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干了大半天之后,赤羽大仙从一处屋顶上跳了下来,仰头望着那已经被修补完善的房顶,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并非木匠,不过这些手艺活他一看便会,还是很轻松的。
恰好此时,这栋房子的主人一位老妇人便是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乐呵呵地手中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水递给他。
“壮士,多谢你帮咱们忙了!还请喝口热水休息休息吧……”
赤羽大仙身体自然是不累的,这点小活与和白骨老人战斗相比根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不过正巧也有些口渴了,而且也不能一直干活干下去引人怀疑,他便谢过一声,接过了那碗茶水。
先是没有在意地饮了一口,随即入口后才觉得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香味醇厚,几分甜味又掺杂着淡淡苦味,似是有中药作引,对人颇有益处。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似乎还有淡淡的灵气,祛病除灾,恢复体力都有些效果,并不像是什么凡俗之物。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地望向那位老妇人。
“婆婆,这碗汤水是您自己熬制的吗?”
“自然不是。”老妇人几分慈祥地笑着摇摇头,“这碗汤水是我从陆姑娘那里讨要来的。陆姑娘的手艺很好,她所熬制的汤药更是效果极佳。别人都说她的一碗汤水比得上大夫的一帖药了!”
“正巧今早那陆姑娘体贴我们,在东街那边摆了个摊子免费赠药,这些汤水就是我所领回来的。”
“陆姑娘?”
赤羽大仙心中不免好奇,不知这好心行善的陆姑娘又是何许人也。
随后那老妇人又将一碗热腾腾的汤水递给了一旁还在一个劲地怼着木头的仙马。
仙马鼻子微微抽动,大概是觉得香味的确是十分诱人,所以也顾不得烫,一口便是“咕咚咕咚”地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了还顺便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好喝……”
他的酒似乎也是醒了一点,又看了看碗里,可惜已经被他喝得一滴也不剩了。
“老婆婆,你还有这种汤水吗?我还想喝一点儿……”
仙马脸皮也是颇厚的,竟是又腆着脸去讨要,赤羽大仙都有些无语了。
不过老妇人却是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这……我这儿是没有了。不过那位陆姑娘的摊子应该还在的,你们若是想要,可以去那边看一看。”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了那位老婆婆所说的那东街,果然是看见一个小小的摊子摆在路边,一位相貌清秀温婉的女子正坐在桌边,轻声细语地对待着每位来领取汤料的乡民们。
这位应该便是那陆姑娘了。
仙马先是一喜,旋即仔细打量了那女子两眼却是一怔,刚想说什么却是被赤羽大仙所打断。
“我们先过去看看。”赤羽轻声说道,随后便是迈步走过去。
仙马虽是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跟着过了去,目光紧紧盯着那女子,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摊子前此刻人并不多,毕竟这个城镇的人本就不多,这时候也是修复房屋最热闹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有空闲来此。
等排在前面的那位老大爷一边感谢一边手中拿着那个装着汤料的纸包离开之后,赤羽缓缓走上前,望着那位小姐。
“敢问小姐便是在此发放汤药行善的陆姑娘么?”
那陆姑娘闻言掩嘴轻笑一声:“行善是说不上的。只是适逢周遭那鬼蜮被仙人所剿灭,此处正是百废待兴之际,刚巧小女子手中对于重要有些许的理解,便想着或许能帮一些忙……”
“这些汤水也不算是药材,乡民们若是喝下去,多少能恢复些精神和气力,不至于太过辛劳,这也就让小女子心满意足的了。”
“姑娘真是个心善之人!”
赤羽大仙轻声感慨,望向其手边用纸包好的那些汤料,还有其背后放着的好几个竹篓,里面装着的都是看来颇为新鲜的药材,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些中药都是姑娘你自己采来的吗?”
“的确是的。”那陆姑娘轻轻点头,“如今那鬼蜮消散,山中药草遍布,与其被没有灵智的野兽所踩踏嚼食而浪费,倒不如来为那些父老乡亲们做些帮助。”
闻言,赤羽大仙有些欣赏地望着她:“不知姑娘可否赠予我们两包汤料?我那不成器的仆从对于这汤水的味道十分喜欢……”
“自然是可以的。”陆姑娘并不拒绝,而且还十分贴心地多拿了两包汤料递给赤羽,“这些汤料中加了一些西域来的香料,所以可能味道的确较为不错。这也是小女子为了在不影响药性的情况下掩盖下药材本身的苦涩而想出来的办法。”
影不影响药效赤羽暂时没有品尝出来,不过亲口尝过之后,这味道的确是不错的。
在回去的路上,仙马少年手中抓着那汤料,有些纳闷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远处还在摆摊免费赠送汤料行善的陆姑娘,口中小声嘟囔着:“大仙,你要这些汤料怎么还拿我当挡箭牌啊……”
赤羽大仙斜眼瞥了他一眼:“先前不知是谁喝了还想喝,还厚着脸皮向别家讨要的?”
“你若是不想要便还给我,我一个人煮着喝也不错。”
“哎哎哎!大仙,你别较真……”
仙马赶紧把那几包汤料往怀里一藏,生怕他真会拿走。
不过旋即又是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了一眼,见周围没有别人,方才小声地附耳问道:“大仙,我刚才注意到那个陆姑娘好像不是什么凡人……”
“而是一只妖怪!”
“我早就看出来了。”
有些让他疑惑的是,赤羽大仙神色不变,微微点头。
毕竟就连仙马都能看出来,他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呢?
就算那位陆姑娘身上似乎是用了某种遮掩气息的法宝,将那浑身的妖气给遮掩了起来。
然而哪怕再怎么细微,也根本逃不过他的敏锐的知觉。甚至比起那仙马,他还要更早地发现其身份的异常。
只是他始终没有说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