁眉深锁……
呆立片刻,屈南生拎起钢刀夺门而出:“别猜了,先去看看。”
吴比看着屈南生离开的背影,心道他成“英雄”的那条路,可不要包括“死儿子”这种条件……如果不小心的与之相关的话,自己也要想办法扭转——因为屈天歌就是屈南生的全部。
午阴坡是安国境内最为险恶的山地之一,午时阴气极重,阴物鬼草密布。
曾经也有不少鬼修跑到午阴坡,想在这里提升一下自身的修为,但无一例外全部化作厉鬼,据说里面还有一个漏天底的鬼修神仙,也是在这里练得魂飞魄散。
打那之后,就少有修家再敢来午阴坡修炼了——偶尔有来的,也都无声无息地死去。
但也同样因为如此,午阴坡反而成了各种灵药生长的绝佳土壤——生死相依,此间死气极重,又有修家葬身,催生了不少能够提升生命力的灵草。
不过依旧少有采药郎敢在午阴坡采药——见到妖还好说,一旦见到鬼,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于是屈天歌也就成为了极少数敢在午阴坡采药的采药郎,他也利用各种灵草的效用驱散邪鬼阴气,再加上常年的探索劳作,找到了一条能够安然上坡的小路。
屈南生当然是知道这条小路的,不过一行人不需要在午阴坡采药长时间停留,所以一口气冲上坡也没什么关系。
等五人一妖来到屈天歌失踪时的地点,屈南生在周边查探片刻,并未找到打斗的痕迹,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来时什么样?”屈南生眯眼问狐来。
“就这样,还有一股子骚味。”狐来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骚味?有妖怪找上天歌了?”秦白驹舔了舔嘴唇,一副替屈天歌高兴的模样。
“不,不是好骚味,是修家的骚味。”狐来淡定摇头,“修欢喜术的修家才会有的味道。”
吴比一听头也大了——屈天歌是被仙家抓去修行欢喜术了?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众皆愕然时,忽闻飞剑破空之声凌空而至;吴比正要放出异族,眨眼的工夫就见一支小剑静静悬浮在屈南生面前,小剑上还绑着一封书信。
“真是仙家!”秦白驹大喊,“这不就是跟父母打招呼呢么?天歌有福了!”
屈南生见小剑上有信,望向陈燎;陈燎一点头,屈南生也便急忙将之拆下来细细品读。
然而吴比看到剑柄上篆刻的一字,心里一阵叫苦——哪家不好,怎么偏偏是这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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