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候失去的只是神秘之力,既往的阅历和见识都在,他依然是大唐最了解神秘之力的人。”吕前昌道。
“不错。”王知远满意的道:“雌鸡化雄之术都懂,谁也无法揣测他对神秘之力的了解有多深,只要不傻都不敢轻易用祥瑞、天意说事儿。”
“如此一来朝堂应当能清净不少。”吕前昌欣喜的道。
“确实如此。”王知远点点头,转而问道:“管好道学院,尤其是对我道教思想的革新一定要抓紧,不只是为了弘扬我道教,与你自己也非常重要,只有完成这一项工作你才有机会接替我的位置。”
“我懂的,必定不会让师父失望。”吕前昌正色道。
王知远属于茅山宗,吕前昌是他的大弟子,接替茅山宗主之位天经地义不会有什么阻碍。
但他除了是茅山宗主之外还有一重身份,道门领袖。这个位置是天下道门公推再加上朝廷认可的,没有办法私相传受。
吕前昌想当道门领袖必须做出重大贡献,压服一众道门同辈并获得朝廷认可。
这一点很难,搁在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但现在又一个捷径,革新道教。
在与佛教的斗争中道家一直处在劣势地位,即便是李唐建立,有李唐的支持也是如此。
或许在高层上面道教的影响力更大一些,但在民间佛教才是霸主,这源于两教教义上的区别。
道教讲究修身讲究出世,显得高冷。佛教讲究普度众生讲究入世,更加具有亲和力。
道教讲究独善其身,信佛可以求来生,可以为亲人祈福……在麻醉底层民众方面,佛教更加出众。
因此佛教在底层更受欢迎,这也是为什么史上几次灭佛都无法阻止佛教扩张的原因。
以上是王知远第一次拜访岳山的时候听他说的。
刚刚听到这套理论的时候王知远惊为天人,道理很简单,但又如此的一针见血。
遥想当年还是一名稚童的岳山,王知远心下赞道:果然不愧是神仙子弟,风采非常人所能及。
和岳山交流过后王知远回去就开始着手革新道教思想,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道教脱胎于道家,思想和教义已经成熟,而越是成熟的东西想改动就越难,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知远就网罗了一些关系较好的道教博学之士,对道教的几部核心典籍进行革新完善,吕前昌就是项目负责人。
本来是轮不到他的,可谁让他是王知远的大弟子,又是书院道学院的院正呢,身份弥补了资历的不足。
岳山正在施展雌鸡化雄之法,这个消息传开后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高台周围围了有两三万人,大家都在期盼着能见到什么不一般的场景。
比如什么电闪雷鸣啊,天地昏暗原地起风啊什么的,可过了好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看到岳山出来为了一次鸡。
这……和大家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就算没有惊天动地的大场面,起码你摆个桌案拿着桃木剑耍几下,然后张口喷火也行啊。
这无声无息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后来大家都知道了‘雌鸡化雄’有违天和,不能搞大阵仗,尽管知道这个道理没毛病,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失落。
毕竟这个大瓜第一口就吃的这么让人不爽。
很快大部分围观的人就陆续散去,只留下三五千人还在围观。而且这些人里很大一部分都带着饭盒被褥,显然是准备打持久战。
这些人的身份并不难猜,都是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目的就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监视舞台,不让岳山出老千。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相信人真的可以掌握雌鸡化雄之法,同样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这个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除了这些有目的的探子,时不时的也有怀着好奇心过来过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甚至有些小商贩发现了商机,跳着担子来做买卖。
但这些对岳山都没有影响,他依然按部就班的每天按时出来喂鸡,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木屋里看书。就连坚持了好几年的锻炼,也缩减为了室内的俯卧撑仰卧起坐……
第一天过去了,这些母鸡没有什么异常变化,甚至还下了五枚鸡蛋。但这也从侧面证明这五只母鸡是真正的母鸡,不是公鸡伪装的。
第二天依然没有变化……不少人开始失望。
第三天依然……不,有了变化,其中一只母鸡居然没有下蛋……
当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座高台上的时候,一场激烈的争斗在暗中展开。
夜晚,一处三进的宅院外,一群身着皂服的捕快飞奔而至。他们并没有叫门,而是来到墙外直接翻墙入院,直接往中院冲了过去。
“什么人?”一名巡夜的仆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惊恐的大喊。
见踪迹被发现,这群皂服大汉也不在隐藏行踪,大喊道:“不良人办事,凡阻碍着杀无赦。”
这时那些闻声赶来的护院也发现了这群人身上穿着的确实是不良人的服饰,吓的赶紧退到一旁。
这群不良人脚步始终不停,一路直奔这家主人的卧室,直接一脚把门踹开就冲了进去。
然而……他们看到的已经是一具吊在房梁上的尸体。
“来晚了,人已经死了。”
“验伤。”领头的那个道。
一群人把尸体放下来查看伤口,很快就有了结果:“被勒死伪装成悬梁自尽,和前几个手法相同。”
“头儿,这次又没抓到人,大帅恐怕要生气了。”
“生个屁的气,这种事情上面早就预料到了,也知道是谁做的,现在我们只是过来收集证据。不要瞎想也不要瞎说,好好办事儿。”那个头没好气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怎么办?”
“仔细搜,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留下。”
“头儿,桌子上有封遗书。”
“假的,继续搜。”
这时那名官员的家人也走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顿时大哭起来。
“这位差人,我家郎君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还请见告。”一名中年妇人忍住悲伤质问道。
“死罪。”那名领头的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然后喝道:“犯官已经被同党杀害,提供证据者可以免罪,谁能告诉我今天有什么人过来拜访?”
还没等家属回答,就听一名捕快在一边惊喜的喊道:“头儿头儿头儿,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