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轻转着双眸,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眼神惊叹不已的看着柳之安轻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给想明白了。
“老东西,明白了,老娘我明白了。
先前老娘我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经过你这一番详细的解释之后,老娘我现在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柳之安举起左手轻轻地扇了扇自己眼前缭绕上升的轻烟,乐呵呵地抬眸与自己夫人对视了一眼。
“夫人,你真的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听着柳之安的询问之言,柳夫人唇角微扬地轻然一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嗯嗯嗯,没错,老娘我真的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你刚才所讲的那一番话语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告诉老娘。
将来有朝一日,等到乘风那孩子的手中掌握了几十万身经百战的精锐雄师之后。
那么,乘风那孩子他在西方诸国境内名义上是咱们大龙天朝的亲王殿下,实际上却是掌握着西方诸国境内一切军政要务的真正掌权人。
这样一来的话,咱们的大孙子他名为大龙天朝的亲王殿下,实则却是跟一个坐拥着万里江山的一国之君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啊!
换一句比较直白的话语来说,将来等到咱们家老大,韵儿,嫣儿,莲儿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西方,回到了咱们大龙以后。
如此一来,乘风那孩子在西方诸国境内,就是当之无愧的一国之君啊!”
柳夫人语气感叹不已地说着说着,浅笑着探着柳腰从矮桌之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随后,她微微低眸看向了柳之安。
“老东西,怪不得你说咱们家老大那个混小子此次西行的首要目的,就是去给乘风那孩子开辟另外一座江山社稷去了呢。
现在看来的话,还真的是这样的啊!”
柳夫人口中的话语声一落,微微颔首轻饮了一小口手中的美酒,润了润自己的嗓子。
柳之安轻轻地吞吐了一口旱烟,笑呵呵地抬眸望着自家夫人,然后扭动着身体换了一个姿势。
“哈哈哈,夫人呀,看来你是真的全都想明白了啊!”
“废话,老娘当然是真的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不然的话,老娘我怎么又怎么会说出刚才的话语呢?”
柳夫人佯装没好气的轻声回怼了柳之安一声后,浅笑着举起酒杯送到了嘴边,一口气喝完了杯中所剩不多的酒水。
随即,她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提起酒壶给自己续上了一杯酒水之后,微微低头看向了正在吞云吐雾的柳之安。
“老东西,你之前告诉老娘,根据你的推测,志儿那孩子此次西行一共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你已经说完了,现在你该跟老娘我讲一讲,咱们家老大那混小子的第二个目的了。”
柳之安闻言,眉头微挑的看着柳夫人轻笑了几声。
“呵呵呵,第二个目的?”
看到柳之安一脸笑意的模样,柳夫人毫不犹豫地颔首回应了一下。
“没错,你该跟老娘我讲一讲志儿那孩子第二目的了。”
柳之安淡笑着点了点头,用力地抽了一大口旱烟之后,探着身体在自己的脚底轻轻地磕出了烟锅里还在冒着轻烟的烟丝。
紧接着,他先是将手里的旱烟袋放回了矮桌之上,随后又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杯朝着口中送去。
“呼。”
柳之安轻轻地吐了一口酒气,笑吟吟地抬起头看着自家夫人,然后举起左手指了指远去西跨院的方向。
见到自家老爷的动作,柳夫人神色微微一怔,本能地侧身朝着柳之安手指的方向张望而去。
“嗯?老东西,你在指什么呀?
老娘看那边除了墙壁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呀?”
听着自家夫人满是疑惑不解的语气,柳之安顿时一脸无奈之色的轻声苦笑了两声。
“呵呵呵呵,嗨呀,我的老妇人呀!
老夫我指的可不是咱们院子里面的那一道院墙,而是远处的那一座隔了好几道院墙的西跨院别苑啊!”
柳夫人听到自家老爷这么一说,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朝着神色略显无奈的柳之安看去。
“西跨院的别苑,那不是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小两口现在住的地方吗?
承志他们小两口住的地方,这跟志儿他的第二个目的……”
正如柳之安之前所说的一样,柳夫人乃是一个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的女人。
因此,她口中略带疑问之意的话语才说了一半,就突然间的戛然而止了。
从她现在的神色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好像已经是意识到什么了。
柳夫人目露明悟之色的轻轻地抿了几下自己的红唇,先是抬眸张望了一眼内院西跨院的方向,最终把目光转移到了柳之安的脸上。
“老东西,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家老大的第二个目的,跟承志那孩子有所关系?”
柳之安反手挪动两下身后的靠枕,眉头轻挑地对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夫人呢,以我对咱们老大那个混账东西的性格的了解。
他的第二个目的,大抵是跟承志那孩子有关系了。”
柳夫人眉头微蹙地从柳之安的摇椅扶手之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腰肢后,脚步轻盈的走到了自己的摇椅前,微微侧身缓缓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面。
旋即,她将自己的手臂撑在了摇椅的扶手上面,目光有些好奇的朝着柳之安看去。
“老东西,这件事情怎么说?”
听到自家夫人的询问之言,柳之安轻轻地翻了一个身,神色略显唏嘘地与柳夫人对视了起来。
“夫人呀,据老夫我所知,咱们家老大那个混小子他在离开京城之前,就已经把传国玉玺留给承志那孩子了。
夫人,传国玉玺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就不用老夫我跟你多说了吧?”
柳夫人听着自家老爷的询问之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老东西,老娘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当然清楚传国玉玺在手意味着什么了。”
柳夫人口中的话音一落,也不等柳之安的回答,登时就眉头紧皱的沉默了起来。
见到自家夫人忽然之间便眉头紧皱的模样,柳之安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无声的轻吁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上下,柳夫人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抬眸朝着柳之安看去。
“老东西,你的意思是,志儿已经打算要册立承志那孩子为太子储君了?”
柳之安屈指在摇椅的扶手之上轻轻地叩击着,神色复杂地对着柳夫人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到柳之安他先是点头,紧接着却又是摇头的动作,柳夫人登时眼神嗔怪地翻了一个白眼。
“哎呀,你个老东西,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都快把老娘我给搞糊涂了。
你就直接回答老娘,到底是还是不是呀?”
“是也不是。”
从柳之安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柳夫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啊?什么?是也不是?”柳夫人反应过来后,马上一脸没好气地瞪了柳之安一眼:“老东西,你这不是说与没说一样吗?”
柳之安慢慢地坐了起来,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柳夫人,一边屈指从碟子里面捏起一颗花生米丢到了口中。
“夫人呢,并非是老夫我回答说与不说一样,而是你没有理解老夫我那句话语之中的意思。”
柳夫人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轻声反问道:“嗯?怎么说?”
柳之安转头望了一眼西跨院的方向,眼神深邃地微眯了一下双眸。
“夫人,根据以往咱们家老大那个混账东西他还在大龙之时的种种做法来看。
在咱们家老大的心里面,他肯定是想要册立承志那孩子为太子储君,让他继承皇宫里面的那一把椅子的。
只不过,咱家老大他最终是否会册立承志那孩子为太子储君,让他成为大龙将来的后继之君,就全看承志那孩子他自己是否争气了。
如果承志那孩子他足够争气的话,那他的太子储君之位肯定是没跑了。
反之嘛,自然就是另外的一种结果了。”
柳夫人神色复杂地轻皱了一下眉头,红唇微张的轻吁了一口气。
“老东西,所以说,这就是你刚才既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原因了。”
听着自家夫人的问题,柳之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的好夫人呀,你也不想一想。
在咱们家老大那个混账东西尚未真正的册立太子储君之前,谁敢说承志那孩子以后就一定会是东宫之主,一定会是大龙的后继之君啊?”
柳夫人娥眉紧蹙的沉吟了一会儿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神色唏嘘不已的柳之安。
“老东西,从承志和静瑶他们小两口搬去东宫那里居住,到现在可是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呀。
大半年之前,志儿他在带着韵儿,嫣儿,莲儿,婉言,小溪她们一众姐妹陪着蓉蓉丫头奔赴姑墨国省亲之前,更是已经将传国玉玺这种东西留在了承志那孩子的手里。
除了这两点之外,承志那孩子他如今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心目之中的威望,同样也是非常不错的。
再者,就是雅儿和韵儿她们姐妹二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咱们家老大的小舅子齐良那小子了。
齐良那孩子,他现在可是三府总督呀。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总督,而是总揽三府境内一切军政要务的三府总督呀!
老东西,齐良他可是承志那孩子的亲娘舅啊!
齐良他身为承志这孩子的亲娘舅,以后在册立太子储君的这件事情之上,咱们压根就不用去想也知道,他肯定会是不遗余力的支持承志那孩子呀。
前有自身的能力不错,在满朝文武百官心目之中的威望甚是不错,后有齐良这个手握大权的亲娘舅鼎力支持。
这前前后后地种种情况叠加在一起,难道还不足以保证承志那孩子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太子储君,继承那一把椅子的位置吧?”
柳之安缓缓地盘膝坐了起来,直接伸手端起了矮桌之上酒杯送到了嘴边,微微抬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后,他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举杯,屈指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
柳夫人见状,立即探着柳腰提起酒壶为他续上了一杯美酒。
柳之安反手捶打了几下自己后腰之后,乐呵呵地朝着柳夫人看了过去。
“夫人,你刚才说,承志和静瑶丫头他们小两口,居住东宫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嗯嗯嗯,对呀!”
“夫人呀,我的好夫人呀。
你可不要忘记了,自从咱们家老大他坐上了那个位置的这数年的岁月之中,他和韵丫头,嫣儿丫头,还有莲儿丫头他们夫妇一群人,自己可都没有在皇宫里面居住多久的时间啊!
咱们家老大他带着自己的一群娘子们,还有膝下的众多儿女们,自己都不在皇宫里面居住。
夫人,咱们家老大他身为一国之君,身为当今天子。
结果呢,他这位一国之君,却连皇宫之中正宫的位置自己都不去居住啊!
如此一来,你觉着咱们家老大那个混小子的心里面,真的会很在意所谓的东宫之主的位置吗?”
柳夫人听到自家老爷如此一问,嘴唇轻轻地嚅喏了几下后,不由自主地轻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这!这!这个,这个!”
柳夫人欲言又止的哼唧了几声后,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此时此刻,她明明有很多的话语想要说出来的。
可是,一想到柳之安刚才的询问之言,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心中的想法。
纵然是心中的话语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却还是说不出来。
看到自家夫人一副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模样,柳之安眼神幽幽地轻叹了一口气。
“唉!”
“夫人呢!”
“哎,老娘我听着呢,你继续说吧。”
“夫人呢,咱们再说第二点。
传国玉玺,传国玉玺。
夫人呀,传国玉玺在手又怎么样呢?
咱们家老大能把它送出去,自然也就可以给收回来。
那把椅子最终真正的传到谁的手里面,最终还不是咱们家老大那个混账东西说的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