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吕姬一路回到自己房间,唉声叹气。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女儿?”
吕姬这才站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貌美少妇,和吕姬有着七分相似。
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姐妹。
吕姬强笑了一声道:“母亲,怎么了?”
原来,这少妇是吕布的正妻,也是吕姬的母亲严氏。
严氏嗔视了一眼吕姬道:“还怎么了?你今天不是陪任氏逛街去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还唉声叹气的?”
吕姬忙道:“母亲,和二娘没有关系!是女儿自己要回来的,二娘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呀你,跟你父亲一个德行!为娘说了她什么没有?为娘才不关心她的死活!为娘只关心你父亲和你!”严氏走了进来,跪坐在案几边,朝吕姬招了招手道,“过来,跟为娘说说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吕姬这才走了上来,依偎在严氏身旁,问道:“娘亲,父亲是不是准备把我嫁给袁术的嫡子袁耀?”
严氏微微一愣。
这件事情,吕布还真跟她说过!
就在吕布带领她们来到寿春的前几天,吕布说过,想要投靠袁术。
但是,袁术不一定会信任他。
所以,想将吕姬嫁给袁术的嫡子袁耀,结为姻亲。
然而,这件事情,吕布只和她说过,而且只是在考虑之中,并没有确定。
因为,他们就吕姬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也不忍心吕姬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却没有想到,吕姬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女儿,谁告诉你的?”严氏问道。
吕姬听严氏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十分难受。
竟然真的如“鲁子敬”说的一般!
吕姬低下头,咬着嘴唇道:“就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对吧?”
严氏见吕姬如此模样,心头也是一痛。
轻轻搂着吕姬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严氏叹了口气道:“女儿,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你父亲待你如何,你应该清楚。如果有别的办法,他怎么会考虑这条路?而且,你父亲其实暂时也没有决定。究其原因,就是不忍心你受苦啊!”
吕姬抬起头道:“可是,我听说,袁术的儿子袁耀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严氏道:“为娘不曾见过他,也不曾了解他,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过,不管他是何种人,他都是袁术的嫡子。”
“为娘听你父亲说,袁术四世三公出身,是当今天下诸侯里,最有可能一统天下之人。如果将来袁术真的一统天下,那袁耀作为嫡子,就是将来的天子。女儿你嫁给他,又怎么会吃亏?”
“可是,母亲,我不要这些,我不想做那笼中的鸟儿!”吕姬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抱着严氏的胳膊晃了起来道,“母亲,你可怜可怜女儿吧,女儿只想着陪着你和父亲终老此生!”
严氏噗呲一笑,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下吕姬的鼻翼道:“傻不傻?你终究要嫁人,怎么可能陪着为娘和你父亲?”
“母亲!”吕姬提高了声音。
严氏摇了摇头道:“为娘没有办法答应你,女儿。”
神色一整,严氏严肃道:“你父亲如此宠你。现在他遇到困境,作为他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吕姬凄然一笑道:“也对!父亲母亲生我养我,我又怎么可以只管自己?罢了,母亲,我要休息了。”
“女儿,你!”严氏有些生气。
吕姬行了一礼道:“母亲,我真累了,想休息了。”
严氏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吕姬,终究是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
一直到严氏离开房间,吕姬将房门关上,这才趴在案几上,不停地掉眼泪。
严氏站在房门口,听着吕姬断断续续的哭声,脸上也尽是哀伤。
回到自己的房间,绣了一会儿针织,脑海里尽是吕姬小时候淘气的模样。
严氏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就这时,一侍女走了进来,行礼道:“大夫人,二夫人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给你请安。”
严氏擦干眼泪道:“让她进来吧!”
一个穿着锦衣貂裘的女子走了进来。
朝着严氏行了一礼,女子道:“大夫人。”
严氏点了点头道:“任氏,你也逛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任氏,吕布的妾侍,任红昌。
王允的义女。
王允使用连环美人计,和吕布一起诛杀了董卓之后,她便一直以吕布妾侍的身份跟在身边。
任红昌美眸扫过严氏的脸庞,注意到她眼角的泪光,隐隐有些诧异。
告退了之后,便朝着吕姬的房间走去。
刚刚走到吕姬的房门口,又听到里面传来时断时续的哭声。
任红昌柔声道:“雯雯”
哭声戛然而止。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门打开,吕姬笑着道:“二娘,你回来啦!”
任红昌摇了摇头,一边走进房间,一边道:“雯雯终究是长大了。”
吕姬关上房门,疑惑道:“二娘为何突然这么说?”
任红昌跪坐了下来,仰头看着吕姬道:“你刚才还在哭得如此断肠,现在却在二娘面前笑容满面,这是有苦说不出。然而,你却觉得二娘是外人,终究不足为道。这不是长大了,还是什么?”
吕姬听任红昌这么一说,眼眶里尽是泪水在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强笑道:“二娘,你怎的胡说?我从来不把你当外人!”
“那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在哭,你母亲也在哭?”任红昌问道。
吕姬看着任红昌,咬着嘴唇,缓缓坐了下去,双肩不停地颤抖。
许久,才抬起头道:“二娘,我父亲要把我嫁给袁术的嫡子袁耀!”
任红昌微微一愣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吕姬颤声道:“不会有假的。现在不知道的,估计就只有二娘和我了,连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刚才我问过母亲,母亲也承认了。”
“不可能!”任红昌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雯雯,你要相信,这是关系你终生幸福的大事。你父亲如若真的决定了,一定会告诉你。你父亲为人如何且不说,但是,他对于你,那是真的疼爱!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这个人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