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点水,将少女乌黑的脸颊清洗干净,于是才找了块相对干净些的草地。闪舞
真准备将谭淼淼放下,却发现对方破烂的腰带里散发出点点红光。
“嗯?”崔远疑惑,探手摸去,从其中取出一枚红色的玉镯,正是他在苏姑山庄典当掉的。
手一接触到玉镯,其上就传来一阵暖融融的气流,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疲惫都随之消除。
“竟然是件法器!”崔远愕然,记得自己店当时有拿出来估量过的,当时辨析下只觉得这是件普通的玉器,就连典当行的老板的都没看出端倪,没想到竟会是件法器,而且功效如此之大。
难怪,谭淼淼这么重的伤还能吊住命。
这东西估计是个不得了的法器,听苏沁说是谭淼淼未婚夫送的,这么一猜,那位未婚夫的身份多半也不简单。
重新将玉镯塞回少女身上。
直起身,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挽救一下,就这样将对方抛弃不管确实显得有些说不过去。
因为学过丹道,所以对药材崔远也认识的很多,于是在周围寻找起来,想找点可以用来敷摸伤口的草药。
先前没留神,现在刻意寻找,却有了大发现,让他无比震惊的,此地居然生长了许多典籍里名贵的药材,有些甚至是地级丹药所必须的药材,可谓是千金难求。
“这”崔远眸子泛光,看着漫山遍野的绿色,就如饿极的狼,“卖出去,得多少金珠!”
咋舌不已,但很快意识到,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当下处境不明,鬼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看周遭环境,崔远甚至确信,就是当年逛遍武山也没来过此地。
“看来这姑娘还能多活几天。”这时,崔远注意到前方灌木丛里,生着一株黑色怪草,叶片如鹤冠。
这东西名为乌阙草,是不少用于治疗内外伤的地级丹药中的重要材料。
“只可惜我不会炼地级丹药,也没丹炉,不然兴许能给你续命。”
将乌阙草摘下后,就朝走回了谭淼淼身边。
从自己衣襟上扯下些一块布条,放在溪水里洗了洗。
溪水很干净,甚至可以直接饮用。
作完这些动作,崔远才算稍稍放心。
将乌阙草捣碎,一点点敷在少女溃烂的伤口上。
准备给对方包扎,却发现对方褴褛的衣衫有不少碎片甚至和血肉混在了一起,因为血液凝固,那里的衣衫几乎全粘在了伤口上。
崔远忍不住眉头皱了皱,觉得有些难办。35xs
这种情况,似乎只有
“罪过罪过!”崔远纠结了下,还是探手向少女衣带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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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处理完后,崔远才摸了把额头的汗珠。
日头升入高空,越发觉得饥肠辘辘。
只得背着少女一路向前行去。
“这他a妈和我作对呢!”
他走得方向是向北的山岳,想着一路寻找猎物的同时,可以到山下寻个洞口暂时安身什么的,结果还真应了那句话,望山跑死马!原本目测只有几公里路的山岳,在崔远行走了半个小时后,似乎仍旧还有几公里。
最可气的,这次一路上居然连只野物都没发现。
心中只能后悔,当时就不该放走那只麋鹿。
“咳咳!”
忽然,背上有所异动,几声虚弱至极的咳喘响起。
“醒了?”崔远惊奇问道,有些难以置信。
背上少女发出几声痛苦万分,但又压抑到了极点的音节。
崔远好一番辨认,才听清她说得什么:
“苏沁怎么了?你们昨晚到底遇到了什么?”崔远知道对方可能活不了多久,鬼知道这忽然清醒是不是回光返照,保不准下一秒就气绝,于是将对方从飞上小心放下,直接问出了关键问题。
“啊额咯。”少女表情痛苦,胸口上下起伏,不知是喉咙被卡住还是怎么了,竟然半天发不出一个正常的音节。
崔远连忙伸手按在对方后背上,将真气源源不断渡了过去。
终于,谭淼淼颈项向上一仰,随着一声低咳,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崔远注意到,对着她舌苔微动,一根细小的银针被送了出来,混在血水和涎液里,很是粘稠。
看到这银针,崔远眼瞳爆缩,骇然惊呼道:“白莲绣娘!”
“你们遇到白莲绣娘了”
“余余,妙音杀,快救,师姐”吐出最后一句话,少女直接眼睛一闭,头向左歪去,像是断气。
“余妙音怎么了?”崔远霎时间表情就变了,可任凭他再怎么摇晃少女身躯,也得不到一点回应。
听到那个名字,他心中万分着急,整个人都如坐针毡。
试了试少女鼻息,很微弱,还没死透。
没有办法,崔远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将手按在对方小腹上的丹田位置,将自己修炼许久的炼阳真气渡了几缕过去。
谭淼淼呼吸恢复了些力气,可仍旧没能睁开眼。35xs
崔远咬了咬牙,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好盘膝坐在一旁,施展起炼魂术,想通过那派遣出去的百只魂傀来找寻线索。
一百多幅画面相继闪过眼底,可同样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天空蓦地阴沉下来,成片的雨点接连落下,不多时就把崔远的衣衫打湿。
“草!”忍不住骂了句,心中气愤,知道此时不能让谭淼淼淋雨,不然对方可能真就要一命呜呼了,那样,她昏迷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自己就很难知道了。
于是只能将之抱起,身躯微微前躬,尽量让对方遮蔽在自己身下。
身法加快,一步踏出就是十几米距离。
又是过去了半个时辰,因为救谭淼淼时消耗了不少炼阳真气,崔远已然感到力竭,但好在抵达山下,躲进一方洞穴。
其内黑漆漆一片,有些阴森。
崔远也不深入,就站在刚好挡雨的位置。
扶着谭淼淼坐下,将对方的头摆正,靠在岩壁上。
体力消耗加上真气溃口你,腹中更是饥饿如绞。
本想出去寻找食物,可却有些担心此时的谭淼淼。
他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蛇穴还是虎洞,闹不好自己走后,少女就发什么意外。
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浑身上下摸索了遍,也没找到一瓶丹药,显然是自己昏迷在溪水里后,这些东西被水流冲走。
重新将谭淼淼抱起,手上亮起火光,向着洞走去。
深入五六十米,就到了尽头。
“咔咔咔”
像是打喷嚏一般的兽叫从前方传来,崔远定睛看去。
角落里,三只棕色毛发的动物蜷缩在角落,瞪着乌溜溜的眼前望向自己。
这东西看体型有点像猫。
崔远看这些东西似乎不具备攻击性,于是凑近了些才算分辨出来。
是黄鼬,俗称黄皮子。
“这玩意儿能吃吗”崔远咂咂嘴,眼角抽了抽。
说着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子,不动声色间就掷了出去。
三只黄鼬被砸中脑门,应声而倒。
崔远走去,可还未靠近,就觉得恶臭扑鼻,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没办法,只能将谭淼淼安置在洞中,又四处寻找一番,发现没有别的蛇虫之类的生物存在,这才向外走出。
出了洞穴,顺着陡峭地岩壁攀爬向上,崔远知道,这种地方会有斜生的树木,里面极有可能筑有鸟巢,运气好甚至能捡到异兽的鸟蛋。
当年困在死谷中,自己就因为偷袭了毕方鸟的巢穴,才被逼进木林雾霭中。
很快从一颗树枝上找到青色的果子,发现不少果子有被鸟类蛀食的痕迹,可以据此判断无毒,他才将之摘下塞入嘴中。
一连吞下数个,腹中饥饿才算微微止住。
坐在树干上,休息了几分钟,恢复气力,崔远才继续向上攀爬。
“找到了!”
搜寻了十几分钟后,终于从一颗粗枝上发现了六枚鸟蛋,皆是拳头大小,不知是什么鸟类的。
做贼似地在周围巡视一圈,发现没有异鸟存在,崔远才将这六枚鸟蛋塞入怀中。
“这是什么?”
崔远惊奇,正准备撤走,却从叶缝里看到一根蓝色布条。
抽丝剥茧似地将之理了出来。
是根女子的发带!
“难到是苏沁?”他的眉梢抖了抖。
谭淼淼一直跟苏沁在一起,却最后被遗弃在蒿草间,很显然,苏沁可能面临着很大的危局,不得已这么做。
崔远思索着。
自己是从顺着溪流被冲到这山谷间,可以猜出,那里是来路,那么也就是说,苏沁将谭淼淼遗弃在蒿草地后,又朝着这个方向逃命,刚好上了这处悬崖,至于发带,就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在此处了。
会不得不放弃谭淼淼,且连发带都散落,那证明追杀她的人实力肯定是极强,苏沁无法对付。
想到此,心中颤了颤,意识到苏沁可能也凶多吉少。
“先不管了,等安置好谭淼淼再登山看看情况!”崔远落下决定,于是向山下爬去。
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路攀爬这么些功夫,如今离地就已有百丈之高。
待回回到洞穴,雨已经停了,谭淼淼依然气息微弱,只有他身上的玉镯仍旧持续不断散发着光辉,为其体内输送真气,强行吊命。
崔远忍不住啧啧称奇,想着对方死后,这法器可能就能顺理成章落入自己手中了。
但很快,这一罪恶的想法就被他否决掉,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贪婪了。
找来一些基本道具,崔远简单地搭了一个灶台,找来水,盛入锅中,将六枚鸟蛋放入,升起火。
水开后,等了十几分钟,才迫不及待将之取出。
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剥开蛋壳,就咬了一大口。
“蛋黄居然没熟。”崔远错愕。
不多时,含在口腔里的蛋液竟就化作丝缕气流,直接划入腹中,一种如烈阳炙烤般的灼热感立即从丹田位置升起。
“什么情况?”崔远骇然,赶忙盘下坐下,运转起炼阳心法。
眼睛一闭,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体内才传出一身脆响。
如同壁障破碎!
“感真中期了!”崔远睁开眼,神芒电射,心中惊喜的同时,又隐隐生出几分焦虑,“这莫非又是毕方鸟的蛋。”
想到这个可能,他脸色表情再也挂不住,眼底闪现出几分惊恐。
以前被十几只毕方鸟追击的一幕幕他如今还清晰记得,那时的自己已经是入形后期,都被这神鸟弄得重伤垂死,就更遑论现在只有感真中期的自己了,妥妥的死路一条。
不敢犹豫,崔远直接走到洞穴口,向着四周石壁重拳挥出,击落无数岩石,直接将洞口堵住。
毕方鸟一般都是昼出夜伏,灵觉敏锐,自己如今吃了它下得鸟蛋,之后五天内身体里都会散发气息,很容易被感知到,现在只能封死洞口,可能还有希望一线希望躲过对方追查。
“命还真大。”回到谭淼淼身边,淡淡道,对方多半是死不了了!
掰开少女的小嘴,将蛋白里的精华部分倒入她嘴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崔远才长舒口气。
小心翼翼将剩余的四枚鸟蛋揣回怀中,视若珍宝,之后才盘坐下来,调息修炼,巩固境界。
到了后半夜,崔远才被低低的咳嗽声惊醒。
手上迅速亮起火光,将四周环境点亮。
对方少女的脸色苍白,但好在有了些许生机,不再是死气沉沉。
她的头枕在石壁上,有些无力,眼皮半耷,看着崔远。
“醒了?”
谭淼淼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她吞过银针,喉咙受了伤,嗓子动一下就牵扯伤口,很疼!
她一向怕痛,是那种练剑时崴了脚就能哭上半天的女孩,就更别说现在这样的伤情了,连稍稍动一动身都能痛得死去活来。
崔远也看出她的情况,于是凑过身,把手掌递到她右手上。
“想说什么,写下来。”
谭淼淼食指动了动,艰难地在他手心划动着。
“你渴?”
“咯咯”少女嘴里发出微弱的音节,表示默认。
崔远取来水,怕她喉咙不适呛到,于是一点点灌入其嘴中。
又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谭淼淼才算恢复了点儿力气,又开始用食指在崔远手掌上摩挲起来。
崔远眉头一点点皱紧。
“你说是余妙音追杀你们?荒谬,绝无可能!”崔远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