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嵘读书识字的时候忘性要多大有多大,但谁若惹了他,他的记性要多好有多好。
狄嵘一个闪身挡住大宝去路,右手握着新买的马鞭,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掌心。
“喂,怎么就你一个?那天那个是你姐吧,她人呢?”
狄嵘说着,还四处看了看。
大宝显然也是记得狄嵘的,仰头看了他一眼,小脸微微发冷,复又垂下眼皮,绕开他,慢吞吞往前。
被个小屁孩给无视了,这让狄嵘心头冒火。
旋身一把将他揪了回来,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问他:“你聋子还是哑巴?问你话呢。”
大把被他提的脚尖几乎挨不着地面,脸也慢慢涨红,但嘴抿的很紧,只一双眼冷冷盯着他。
狄嵘瞧着他气鼓鼓跟个小蛤蟆似的,哈哈大笑。
“你姐姐不是能耐吗?让她出来救你呀!”
笑罢,用马鞭的手柄戳了戳他的脸,又戳了戳他心口:“问你话呢,不说是吧?不说摔死你!”
他嘴里说着恐吓的话,抓着大宝领口的那只手一下子举了起来。
大宝的脚尖彻底脱离了地面。
“再不说我可就松手了……”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原以为是两个小孩开玩笑,哪想到还来真的。
就有人开口,让他把孩子放下。
不过开口那人随即就被同伴捂住了嘴,显然认出了他是万家那个出了名的小魔星。
狄嵘将大宝举高,作势正要松开,手上一空,提着的人不见了。
再一看,原来被上次将他从马上捉下来的男人抢了去。
关山将大宝递给季妧,季妧把大宝紧紧揽进怀里,脸上的焦急之色这才褪去些许。
但随即,无尽的愤怒蔓延上心头。
她豁然起身,带着一身怒意朝狄嵘走去。
狄嵘犹自抱臂抖腿,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妧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
狄嵘捂着半边麻痛的左脸,迟迟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手里的马鞭就被抽走了。
马鞭在季妧手上转了一圈,木柄对着狄嵘。
“你不是要摔死他吗?”
“你不是拿马鞭戳他吗?”
季妧每说一句,木柄就往他胸口杵一下。
狄嵘被杵的连连往后退。
“你不是说我不敢吗?”
“我今天还就敢了!”
季妧撂下这句,双手狠狠一推,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这一连贯动作的发生,狄嵘始终是懵着的状态,直到季妧的鞭子挥来,他才惊醒。
他、他被打了?
这、这个疯女人竟敢打他?
贴身小厮三泰被打发去买烧鹅,在马具铺没找到自家少爷,往前走了走,见前面围了一圈人,不用说,少爷准在那。
坏了!这肯定是又惹事了!
三泰欲哭无泪,他屁股上的伤刚好,难道又要挨板子?
着急忙慌的挤进人群一看,懵了。
那个抱头乱窜、气得跳脚的,是他家少爷?
狄嵘已经挨了两鞭子,这会儿想吃了季妧的心都有,奈何今天出来没带随从,连个帮手都没有。
余光瞥到三泰,他顿时大吼:“蠢货你看戏呢!还不给我把那疯女人制住?”
“哦、哦……”三泰团团转了一圈,将怀里的烧鹅递给旁边的路人,这才撸起袖子冲上去。
即将碰到季妧时,右臂突然被人擒住,一个反折按向身后,紧跟着左膝被踹了一脚,重重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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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痛的嚎了一声,瞬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少爷,救我……”
“废物!”狄嵘恨恨的看着那个带斗笠的男人,又看向季妧,“疯女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知道我是谁吗,我……”
“我知道你是谁。”
季妧正好也打累了,停鞭喘气。
“你不就是万家的老祖宗吗?怎么,打不过就要找家长?你没断奶呢吧!”
如果说狄嵘最初招惹大宝只是因为气不顺,那他这会儿简直就是气炸了!
“谁没断奶?!谁找家长?!你离远点,我好男不跟女斗!”
“还好男?除了狐假虎威耀武扬威,你还会什么?你不找家长,我也是要去找你家长的。我得上门请教一下,高门大户的子弟,是不是都这般不把人命当回事?还是独你这样,有人生没人教!”
狄嵘暴跳如雷:“不许你说我娘!”
“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娘的脸早都丢没了!”
季妧还想再抽,但不得不考虑后果。
把鞭子往地上一摔:“滚!”
关山也同时松了手。
三泰捂着胳膊揉着膝盖,屁滚尿流跑到狄嵘身边:“呜呜……少爷,咱快走吧……”
狄嵘嫌他丢了自己的脸,一脚将其踹到地上,而后恶狠狠指着季妧:“有种别走,在这等着小爷……”
“除了告状找帮手,你还会什么?若不是仗着家世,你这种人早就被揍死八百回了。”季妧学他之前的姿势,抱臂哂笑,“去吧,我等你召齐狗腿子,咱们衙门口见。”
三泰一下子慌了,冒着再被踹的风险,上来扯狄嵘:“少爷、少爷,咱快走吧,这要是再闹上万府,或者闹上衙门,今年可就真回不了京了……”
“回京回京回京!你就知道拿这个来压我!”
三泰被吼的一缩脖,小声嘀咕了句:“少爷你不也想回京吗……”
“你!”
周围隐隐传来哄笑声,狄嵘的脸乍青乍白。
“你们——我记下了,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狠话,狄嵘扭头冲出了人群。
“贱民!让开!给我让开!”
一路左冲右撞,连落荒而逃都弄得怨声四起。
三泰一看自家少爷跑了,抱着从路人那要回的烧鹅追了上去。
平安带人往另一头找,没找到,等发现这边,已经散场了。
“大宝没事吧?我也没想到那药童不靠谱……”
季妧摇头,心知怪不了别人,忙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孩子。
她俯身摸了摸大宝脸上的红印,是被木柄戳出来的。
大宝晃了晃脑袋,去握她的手。
季妧抽人的时候,正好用的是上次被马鞭抽肿的右手,这会儿火辣辣的。
她并不后悔抽了那小纨绔,远远看到他要摔大宝的时候,她杀人的心都有。
只恨没使惯鞭子,总是抽空,这只手的伤又刚好,使不上劲……
平安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在担心那小魔星去而复返。
“用不着担心,那小魔王来邺阳不久,就搞得人憎狗厌的,万家老太爷是个拎得清的,虽然溺宠孩子了些,但不会仗势欺人。退一万步,即便闹上公堂也不怕,潘知县又不是黑白不分的糊涂官。”
季妧瞧着那小纨绔也是个拧脾气,所以才故意拿话激他,料他找家里人告状的可能性不大,不过难保下人不会告状。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想惹麻烦,不代表怕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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