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棣州。
田学臣这位棣州刺史和甘元峰这位商城县令开了个例行碰头会,他们两个是岳系在棣州的话事人,很多事情都要他们配合着来。
所以时不时的他们就会碰碰面交流一下信息和意见。
田学臣道:“甘县令,听说昨日有人在码头闹事?”
甘元峰随意的道:“南边顾家的船队,想插队被拒脸上挂不住想闹事儿,被巡江队的人给拿下了。”
田学臣讥讽的道:“这些世家的人骄纵惯了,以为棣州是苏州吗。”
唐朝世家力量以五姓七望为尊,但在南方却以十二世家为首,顾家就是其中之一。
“刘都督率大军出海远征扶桑,棣州海防空虚,咱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能被人趁虚而入。”田学臣又道。
甘元峰道:“我已经抽调棣州当好的渔民组成巡防队,配合水师留下的一支舰队当能保住棣州不被水贼袭扰。”
田学臣摇头忧心的道:“我不是担心水贼,而是……”说着指了指北方。
甘元峰马上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有些不信的道:“他们面临高句丽的威胁,应该没胆子出兵吧。”
两人说的是百济,这个国家在高句丽的威胁下不得不臣服大唐,然而背地里小动作不断,甚至出兵劫虐过北方边疆。棣州繁华起来后,打掉最多的海盗就是百济来的。
田学臣道:“财货动人心,还是小心为妙,而且他们一直表现的并不老实。以往有刘都督震慑他们不敢乱动,现在可不好说。”
“我们不光要防着他们给予棣州,更要防着他们偷袭刘都督的舰队。一定要注意那边的动向,一旦发现有水师集结的动向,必须马上做出应对。”
甘元峰神色一凛,道:“明白了,我会让人留意那边的动静。”
见他听进去了,田学臣才放下心来,继续道:“天气渐渐转热,晒盐的季节……”
“笃笃笃。”两人正说着,忽然被敲门声打断。
田学臣顿了一下,才说道:“进来。”
只见一名文吏进来禀报道:“刺史,盐场汤主事求见。”
汤劲釜?他来做什么,难道盐场出事儿了。这样想着嘴上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体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的老头。
这位汤主事身体壮硕面色微黑,像军人多于文人,但他确确实实是盐场主事,也是岳山的心腹。
“见过田刺史、见过甘县令。”
跟在他后面的老头也跟着行礼,紧张的连话都不敢说。
田学臣亲切的道:“汤主事这个时候来找我,不知有何事?”
汤劲釜带着喜色道:“这位老人家是盐场的盐工,他发明了一种新的提取精盐方式,可以把工期缩短三分之一,且不需要用木炭过滤。”
“什么?”田学臣和甘元峰惊讶出声。
田学臣连忙的问道:“汤主事此言当真?”
汤劲釜难掩兴奋的道:“真的不能再真了,我亲自验证了数十遍才来向您汇报。”
田学臣顿时陷入了狂喜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方法。”
“把精盐融入清水里,一直到无法在融入为之。然后再把粗盐倒进水里搅拌,得到的就是精盐。”汤劲釜解释道。
“这……”田学臣和甘元峰面面相觑,把精盐和粗盐放在一起搅拌,不应该是都变成有毒的粗盐吗?怎么会变成精盐?
他莫不是在耍我们玩吧?
见两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汤劲釜能猜到他们的想法,说实话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违背常理啊。
但他也只是知道这么做可以提取精盐,却不知道原理,不知道该怎么两人解释。于是把身后的那个老头拉了出来道:
“这涉及到格物学的知识,我才学有限不懂这个,还是让周盐工给你们解释吧。”
设计到格物学的知识?田学臣和甘元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可是岳候亲自开创的学问,必然有神奇之处,用这种违背常理的方法提取出精盐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随即更大的疑惑就来了,这个老头完全不像是懂格物学的样子啊。他怎么用格物学的方法发明新的提取精盐方法的?
见周盐工紧张的浑身发抖的样子,田学臣用尽量和蔼的口吻道:“周盐工是吧?别害怕,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精盐提出的原理是什么。”
也许是他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周盐工虽然还是不敢抬头,但终于敢开口说话了:“刺……刺史,这法……法子不是我想到的,是我孙子告诉我的。”
说到他的孙子,这个老头的神情马上就变了,甚至都忘了害怕,骄傲的道:“我孙子在咱们棣州书院读书,每次考核都拿奖金。”
田学臣和甘元峰露出释然的表情,原来是书院的学子想出来的办法啊,这才符合他们对事物的认知吗。
但能想到这种法子,这位周盐工的孙子必然是一名天才。他刚才说那个学子每次考试都得奖,更是验证了他们的猜测。
这下田学臣对老头的态度就更亲切了,比较他孙子是读书人,还是名列前茅那种,身份上也勉强算是自己人了。
“周盐工你孙子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派人过去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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