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死命挣扎,大呼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行绑架之事!老夫乃是……啊!你,你怎么还打人?!”
“打得就是你!”
李想一个大耳刮子上去,冷声道:“好好的人不当,当汉奸!今个儿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李想说着便又掏出了一根绳来,将绳子在王启年身上绕了几圈,将人捆结实后,也不管王启年是不是还有力气,直接将人拉了起来,啐了一口道:“狗汉奸,快走!”
“放肆!老夫乃是朝廷命官!”
王启年一脸羞愤,堂堂佥都御史竟是被一狗贼如此羞辱,若是这样被拖走,以后他还怎在朝堂立足?
“哦?你是官?”
李想伸出手,在王启年的大呼小叫中将人搜了一遍,然后冷哼道:“凭证呢?竟是连路引都没有,我看你就是鞑子派来的狗汉奸!”
说着便是用力一拽绳子,“少废话!跟我去见大姑娘!”
“你,你这莽汉,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王启年急得大叫,“我是陛下派来察看战事的,不是汉奸!”
李想呵呵一笑,“既是御使,何必鬼鬼祟祟的?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如此鬼祟,定是心里有鬼!少废话!你是汉奸也好,是朝廷派来的御使也罢,总之在这刺探军情就是有问题!跟我去见大姑娘!”
“你,你这狗贼!”
王启年气得吐血了。
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其实是能说清的。李想脑子很不错,观察力也强,见这人歇斯底里的样子,便知此人没有撒谎,的确是朝廷派来的。
可朝廷派来的又如何?这是在怀疑他们大姑娘与大人虚报战功吗?还微服出行!呵呵,狗贼不安好心,先当汉奸收拾一顿再说!
再者,这城里说不定也有与鞑子勾连的人,索性将此人游街一番,来个杀鸡给给猴看,岂不是妙哉?
说干就干,李想拖着呼叫的王启年出了巷子,扯开嗓子便喊,“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奥!抓到一个狗汉奸过来刺探军情,乡亲们,都来看一看,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
李想一边喊着一边拿电警棍戳王启年。
于是乎,可怜的佥都御史大人犹如一条上了岸的鱼一般,时不时地蹦跶一下,那惨叫声真是听着都叫人害怕。
一群百姓围了过来,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王启年身上砸,嘴里还不停地喊道:“打死狗汉奸!打死狗汉奸!”
“此人刚还跟老汉询问战事,老汉心里还纳闷,怎得镇上还有不知这事的人吗?现在看看,这人眼生啊!是细作跑不了了!”
“打死他!”
大家愤怒了。
这世上大家最恨的不是敌人,而是背叛者,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受怕,一群百姓像失控了一般扑上来,扯着王启年的头发就一顿乱打。
“大家别激动,别激动。”
李想拦着愤怒的群众,将王启年护到身后,“这狗汉奸也不知有没有内应,咱们把人交给县主,不要将他打死了,不然就便宜了那些细作了!”
可此刻的百姓哪里听得进去这些?纷纷红了眼,只要能动手的就绝不哔哔,拳头,脚,石子……
总之能招呼的就招呼,不能的也要吐几口口水,那个场面叫一个火热,没一会儿功夫,形象儒雅的佥都御史就被揍得没了人形,连呼叫的力气都没了。
眼看场面要失控,李想也有点着急了。他可不想把人打死,打死了不好跟朝廷交代,这可不是他要的结果啊!
正着急,忽然瞧见白擢言带了一队人马过来,他忙是惊呼,“白百户来了,大家不要打了,把人交给白大人就行!”
见白擢言来了,大家激动的情绪总算有所缓解,纷纷上去围住白擢言,叽叽喳喳地道:“大人,这儿有个汉奸!”
“大人,打死他!”
白擢言望了望地上王启年,只见这家伙已是气若游丝,地上还被拖出了一条血印子……
就这样还怎么审?!
他瞪了李想一眼,随即道:“县主派我来将这狗汉奸抓去卫所大牢审问,乡亲们让一让,待有了结果会告诉大家的。”
他顿了下又道:“鞑子惨败,必是要行细作之事,大家平日也要小心,莫要上了奸贼的当,不知不觉当了汉奸,若是见到陌生人过来,记得一定要来卫所禀报!”
“大人放心,以前是没想到这茬,以后不会了!大家都注意着点,以后看见陌生人就上报县主,决不能让细作来坏我们的好事!”
在一群百姓的议论中,白擢言命人将如死狗般的王启年架起,然后匆匆赶回了卫所。
“大姑娘,人带来了。”
到了卫所,白擢言便直接将人带到了左弗跟前,左弗一瞧,忍不住翻白眼了,“你们把他打这样还怎么审问?”
“是百姓打的。”
李想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地道:“属下就想让百姓们知道,当汉奸人人得以诛之,没想到……”
左弗瞪了他一眼,道:“我们虽然要依靠百姓,可是这种操纵百姓情绪的事还是少做。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依法治国,国恒久;以人治国,人心亡!即便是细作,我们也要依法审判。”
李想连连点头,嘴里应“是”,可看他那样子,显然也没太放心上。左弗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轻轻摇头。
心想,依法治国,恐怕是条很漫长又艰难的路呢?
“将军医找来给他治疗下,待情况好了,再审问。”
“老,老夫……”
地上的王启年忽然有了动静,“老,老夫是,是佥都御史……镇,镇外,仆从,仆从有,有圣旨……”
说罢便是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左弗瞪大眼,白擢言也是傻眼了。
啥?佥都御史?
都察院的?!
左弗望向李想,李想故意瞪大眼,“这,这怎么可能呢?”
“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