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庸红着眼眶看他:“孽子,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悔改什么?你可知道,你的偏见,对我的伤害有多大?这一切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
贺易庸悲痛欲绝地看着他:“海英早产儿,七个月的时候生下来,差点就活不成,他从小就乖巧善良,他是怎么对你这个哥哥的,他最敬你重你,他有什么好东西,都说要省给大哥,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歇斯底里的质问,让贺海洋彻底崩溃:“我就不难过吗?你以为我要害他的时候内心就不挣扎吗?我们毕竟还是血肉骨亲,我心里的痛不比任何人少。”
“收起你的荒谬之词,你要是有心,你就不会害你的亲弟弟了。”
“有他在,贺家所有的产业都将是他的,我不想成为贺家的隐形人,我不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我也想成为贺家的主宰,我也有能力成为贺家的主宰。”
“糊涂,你糊涂,他是最小的,我承认我对他是有些偏袒,但贺家的产业,你摸着良心讲,我是不是平分给你和海林了?”
“如果海英在,根本不会平分,根本不会,全是他的,全是他一个人的。”
“荒唐!海英不在,就是你和海林平分,海英在,就是你们兄弟三人平分,每一个都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区别对待,我怜他是早产儿,他天性善良,崇尚自由,我最怕他吃亏,所以对他总是不放心,到头来,却成了你伤的利剑。”
贺海洋仿佛三观被重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喃喃自语仿佛企图说服自己:“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贺易庸闭上了眼睛:“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打算的,偏你性子急,看不惯你弟弟,看不惯一直爱你敬你的弟弟。”
贺海洋绝望地坐在地上,又哭又笑,泪眼朦胧中,仿佛看着自己的弟弟在院子里和他玩捉迷藏,眼泪哗地掉下来。
贺闻远在厅里站了许久,低垂着眼帘,没有情绪,直到深夜,他爷爷和大伯父才从祠堂回来。
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爷爷会做怎样的决定。
“交给公安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只是,罪不及子女,他的儿子女儿,还望你不要责怪。”
贺闻远只‘嗯’了一声。
这段恩怨就此画上一个句号,虽然大仇得报,他却没有快意的感觉,看着爷爷落寞的背影,看着伏法的大伯,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但身而为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大伯父利欲熏心,枉顾血缘关系,残害胞弟及他人,其罪难容。
贺海洋被抓,贺闻远出了贺家大宅,坐进车里,车子缓缓离开,他点了一支烟,徐徐抽着,在烟雾中,仿佛看见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母亲,低头,落寞尽显眼底。。
前生的事他不记得,害怕引发初蔚心底的恨,也从不敢问起,不敢提起,这辈子的父母双亲也早就不幸身亡,偶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也会觉得,孤独好像刻进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