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沐浴在晨光之下,踏入了皇宫内。他要告诉叙拉古帝国的现任皇帝维托陛下,关于联系德克萨斯事情已经办好了。
实际上,艾萨克多半能揣度到陛下的用意的。叙拉古帝国这几年来在陛下的冷酷变革之下已然有模有样,但这也同样触及到了许多延续百年,千年家族的利益,那些黑手党,贵族家族的财路被垄断,权利被收割,他们不得不无声无息之间就低下了头。
然而千年来他们从来都自认为停止着脊梁骨,如今有人逼他们弯腰低头,他们那里会轻易妥协呢?他们恐怕在暗中早已或多或少的聚集了起来,默默的进行着反抗。比如帝国势力无法波及到的荒野如今已经成为了他们走私吃外汇的天堂,比如首都以及周边的城镇的酒吧,赌场娱乐业已经被秘密整合,叙拉古警备队根本无法管理。
队长......不,德克萨斯公爵也许就会是陛下的一柄利剑,一柄架在这些披着狼皮的羊羔的脖子上的利剑。
可问题是,艾萨克连自家长官,首都警备队总司伊维卡对于陛下的忠诚性都不敢保证,并且前些年同样出过公主在皇宫遇刺的事件,陛下又不同于前任的拿破仑大帝进行缓和打压的政策而是进行高压打击的政策,很容易出现事情啊......
“请通报陛下。”
“陛下此时处理政要,不方便听奏。但陛下留下了一份文书让我交给你。”大腹便便的内阁大臣微笑着拿出一份文件:“他老人家还给你留下了这个。”
艾萨克疑惑的从大臣手里接过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叠起来的纸和一块沉重的事物。
那赫然是一块纯金打造的饰品,上面刻着字符“皇家侍卫队队长”,有了这个东西,他就相当于是皇家侍卫队的队长,能够调遣这只叙拉古最精锐的部队。
“爱卿,吾今日出宫会见小公爵,这件事需要让她看到诚意,同时也是一个讯号,一个动手的讯号,假如吾遇袭的消息传来,你不需要联络伊维卡,径须持金符调遣侍卫队,将以下三个贵族和一个家族在首都的住宅控制住,记住,动静小点。”
遇袭?!
这这这......艾萨克看完后当即愣在原地,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大胆的皇帝,不顾自己的安危,来进行钓鱼执法?!何况这广袤叙拉古,站在皇权对立面者不胜几何,陛下信任他艾萨克敢去处置三家,可剩下的三十家,三百家呢?!
“德林镇传来消息!!陛下出宫遇刺!!!”与此同时,焦急而惊恐的大喊声响彻在了皇宫内,一位位士兵奔跑在皇宫内,想要通知到每一个人。
“啊?!”胖胖的内阁大臣也是一惊,他急忙看向面前的艾萨克,然而这抹焦急中似乎有一丝虚假:“陛下给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艾萨克眯起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大臣。
他叫什么来着?古拉摩特......掌管陛下起居,皇宫内务,皇宫宵禁,享有皇宫对外发言机构的一半权利......
有意思。
恶臭。
腐蚀。
呕吐。
灰败。
这是所有在场的人想到的词汇。
他们面前的树林简直比堆积了整个城市的生活垃圾且长达五天以上的垃圾场还要糟糕。
可本来这里的原貌应该是绿树成荫,林鸟以穿行在山林中的猎人为乐,阳光斑斓的映照在实诚的猎人的身上,而不是他们现在变成了尸体,躺在地上,基本看不出全尸,皮肤被黑色的物质腐蚀,手臂大小的源石虫在他们的尸体边爬来爬去。
名为拉普兰德部落的勇士们皆是左拳击胸默哀,他们曾在叙拉古的国旗下发过誓,守卫皇家,守卫人民,守卫正义,然而现在看来面前的场景正是对他们最好的打脸,不,甚至更糟糕,那简直像抽血的打针筒直接刺入了他们的心脏然后开始汲取血液一样难过。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前天晚上和昨天还呆在索佛部落,跟那些只会说话却不认识字的半文盲荒野猎人们像家人一样交流,也许不少人甚至跟那些充满野性的姑娘们对上了眼,然而今天他们就见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情:战争,或者说,自相残杀。
“索佛部落的人说对了。塔卡部落的求救是真的。”站在众人的最前方,白发,面容英俊硬朗,右眼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的男人沉声说道。
“维托没想到的是,那些家伙下手下的这么狠。”黑发,挎着两把长刀在腰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道:“千年前他们跟这些荒野住民还是亲密的伙伴,也许是黑手党这个称呼让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如果当初你听我的,我和我女儿,两代德克萨斯公爵拼上性命,就足以让那些家伙变成像萨卡兹一样的丧家犬。”
“那样的话我们成什么了?变成已经需要一场内战才能迎来未来的谢拉格了,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乌萨斯了!”白发男人拳头握紧,忽然垂下肩膀:“你知道么?我突然怀念起我们念大学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们在岸边的柳树之下看有着浮萍的护城河,感叹着以后叙拉古必定会像河水一般清澈,且有浮萍装点着偏偏绿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变成了老家伙,连我的大学都不敢说我曾经在那里上学,我的女儿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我为了这个帝国的改变付出了太多,可这个帝国的黑暗从未改变,或者说人心从未改变。”
“现在是发牢骚环节么?那您能听一听帝国之剑,亲爱的德诺公爵抱怨一下以前他请求处置的那些人因为你的“缓和低压”政策而变成了至今的作恶之人的事情么?”
“淦,吐槽都不让了么?”
“这种话是该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的吗?”
“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是一个连穿着花衬衫去汐斯塔海边度假的愿望都实现不了的中年大叔......”白发男子挠了挠头:“不过这次事情结束,也就可以了吧?”
“你最好先能承受你那已经变成“孤狼”的女儿的怨念。”
“嘛嘛,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好吧?”他开朗的笑了笑:“所谓知女莫若父,我女儿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了。”
“你呢?”白发男子,或者说拿破仑拉普兰德反将一军。
我哪里知道?
黑发男子,或者说德诺德克萨斯叹了口气。
“谁啊,大早上敲门不知道有的人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睡觉么?”因为晚上试图偷偷潜入德克萨斯房间而被发现并暴打一顿,被惩罚只能睡在一楼客厅的夏尔一边嘟囔着一边开门。
他透过猫眼看到了一位穿着西装,两鬓斑白,刘海微微翘起发行时髦的老人,此时正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难道是邻居?或者是某位与德克萨斯的家族有旧的老人?
夏尔快步跑回去拿起了手杖,早起的习惯让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刚才他纯属是蜷缩在沙发上睡回笼觉,毕竟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如果被小德德发现了没有乖乖躺在沙发上受惩罚,恐怕就要跪键盘和搓衣板了。
“您好?”他打开了门。
“你好,夏尔夏洛克。”老人微笑了一下:“我可以进去吗?”
“请问您是?”
“德克萨斯公爵的朋友。不只是她的父亲,她也认识我。”老人补上了一句。
“呃,可以您先进来吧这位是?”
“管家。嗯......管家的儿子,出来学习一下。”似乎是夏尔眼神怪异的看着他身旁虎背熊腰的年轻人,老人解释道。
“好吧......”夏尔呃了一下,在年轻人冷酷的眼神的注视下,下意识的举了举手里的手杖,表示不是凶器。
“您先在客厅等着,我去喊一下她,她还没起床。”夏尔谦逊的说道。
“就说我叫维托。”
“你知道什么叫起床气么?”德克萨斯拿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两只耳朵:“现在才几点?我八点半提醒我睡回笼觉的闹钟都没响好么!”
“那是因为你把闹钟放到我的房间里了。”此时,房门半开的门口,夏尔的身边,可颂黑着眼圈慢悠悠的像鬼魂一样飘过,她幽幽的说道。
“别下楼,客厅有客人。”夏尔看了看她的超短牛仔裤和不够长的睡衣上衣,善意的提醒道。
“我们即使逃到这里也不能清净么?”可颂耸着肩,吹了一下刘海:“好吧好吧,我这就回去乖乖躺好当咸鱼.....”
“我不是咸鱼!”德克萨斯的耳朵抖了抖,小声的反驳道。
“对了,德克萨斯,那个老人说他叫维托”
“喵哈?!!!”德克萨斯惊坐起身,“他长什么样子?!”
“是你的长辈么?”夏尔努力的寻找形容词描述着。
“不能说长辈。”她惊慌的跑下床,赤脚的来回在房间里奔走:“我的化妆包呢?”
“你那里有化妆包?!”夏尔愣了。
“去把安洁莉娜的抢过来!顺便过来帮我描个眉!”
“我哪里会?!”
“嗯?!”德克萨斯一边扣着衬衫袖子,一边露出和善的表情看向夏尔。
“小的在!”
“所以那个老先生是谁啊?”
“你应该喊他一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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