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小棉袄就要嫁人了李世民心中特别烦躁,正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生闷气就见赵蒙急冲冲的走进来道:
“圣人,圣人……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李世民怒道。
“老奴失措惊扰圣人罪该万死,但请容老奴把事情说完在治罪不迟。”赵蒙说道。
“快说,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以后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见他顶撞自己李世民更气了,冷声道。
“是,岳候把皇宫到岳府这十余里路全部挂满了红色绸缎,说是要用十里红妆迎娶长公主进门。”赵蒙道。
“啊?”见多识广的李世民都愣住了,他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件事情了。
震撼?有。十里红妆只听这个词就知道该有多壮观,即便他是皇帝也从未见过这种情景。
欣慰?也有。这小子很有诚意吗,居然想出这样的花招来置办婚礼,可见他是真上心了。
但同样也觉得太奢侈了,十余里路这要费多少布料啊,而且还都是绸缎。
然后就是头大,他给李丽质的嫁妆可谓是丰厚,说一句前无古人都不为过。
天知道为了这件事情以魏征为代表的的诤臣用口水给他洗了多少次脸,后来还是用‘妻凭夫贵,岳山立那么多功劳没有封赏,用这个机会多赏赐给他们一点钱财’为理由敷衍了过去。
然而现在岳山搞这一手十里红妆,估计言官们已经炸锅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明天朝堂之上会很热闹。
后宫,李丽质闺房。
长孙无垢正拿着一本画册和自家宝贝女儿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一会儿李丽质就被说的羞不可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会儿闪过恐惧,一会儿又浮现出一丝期待。
两人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任封的声音:“娘娘,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禀报。”
长孙无垢眉头微皱,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收拾情绪,同时也没忘了把手中的画册塞进被窝里。
等一切都收拾好才说道:“进来。”
“吱呀。”任封推门走进来,见过礼之后用惊叹的语气道:“岳候欲用十里红妆迎娶长公主。”
“十里红妆?”长孙无垢不敢置信的道。
“非但如此,他还邀请了九十九位大家写了一千三百一十四首贺婚诗。岳候说九九代表长长久久,一三一四代表一生一世……那些诗就写在十里红妆上。”任封又道。
“……”长孙无垢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满意?那是肯定的,对这个女婿她太满意了。
担忧?必须的,她已经预见到明天弹劾岳山奢靡浪费的奏章将堆满御书房。
但心底深处也不可抑制的升起羡慕之情,哪个女人不喜欢浪漫,不喜欢一个前所未有的婚礼?
岳山做到了,十里红妆,前无古人。以后会不会有来者不敢说,但身为第一个用十里红妆的婚礼,他和李丽质的大婚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别管是美名还是恶名……有时候对于女人来说美名还是恶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天下人嫉妒。
一旁的李丽质听得美眸圆睁,哥哥果然是欢喜我的。十里红妆啊,她已经醉了。
这一刻,什么担忧害怕,什么婚前恐惧之类的统统消失不见了。她只恨不得今天就是婚期,马上就见到好哥哥,永生永世不分离。
清水候岳山要用十里红妆迎娶长公主李丽质入门,这个消息犹如冲击波极短的时间就传遍了长安城,并迅速往周边地区蔓延。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这太奢侈了,不敢想象的那种奢侈,即便对于大唐的顶级权贵们来说亦是如此。
就算全用麻布也是一笔能拖垮大多数顶级权贵家底儿的巨款,更何况岳山用的全是丝绸。
整个大唐有这个家底儿的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他们绝对不会去这么做,真这样搞他们也会伤筋动骨。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了,不能这么糟践啊。
但很快这个消息就被证实了。
“这还能有假,现在清水候府的人正在布置呢。”
“我可以作证,我刚从那边回来。”
“我也是刚从那边回来,正准备回家喊我婆娘一起去看热闹呢。”
“上好的大红绸缎啊,啧啧。”
“我也去看看。”
“等等我,我也去。”
“走走走,一起去。”
得到进一步消息的长安百姓纷纷往龙首原去看热闹,十里红妆啊,可不能错过这个大热闹。
老百姓都知道了,京中权贵和官吏自然也知道了。他们和普通百姓一样一开始不相信,但很快铁一般的证据就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然后……大家的态度分为了不同的几种。
长孙无忌摇头道:“岳翠岚膨胀了,他这就是拿自己当靶子。”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怎么都藏不住。
长孙冲不解的道:“不应该啊,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背后有什么谋划?”
“四个字,得意忘形。少年骤居高位,难免会犯这样的错误。”长孙无忌道。
长孙冲摇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心下对自家儿子给自己唱反调很不喜,但并没有训斥反驳。孩子大了,不能再那么粗暴的教育。
再说长孙冲的表现也很优秀,他也有些舍不得无缘无故批评。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和豫章公主的婚事就在下个月,咱们家也要好好准备一番,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全凭父亲做主。”长孙冲马上道。
“糊涂,岳候糊涂啊,怎么能这样呢。十里红妆也太高调了。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等他犯错,现在好了,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敬君弘忧心忡忡的道。
“要不我们去劝劝他?”吕士衡道。
“晚了,十里红妆固然会被言官弹劾,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真要是半途给拆了,那就彻底毁了。”敬君弘摇头道: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联络更多的人,保住岳候不让他受到太重的处罚。”
“也只能如此了。”吕士衡叹气道。
“无功兄啊无功兄,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非但不劝阻还帮他联络别的文人要贺婚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听到消息的孔颖达直奔书院找到了王绩责备的道。
王绩老神在在的道:“冲远兄别急嘛,坐下喝杯茶慢慢聊。”
“喝什么茶,你赶紧给我说清楚。”孔颖达烦躁的道。
岳山可是新学的一面大旗,要是名誉有亏会影响到新学的推广的,所以孔颖达才这么着急。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王绩放下茶杯道。
孔颖达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为何要自污?有必要吗?”
王绩纠正道:“不是自污,是犯错。这些年翠岚立了多少功劳,尤其是雌鸡化雄案时他力挽狂澜……功劳太大,大到朝廷都没有办法封赏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想用犯错来抵消那些功劳?”孔颖达道。
“对,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换成用别的方法自污,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招致圣人不喜。”
“但这次不会,这场婚礼办的越奢华圣人和娘娘就越满意,到时候不管言官如何弹劾都不会让翠岚失去圣眷。只要圣眷还在,受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将功抵过本身就是大家都认可的规则,用还没来得及封赏的功劳抵消这次的错误,满朝文武都说不出话来。到时候岳候甚至不用受任何惩罚就可以度过这一关。”
“这就是我帮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