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外界的庆祝逐渐平息,西中城的李氏公寓灯火辉煌。
实际上,就在募捐会议结束后,李子涛和玛丽就尽快赶回家,因为他们要迎接一大批客人。
罗斯福的新任期刚刚开始,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同样如此。
国会议长,各党党魁,需要忙碌的事有很多。
不过,他们都很乐意在这个时候到李子涛家里去喝一杯。
他们正身处纽约不是吗?
“共和党再次成为他的垫脚石,真是好极了。”在公寓的开放式酒吧里,有人正在抱怨着最近的选举。
罗斯福不出意料的再次当选,共和党也就再次充当了陪跑者的身份,真是一个光荣使命。
“但我们已经很接近了,不是吗?”有些谢顶的中年自嘲发笑。
他所提到的‘接近,’是指最近一次的选举票数,双方在票数上仅差200多万。
相比起前几期的500万、900万和400万来看,确实是一种进步,起码可以用来自我安慰。
“别跟我说数字,因为它只会提醒我失败的事实。”当斯德的脸色可不好看,就像吞了只苍蝇。
当斯德已经入住国会山,从前的州参议院议长,现在已经是共和党的党鞭。
党鞭,相当于党派里的二把手,他的上面只有党魁。
当然,在国会山里还有议长,接下来才能轮到党魁,他们也只是议长的助手。
但是作为党鞭,当斯德在共和党里的地位重若泰山。
“查理,还要谢谢你的捐款。”提到竞选,当斯德代表共和党对他表示感谢。
此次竞选之前,李子涛为共和党的全国委员会提供20万美刀的政治现金,这已经成为常态。
不过在投票上面,李子涛没有对自己的职员施加任何影响或压力。
现在还不到时候,选票可是政治家的命根子。
它过于脆弱、敏感和危险,再不确定安全性前,李子涛可不想滥用这件大杀器。
杀鸡用牛刀,不仅可惜,还很容易被刀弄伤自己。
“别客气,我可是共和党...虽然连张纸都没有。”李子涛拍着腿大笑。
“嘿,伙计,你不能总是提起这个。”当斯德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摊手表示这和他无关。
事实也正是如此,对少数籍的歧视又不是他说了算的。
这在美利坚属于常态,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问题...
不,它连问题都算不上。
因为在起码一半的白种人看来,少数籍就是不该存在的,好像这些人一出生就比他们少了什么。
国会和政府内部,持有同一想法的并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想要做到他想要的,目前来看根本不可能。
选民是挑剔且任性的,他们翻脸的速度堪比女人。
前一秒还会为你摇旗助威,仿佛你就是一切的救世主,万能的上帝。
下一秒,你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又或者有一点点的失误,比如没做到承诺的事,哪怕只是差了丁点,一丁点...
那么恭喜你,这些之前还支持你的选民,就会当面朝你吐口水,并且大骂着‘你个该死的碧池。’
是的,这就是美利坚朴实的选民最真实的一面。
而当他们发现自己才是需要被讨好的对象后,索求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也让他们的变脸戏法无师自通。
“华人总会在为此努力,你总得做些什么...我的朋友。”李子涛语重心长的说:“他们是我的同胞。”
实际上,李子涛说谎了。
这件事并非单纯的涉及到同胞情意,又或者是李子涛的归属感等等。
更重要的是利益和权利。
无论他内心是如何想的,他都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也冒了许多不该冒的风险。
现在,足够了。
而他现在更为看重的,就像先前提到的是利益和权利。
这是一名成熟的资本家该有的思想和觉悟,代表好的一面,也预示着他正在走向更为成熟的阶段。
想想看,一旦能够打破《排华法案》这道坚固的铁壁,仅是带来的声誉就能让他成为少数籍心目中的英雄。
要是他们拥有了投票权,仅李子涛名下企业的少数籍雇员,就能增加58万张选票。
影响力,对他来说就是掌握权力的手段。
权力不会直接掌握在他的手里,但是通过选票和钞票,他能控制掌握权力的人,最终将权力握在手中。
谁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子涛甚至没期盼在本世纪中叶搞的定,能够比他印象里的时间早个几年就是天大的喜讯。
要是早个八九十年的,那么,幸运女神这个碧池一定是在睡着后乱挥了手指。
“别这样,查理,你知道我不能的。”当斯德垂头丧气的摆手摇头,这件事他真的无能为力。
难道要让他和全国一半,甚至比一半还要多的选民对着干吗?
无视他们的意愿和想法,只是为了做个好人。
拜托,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已经够多了,不缺一个叫当斯德的无名小卒。
拯救世人还是交给上帝的好,当斯德不准备抢他饭碗。
“嘿,你们两个在谈什么,我们正准备玩牌,要一起吗?”远处的参议员先生们正计划着增添点乐子。
“这就来。”李子涛抬了抬手,微笑的看向当斯德说:“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去玩儿牌了。”
对于午夜派对的无聊,李子涛只能对议员先生们说声‘抱歉,’因为孩子们在他只能这么安排。
他总不能承担着孩子们早上醒来,看到遍地的Bra和下衣失踪的大长腿的风险,这绝不是个好主意。
“我们得加点筹码,如何?”参议员提议给牌局加点乐子。
“什么?”洗牌的参议员问。
“杰斐逊舞会门票,2张。”先前的议员拿出两张门票放在桌上。
“Ho,看来我得下点功夫了。”洗牌的议员说着脱下手表。
“劳力士。”得意仰头。
“我猜是收缴的脏物。”当斯德拿起表玩笑的说。
接着把表盘仔细放在面前,好像发现什么。
“什么?”先前的议员对他的认真感到诧异。
“这特么是劳力土,你该把它留作纪念。”把表放在桌上,当斯德满脸揶揄。
第1002章
“劳力土,这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玛丽坐在化妆台前,正在从首饰盒里挑选合适的项链。
想起‘劳力土,’玛丽不由把视线转向饰品的标志,担心会突然出现‘梵克雅莱’或‘蒂几尼。’
李子涛没接话茬,实际昨晚的牌局有些尴尬,一个‘劳力土’搞得大家都没了心情。
喝酒到天微亮纷纷散去,参议员走的时候还是一脸阴霾。
那张嘴脸让李子涛暗自发笑,无论是谁送的,那个家伙接下来都该倒霉了。
别以为大人物们对牌子会很敏感,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只是日常所需,也就不会那么在意。
只是需要的时候随手取来,加上那块‘劳力土’仿制的很完美,这才闹出昨晚的笑话。
“夫人,车已经准备好了。”看到房门开车,法兰帝走进房间轻声说道。
“这就来。”玛丽选了一串三排式的珍珠项链。
黑珍珠深邃的色泽,衬托着她黑色的鱼尾晚礼裙,头发高盘成髻,看起来高贵而神秘。
“完美。”为妻子的造型点了个赞,两人结伴离开。
今天学校有话剧表演,玛丽要去看孩子们的演出,李子涛则要乘坐飞机前往华府。
国防部的合约需要他亲自去敲定,订单都已经准备好了。
在公寓门前和妻子分别,李子涛有点意兴阑珊的上了车,心里有点不太知足。
要是早个两年,哪怕半年,他也不会有如此表现。
但现在是45年4月,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底小胡子就抱着他的小情人一起畏罪自杀了。
接着就是NC正式投降,盟军把重心全都放在太平洋战场上,向日本本土步步紧逼。
这个时候的国防部订单,比前几年不知要消减多少倍,李子涛正是因此感到失望。
汉斯带来的最新消息,华府有计划在下月初,也就是5月初在新墨西哥州对核弹进行首次试爆。
这次引爆将会成为历史上的首次核爆,相比起这个,李子涛对不久后的它正式投入战争更为期待。
飞机抵达华府,李子涛带着团队前往国防部大楼,接着又转向陆军指挥部。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国会山,直到第三天下午,李子涛才坐进了总统的办公室。
“罗斯福,你的情况看上去很糟。”坐在还没自家招待沙发舒适的长沙发上,李子涛翘腿喝着波士顿威士忌。
“是的,我太累了。”罗斯福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胜利越是接近,他的精力就越是大不如前。
曾经他可以连续工作2天2夜而不合眼,现在,那会要了他的小命。
“医疗团队怎么说?”为了确保和两党合作顺利,李子涛在罗斯福身上花了大代价。
其中,自然也包括对他的健康着想。
自从坐上轮椅后,罗斯福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长达12年的执政,又碰巧遭遇二战,繁重的工作让他得意施展才华,让世人得知他的能力,但也因此负重累累。
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吃不消了,每个月的温泉治疗,从最初的2次减到1次,近期,他已经半年没去过温泉度假了。
“他们说过需要休息。”罗斯福满脸苦笑:“这简直是奢望...谁都知道那不可能,我无法停下来。”
“你可以的,你可是总统。”李子涛打趣的说着。
“正因为我是总统,所以我更清楚它代表的责任和重担。”罗斯福的表情分外严肃,提及他的责任高于生命。
“得了,富兰克林,这个世界不会因为缺少了谁就停止运转,就算是总统也一样,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没了它,才是最糟糕的情况,至少对你、我来说都是如此。”
罗斯福的身体情况,就两人之间而言,李子涛比他了解的更多,也跟清楚。
而实际上,他已经超出了‘历史’的记载,因为今天是4月20日,罗斯福仍坐在他的轮椅上,位置是华府总统办公室。
但这并非代表他的身体有所好转,而是更像回光返照。
李子涛希望他能多执政些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工作交给副总统、幕僚长和国务卿去处理。
更多的把权利和责任给他们,他的威望已经足够多了。
谁都知道他无法再担任一届总统,无论是身体、年龄还是政治方面来讲,罗斯福都已经走到尽头。
就像他在两会里说的,他不会再次参与竞选,无论如何!
“我不能...”罗斯福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好似做梦般的呢喃着:“要做的事太多了,而这些事需要总统...”
“伙计,永远都有事要做...”李子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统也并非外界看上去的那么风光,罗斯福下的每一道命令,在战争期间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
不是那种涉及未来或以后,而是即刻、现在就会发生的。
比如太平洋战役,又如诺曼底的犹他海滩,席卷向柏林的攻击,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因这些命令丧命。
但是,这正是他该做也必须去做的。
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作为下达最终命令的人,还有在那些人都跟他毫无仇怨的情况下。
他可以用国家利益的理由来麻痹自己,但是他的内心和精神压力,是谁也无法分摊和想象的。
“罗斯福...罗斯福...”还没谈论到正题,罗斯福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这让李子涛既无奈又担忧。
上前摇了摇他,李子涛的表情骤然一变,因为他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是单纯的睡着了。
“嘿,来人...”李子涛打开办公室房门向外喊道。
很快,总统的幕僚长和特勤局人员冲入房间,几分钟后医疗团也感到,接着罗斯福被送往医院。
“先生,请留在这里,我们需要进行必要的调查。”李子涛被特勤局限制在白宫办公室里。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李子涛甚至觉得自己不该选这个时候来见他。
另外对幸运女神,李子涛现在可以肯定她是个喜怒无常的碧池,喜好卖弄风骚的,不要逼脸的肮脏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