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身为堂姐的掌门竟然有喜了,张依依自然也替其高兴,同时还亲自挑了点礼貌带着苏乐探望了一次。
不过,高兴之余,她却是突然想起了凌虚镜主人正好也是不久前才入的轮回,万一……
想到这种可能,张依依脚下步子都顿了顿,神色明显有些复杂起来。
好吧,其实往好处想,若真是凌虚镜主人投胎到了他们云仙宗掌门肚子里,将来生下后那必定又将会是他们云仙宗万年都难得一遇的奇才,于整个宗门都只会有大利。
只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总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大的脸让人家大佬转世来给她当晚辈。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的话实在是显得有些尬得慌。
“师父,您怎么啦?”
苏乐但凡跟自家师父在一起,那孺慕的小眼睛基本上都紧紧追随着,当然立马便发现了异常。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点事。”
张依依摆了摆手,很快收回了心思没有再多想。
她觉得她可能是想太多了,毕竟当初鬼王前辈精挑细选的轮回名额,若是跟她扯得上关系的话,不论多少鬼王都应该会提前告知一二。
再说,细细算一下堂姐怀孕的时间后,跟凌虚镜主人转世投胎的大概日期还是差了一些对不上,所以刚刚她也是想差了。
没了这一方面的纠结,张依依整个人都轻快起来,看到堂姐之后颇是感兴趣的盯着堂姐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很是神奇。
原书中,堂姐一直到飞升都不曾有过身孕,而因为她的到来书中内容早就改得有些面目全非了,好在基本上都是好的改变。
当了掌门之后,张桐桐倒是越来越稳重了,哪怕有了这么大的喜事,心中再高兴性子却还是深得下来。
“这还没生下来呢,你们一个个就捧把他宠成这般,将来待他出生后,岂不非得把他惯坏?”
张桐桐这段日子听了太多对孩子的盛赞,下意识地抚着肚子含笑说道:“反正甭管将来他资质成就如何,都是我的孩子,为人父母者最重要的还是教导他有好的品性,其他顺其自然便好。”
对于一个父母皆为化神境大能阶段孕育出来的孩子,所有人最先联想到的必是这孩子的天赋资质,自然而然也对其将来的修行之路将给予最大的期待与关注。
所以,像这种还未出生便被整个修真界都关注的孩子,可想而知身上所要背负的压力将会有多大。
压力过大一旦不能得到正确引导转换为动力,越是天才级别的苗子便越容易长歪成变态级的祸害,那可就不是一句简单的害人害己能够囊括。
张依依眼见堂姐这么快便清醒地意识到了教育孩子最为关键的问题所在,也是愈发佩服堂。
女主到底是女主,总归是有着她的过人之处,而这孩子倒真是个相当有福气的,想必前世也没少做好事,这一辈子才如此会投胎还有这么一个聪明睿智的母亲。
从堂姐那儿回来后,张依依莫名的想起了自己。
她现在都已经是渡劫境了,还是典型的母胎单身,估计着将来就算真有了道侣,能够孕育自己血脉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乎。
好在她对孩子并没什么特别的执着,也就是今日看到堂姐有喜这才会凭生与之有关的念头,不然无端端的她还真是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苏乐正满是担心地盯着她瞧,顿时朝其招了招手示意小丫头到她跟前来:“怎么啦?”
“师父……”
苏乐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张口,顺从地坐到了张依依边上,还主动将自己的脑袋往师父抬起来想摸她的手中送去。
张依依这也是以往给毛球顺毛顺出来的习惯,看到可爱的小徒弟时也忍不住上手,师徒俩相处久了后,她这唯一的徒弟倒是愈发的变成了贴心小棉袄。
“想说什么就说,我是你师父,又不是外人,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张依依对苏乐也是真心疼爱,只要不涉及原则底线问题,相处久了也下意识地愿意纵容几分。
她也知道,这孩子打心底里头也是渴望与她亲近,平时师徒俩没在一起是没办法,在一起时当然愿意多花点时间与心思在徒弟身上。
“师父,您以后肯定也会跟掌门一起有属于自己的血脉,您这么好,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苏乐红了脸,却十分认真地以她的方式安慰着自家师父。
“噗!”
听到这话,张依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回来后你总这般看为师,搞了半天竟是替为师操心这种事。哎呀呀,我怎么收了这么个傻得可爱的徒弟,谁告诉你,为师就一定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血脉?”
“没有吗?对不起,我、我见您从掌门那儿回来后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后来突然间恍了神,还以为您……”
苏乐一张脸胀得更红了,师父可不会说假话,没想到竟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了,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血脉延续这种事于我而言并没那么重要且太过遥远,你现在连正儿八经的师公都没有,就别急着替为师操心下一代的事了。”
张依依再次拍了拍苏乐的脑袋,话锋一转,笑着继续问道:“倒是你,我这个当师父的并不怎么尽职,与你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对你关心的也不够多。若是你将来有了心仪之人,想要与谁缔结姻缘或者在情感上遇到什么困惑之类的,都可以主动告诉为师。为师不会过多干涉你的决定,但却希望能够像朋友一般倾听你的心声,给予适当建议,帮你排忧解难的同时,也能分享你的喜悦快乐。”
孩子大了,特别是女孩子,情感之上的教导也不能完全一片空白。
张依依虽然自己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特别的经验,但到底比苏乐多活了好几百年,不论如何为人处事之上到底还是懂得更多一些。
修真界师徒情份不比父子、母女这样的血脉情缘关系差,在她眼里,苏乐就跟她的孩子一般无二,所以她当然希望苏乐不仅于修炼一事上有出息,同时其他方面也平平顺顺。
特别是爱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苏乐纯阴之体怀壁有罪,就算苏乐自己没什么多余心思,却也往往太容易被有心之人觊觎算计。
张依依最担心的不是苏乐被人算计在感情上吃亏栽大跟头,所以当师父的自然多提醒提醒给打打预防针总是没错。
“师父这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苏乐很是激动急切地说道:“能拜您为师,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您对我的关心已经够多了,更没有任何不尽职的地方,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师父你放心,不论有什么心事,乐儿都愿意第一时间告诉师父,绝不会对师父有任何隐瞒。情情爱爱的,弟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弟子只希望好好修炼,好好侍奉师父,做任何事都不让师父您失望!”
“好好好,为师是最好的师父,你别激动。至于感情上的事,为师也没说非得让你怎么着,总之你心中有数、时刻保护好自己为师就放心了。”
张依依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这师父当得还颇得徒弟的欢心。
被贴心小棉袄这么爱重,她真是满满的成就感,这收徒的乐趣倒是一天比一天令人深刻。
一年后,毛球与洛七仍然没有从冥界回来,不过张依依并未感应到毛球发生什么危险意外,倒也不怎么担心这一人一兽。
掌门张桐桐在万众期待中平安顺利地生了一个男孩,而孩子一出生便完美的遗传了父母的上上之乘的灵根筋骨,彻彻底底的青出于蓝胜于蓝赢在了起跑线上。
只不过张桐桐与陈凡在孩子出生后便极尽低调淡化孩子的影响力,将孩子保护得相当不错。
三足乌依然还没有音讯传回,内一峰的其他人也都还没有回宗。
张依依最近打算闭个小关,有什么事情让苏乐与张阳一并协商着处理,若是有什么他们拿不定主意的,也随时都能打断并不受影响。
就在张依依刚刚闭关后不久,苏乐却是再次收到了某位朋友传讯,邀请她一起去探一处刚发现不久的某位大能洞府遗址。
半年前,她其实便收到过一回传讯,只不过当时她得跟在师父身边学习,自然不想离宗。
而如今师父正在闭关,加之朋友再次传讯,苏乐考虑过后,便跟张阳交代了一下原由,独自应邀离宗。
三个月后,原本平静无比的荒凉海上突然巨浪翻涌,仿佛整片海都将要倒扣于天地,恐怖的毁灭力量足以撕裂所有。
下一刻,海面之上突然闪过一片白光,坚接着有几道人影从白光中飞驰而出,好不容易下终于摆脱了荒凉海那恐怖的死亡阴影,平安降落于几千里之外的某处荒岛之上。
“啊啊啊,终于逃出升天了,刚刚真是太可怕了!”
红衣少女早已力竭,一屁股毫无形象的长期以来瘫坐于地上,还不忘记关心身边的同伴:“乐儿,你好像受伤了,要不要紧呀?”
苏乐这会儿的确受了点伤,不过整个人看上去却比红衣少女镇定冷静得多。
她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没什么大事,养养就好。”
“乐儿姑娘,那阴蛟虫恶液毒性极其难以拔除,一般的解毒丹根本没用。”
下一刻,一个小玉瓶被递到苏乐面前,风流倜傥的白衣男子关切地说道:“我这解毒丹是专门针对阴蛟虫毒性炼制的,你快点服用一枚免得留下影患。”
“多谢白道友,但不用了,我已经服过长辈所赐的解毒丹,再调息几天即可。”
苏乐退后几步,拉开了与白元之间的距离,果断拒绝了对方。
白元微微有些尴尬,但很快一闪而过,似是早就习惯了苏乐的冷淡,也并未再过于殷勤。
他收起了自己的解毒丹,很快表示他先去荒岛四处查看一下情况,若是确定没有危险的话,他们几人可以安心在岛上休整几天,而后再考虑是继续重探那处洞府遗迹还是彻底结束打道回府。
待白元走远后,红衣少女这才朝着苏乐满是不解地问道:“乐儿,我怎么觉得你对苏道友好似有什么误解?他人是真心不错,还救过你可不止一回了,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红衣少女名娇娇,与苏乐相识于筑基之时的第一次历练,出身于一个小门派,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苏乐与白元一样都是散修,几人间彼此交情不算深,更多的还是探索秘境或者前人遗址之时需要同伴组队时才会联系。
娇娇是先认识的苏乐,最近几十年才认识的白元,但在她看来,白元修为比他们高得多,战力比他们强得多,气运也比他们好得多,资质佳、前途好,长得俊、还专一,当真是样样都好,半点缺点都没有,便是大宗门的那些天骄们也比不上。
而如此优秀出众前途无限的白元对苏乐情意满满不说,还一心一意得紧,对其他爱慕者通通无情拒绝从不玩任何的暧昧,三番四次舍命相救苏乐,完完全全将苏乐给捧在心尖尖上却也从不求回报!
若是这么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娇娇二话不说早就爱得死去活来了,偏偏苏乐从来都对白元的爱意与付出视若无瞪,冷漠得近乎无情,真是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忍心。
“不喜欢就不要给人半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这是为他好。”
苏乐神情淡淡,显然并没将这事那人放在心上:“况且,我从来都不需要他救。”
这是大实话,每次危险之时,白元表现得太过,她其实是反感的,弄得她好像离开谁活不成一般。
不远之处,苏乐的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了隐匿偷听的苏元耳中,脸色自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搞了,看来英雄救美不成呀!”