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跟牛大丫说那么多,不光是开解她的心病,也是趁机收集基本情况共享给照临,节省时间。
祁可听完简报,忍不住地撇了一下嘴角,与照临对视了一眼,万能管家心领神会,接收了祁可目光中的意思。
牛大丫身世可怜,但她说出了一个每年都会发生的真实现象,沿河两岸的村庄,每到征收夏税和秋税的时候是人口买卖最旺盛的时候,与其那些干活麻利的农家姑娘被人牙子带走前途未卜,还不如她祁老板买下来,她凉水镇的土地还有很大的人力缺口,目光不要老盯着那些流民嘛,老实勤恳的村姑们也很不错的。
“河里也多留意一下,投水自杀的肯定不在少数,捡一个是一个,万一还有跟牛大丫一样幸运的呢?以前我知道一个习俗,少女们会结伴自杀,上吊的跳井的投水的,都爱结伴,气氛也不凄凉,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手牵着手,嘻嘻哈哈地就这么去了,黄泉地狱在她们眼里比人世间更好。”
“好的。”万能管家淡然地应下,不追问这习俗产生的因由。
“送衣服过去的时候再问问要不要签卖身契给我做工,不乐意就算了,不强迫。”
“好。”
照临站着不动,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但命令已经发出,先前照顾牛大丫的那个娘子军从门外进来,拿起装了衣物的包袱就走了。
牛大丫这一个回笼觉睡得并不沉,隐隐约约听到敲门声时就醒了过来,刚坐起来就看到房门被打开,先前照顾自己的人提着一个包袱进来。
“睡好了吗?下床来试试衣服,然后有事跟你说。”
牛大丫麻利下床,打开包袱将里面的衣服鞋袜洗漱用品整齐地在床沿摆了一溜,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么好的衣裳都是给我穿的?”
“对,都是给你的,东家慷慨,不屑在吃食衣物上克扣底下的人。”
牛大丫爱惜地拿起肚兜,那就是一块剪裁缝好的纯棉布,未染色无绣花,但已下水洗过,干干净净可以直接穿上身。
娘子军适时地转过身去,顺手将门闩上,牛大丫抿了抿嘴,克制住心头涌起的羞意,干脆利落地脱去了身上早就不合身的衣服,换上了新的。
对门面壁的娘子军依旧时机恰好地再度转身回来,就看到牛大丫低头捏着亵裤腰上的抽绳不知道怎么系。
祁可给手下人发的新衣服,上衣款式没改,但裤子摒弃了靠一根长长的裤腰带扎起来的传统样式,在松紧带暂时还不能面世的前提下,一律改成抽绳式的裤腰样式,手下女工们一开始也是觉得新奇,两三天后就全都习惯了穿脱便利的新款。
牛大丫就被这新式的裤腰绳给难住了,她觉得应该是这么系起来的,同时又觉得太短了,无法像她用惯的那种在腰上缠几圈,当然,她这样的穷人连做裤腰带的棉布都没有,一根麻绳了事。
娘子军走过去,一边告诉她这是新样式,一边做示范地帮她系好裤带,打了个可以随意拉紧松开的活扣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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