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嵩山弟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要为刘正风出头就为刘正风出头,偏偏要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李破未理众人,走到刘正风的儿子刘芹的面前,对他说道:“孩子,你可愿拜入我武当门下。”刘芹一脸茫然的看着李破,过了会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破身后的刘正风。
这时刘正风才叹了口气道:“多谢道长的好意,今日之事已然不能善了,刘某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污了百年武当的威名。”
李破转过身,严肃的看着刘正风道:“正邪之分又如何,正邪之别又怎样,朋友相交存乎一心,不论他人如何看,刘兄在我心里乃是真君子,刘兄,我这里有一桩旧事说与你听。”
刘正风惨然一笑然后拱手道:“刘某洗耳恭听。”
李破环视了下周围道:“这话也是说给在座的众位听的,百年之前,我武当的创派祖师三丰真人,收了七个徒弟,他的五弟子张翠山因为一个意外结识了当时的魔教妖女殷素素。并拜了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为大哥。
他们三人在海外冰火岛生活了10余年,张翠山娶殷素素为妻,二人还生下了孩子,取名为张无忌,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有耳闻,这张无忌正是今后的明教教主。这明教也就是日月神教的前身。”
这时费彬旁边的丁勉插话道:“哼,你武当派原也有这种不肖弟子,想必三丰祖师定然大义灭亲杀了他这五弟子吧!”
李破撇了眼丁勉然后说道:“若三丰祖师真如你所说这般,那他便不是这百年来唯一得到成仙的神仙人物;好了,咱们接着说,却说当年金毛狮王携宝刀屠龙远赴海外,他的踪迹唯有从冰火岛回到中原的张翠山一家三口知道,他们回到武当后,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以为三丰祖师贺寿的借口杀上了武当山。
众人威逼张翠山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有人想要找谢逊报仇,有人想要除魔卫道,更多的人却是为了得到可以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你们可知张翠山如何说的。”
丁勉又笑道:“张翠山出身名门大派,定然深明大义,将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向群雄交代了吧!”
李破笑了笑又盯着刘正风道:“刘兄,当时张翠山也如你一般,不愿交代其义兄的下落,既然是真心相交,情义相知,又岂能背信弃义。”
刘正风咋听此言,心中却好似被撞了下,浑身的血脉尽皆沸腾起来,他张着眼望着李破道:“张前辈高义,我不如也,哎,刘某本想退隐江湖,与曲大哥研习音乐,了然此生,谁知道,哎!”
李破又接着道:“张翠山碍于江湖道义,以及一些其它的事情,不得不自刎于江湖群雄之前,殷素素见丈夫死了,也不愿意苟活,一并自刎殉情,唯留下10岁的张无忌,当时三丰祖师的武功,天下谁人可敌,却仍然保不住自己喜爱的弟子,这也是三丰祖师一生的痛。
我不是三丰祖师,虽与你非亲非故,但还是不想心中留有遗憾,你只有这一个孩子了,便交给我吧!百年之前,我武当派便不惧与魔教有染,又何况今日。”
刘正风还要犹豫,李破却直接,拉过了刘芹道:“孩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冲虚的弟子,第四弟子,云聪,小炳,将你师弟,带下去,若有人与你们为难,便用师父教你们的掌法,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武当派的厉害。”
朱云聪大喜过望,一把拉过刘芹道:“师弟,你别怕,臭老道说要保下你,便一定能保下你的,就算他保不了你,师兄我也可以,哼,阿炳,给我死过来,你爹的令牌呢?”
陆炳屁颠颠跑了过来,弱弱的说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是忽然离开武当山的,那令牌留在武当山上了。”
朱云聪抑郁了,恨声道:“把猪蹄放下,准备应敌了,臭老道虽然厉害,可这里的人也多,这回我们要自己保护自己了。”
陆炳不知从哪里找了块布,飞快的放了下猪蹄鸡鸭进去,然后捆成一个包袱,交到刘芹手上,然后说道:“帮我拿着,若师父问起来,就说是你自己怕饿,包起来的,千万记住了,晚上要偷偷塞给我。”
刘芹懵了,这大起大落他根本就受不了啊,还有这两逗比都是从哪里来的啊!不提晕晕乎乎的刘芹,却说他的父亲刘正风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刘正风听了张翠山的故事,心中也想到既然忠义不能两全,何不效仿前辈一死以谢天下。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得道长相助,刘某已无遗憾,自求了断,勿要再生事端。”
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伸臂抓住了刘正风的左腕,喝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走!”右手向后舞了一个圈子,拉着刘正风向外急奔。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李破听他叫出“曲大哥”三字,便知这黑衣人便是魔教长老曲洋,淡淡一笑然后悄悄回到了朱云聪身边。
曲洋叫道:“不用多说!”足下加劲,只奔得三步,丁勉、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分向他二人后心拍来。曲洋向刘正风喝道:“快走!”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同时运劲于背,硬生生受了丁勉、陆柏两大高手的并力一击。砰的一声响,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回手连挥,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
丁勉叫道:“黑血神针,快避!”忙向旁闪开。混乱之中,曲洋与刘正风已逃得远了。
嵩山众人,飞也似的追了出去,五岳剑派的众人也纷纷跟了出去,唯有华山的岳不群落后一步,到李破面前道:“今日之事却是多谢道长了,岳某碍于正邪之别,实在有失偏颇。若无道长刘师兄便要绝后了。”
岳不群身旁的小丫头岳灵珊也是心有余悸的道:“冲虚道长,前番是我误会了你,还请前辈恕罪,原来前辈也是心怀正义的!”
李破摇头笑笑道:“贫道做的不过是件小事罢了,终究还是未能阻止这一场惨案,嵩山派行事霸道,五岳剑派从此多事矣。”岳不群尴尬笑笑,却不敢多谈,拱了拱手便去远了。唯有林平之转头看了李破好久,眼神中有些许迷茫和遗憾。
刚刚还异常热闹的刘府已经冷清了下来,大声饮酒高声呼喝的群雄,已做鸟兽散去。见嵩山的恶人都走了,刘芹便大哭了起来,朱云聪还要说些什么,刘芹却已经跑到了他的家人尸体旁,本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未成想却成了刘家的灭门之日。
刘府中的下人这时候才慢慢走出来,见这一屋子的尸体,便做鸟兽散去了,就剩下了几个人,蹲在刘芹旁边一起嚎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们才渐渐安静下来,刘芹忽然跑到李破面前,跪了下,狠狠的在地上磕着头,直到头上起了大包还不停止,李破摇头叹道:“孩子,你觉得你爹还能活的了吗?三丰祖师,武功盖世,仍然保不住自己最爱的弟子。又何况是我。”
朱云聪不忍道:“臭老道,三丰祖师办不到的事情,你也办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